第16章

第16章

剛從村口出來,就看到趙哥從一輛車上下來。

趙哥的朋友開了輛白色保時捷911。

凌越」呵「了聲,看樣子這人在陽城算是有頭有臉,小縣城裡能開得起911保時捷,算是厲害人物了。

保時捷在前面走,雷克薩斯跟在後面。歐雪還沒緩過神來,只顧催著趕緊走,安全帶都忘記系了。趙哥笑著,體貼的把安全帶給老婆繫上。

不可否認,趙哥開車的技術相當好,平穩。

「落落,魏神婆有沒有說,那個'生魂』走了沒有?」歐雪轉過頭,眼睛直盯著沐雨落的身旁。

沐雨落點頭道,「我走的時候,她說這事已經了了。」

魏神婆聽說她是一個人居住,身體不好,潑了符水,凌越沒走,又看了他們兩人的前生,知道她和凌越孽債太重,怕說凌越還在嚇了她,所以才騙她,說生魂已經被她趕走了。

「什麼『生魂』?」趙哥笑道,「別聽她胡說,她就是想嚇嚇你們,好給她多介紹些生意去。」

「真的嗎?」沐雨落半信半疑。

「可她說得有鼻有眼的......「

「我工地上那個小陸,魏神婆說他活不過年三十,說什麼陰魂鎖命,人家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鬼,這個東西,我都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

「那你工地那檔子事,不是魏神婆幫你做的法事?」

「那到真的是有點邪,請了好幾個先生來,一走就出事,還是她來念叨念叨殺了幾隻雞......「

「那她到底靈不靈?」沐雨落急問。

「這個嘛......誰說得清。」

......

半天沒人說話。

「哎,落落,我記得18號就是你43歲的生日了?」歐雪倏地說,「好像沒幾天了?」

「嗯。」

凌越從一上車就沒說跟沐雨落叨過半句話,腦子裡迴響的都是魏神婆的那句,「這是回魂咒,你想好了,就燒了它!」

「那是不是要慶祝下?」趙哥笑道。

「不行啊!那天是我的高中同學會,說是要去梨山住一夜呢。」

「梨山?那可離城有三十多公里,你怎麼去?」

「班長家有車,會來拉我。」

凌越轉過臉來望她,雖然她嘴是這樣說的,心裡卻不知為什麼會抗拒那個「班長」?

沐雨落居然跟凌可可是同一年同一天出生的?不過就只錯了幾個時辰,一個早早就魂歸大海,一個雖然活著卻也是獨自熬著的。可能就是因為兩人出生的日子相同,可可才會上她的身!可可上她的身是何意呢?難道可可有未了的心愿,所以才遲遲不去投生。

在這之前,凌越是從不信鬼神之說,可見過魏神婆之後,他被再一次刷新了他的人生觀。被水鬼附身的女子那陰森恐怖的笑容,就像是跟同類的他打招呼般。沐雨落的膽量真的是小得可以,一驚一乍間,連同他都被帶得有些膽寒。

說起來,他跟沐雨落扯在一起,是因為鳶尾髮夾,可自從沐雨落回到陽城,他看著她清理的行李,並沒見到那個髮夾啊。

「對了,落落,你出去的時候拿過誰的東西沒有?」歐雪突然想起魏神婆的話。

「在日本撿到個髮夾,可是,不知道去哪裡了?我回家時也好好找過,沒有。」

「會不會在榕榕那裡?」

「不會!我在她那,就呆了一會,她急著面試,我就走了,連箱子都沒開呢。」

不在她這裡的話,難道在他那裡?還是掉海里了?凌越思忖。

到沐雨落家路口,歐雪仍心有餘悸,加之城裡突然變了天,陰沉沉的,自己穿少了有點冷,便叫趙哥送沐雨落下去。

沐雨落也不推辭,打開手機電筒,跟趙哥說著話往家走。

從路邊到沐雨落家就七八分鐘時間。轉過鄰居的牆角,看著黑乎乎的三棟房子,她嘆了口氣,心裡有些悵然,這世界上沒有誰會為她留一盞燈!她向前踩了一步,腳下虛空,踩到了石子,踉蹌了下。

凌越和趙哥同時伸手拽她。

「謝謝你,趙哥!」

沐雨落站直,想抽回手,趙哥緊緊握著。

「趙哥?」

趙哥把手一縮,沐雨落就跌進了他懷。他緊緊抱住她,說,「落落,你不害怕嗎?我把歐雪送回家,就來找你!」

「你幹嘛?!」沐雨落掙扎。

立即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趙哥站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凌越一拳過去,一點用都沒有。

「趙哥,我和歐雪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除了她,我身邊再沒有別的好朋友!」

「我知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她不會知道。」趙哥低頭來親她。

沐雨落避開臉,狠狠把他推開,道:「我珍視這份友情!你是歐雪的老公,我敬重你,可僅是因為是歐雪,我才會敬重!希望你能對歐雪忠誠些!」

「這年頭,能有幾個人會忠誠?!落落,你又沒老公,怕什麼?」

「請自重!」無語了。意思沒老公,就得跟他亂來?!

「沐雨落,別裝什麼正經?!你那些破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離婚,就是因為你出了軌!你說你一個年輕輕的女人,三十歲就單到現在,說你沒男人,誰信?!你的生理需要,誰滿足?!」趙哥惱羞成怒。

沐雨落一下明白了,顯然她跟歐雪推心置腹的話,歐雪全告訴她的老公了。

看到多年熟識的趙哥這般羞辱她,她心好冷。

「我不需要男人!一點也不需要。你走好。」她吼出一句,頭也不回的奔向自己的家。

「原來你是出了軌?!哈哈,你真......!」凌越愣住,馬上冷冷譏笑,對她的好感跌到了泥底。

「小落。」門旁的陰影里沐媽走了出來,「剛才那個男的是誰?」

天黑,她只看到他們在拉扯,沒看清是經常跟沐雨落在一起的歐雪的老公。

「男人!壞男人!」

聽她的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凌越看她用力擰門,重重走路進去開燈,眼都紅了。

她頭髮遮著臉,態度惡劣的問沐媽問:「什麼事?「

「哎,你怎麼說的話?!」凌越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比她還生氣。

沐媽覷著看她,期期艾艾的說,「中午的時候,芸芸的哥哥來看過房子......「

「你告訴她們,除非我死,我的地基、房子絕對不會賣!」

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屈辱了,她也不管母親還站在院里,氣沖沖的進一樓,用了個大杯子滿滿的舀了杯去年釀的葡萄酒,「蹬蹬蹬」上二樓,」砰「的摔上門。

沐媽抹著眼淚,轉身出去鎖門,嘴裡念叨著,「誰叫你一個人?叫你趕緊找個人,你就是不找!你就是要等著你想象的那個人,你等了多少年了?我說過你多少次了,那是幻想!這樣單著,一個女人家,誰不想欺負一下?」

凌越坐在沙發上,看沐雨落衣服也不換,手也沒洗,把包往地板上狠狠一甩,兩步跳上面對菜地的那個窗檯,靠著窗檯邊坐下,端著杯子「咕咕」牛飲。

幸好是焊著有防盜欄,她那樣凌空掛著,不被摔死才怪!

想到她的不簡點,被欺騙的背叛感越來越濃重的往他胸腔瀰漫。凌越大步的在窗子下煩躁的踱來踱去,想想是有些忿恨,指著她大罵:「活該,你今天過這樣的日子是你活該!趕緊把那符燒了,咱們各走各的!你這種女人,多跟你呆一天我都覺得噁心!你真的是個壞女人!壞女人!」

口裡這樣說,心裡更擔心她坐的防盜欄不穩,要是把他也拽了跌下去,就不知道是什麼後果了。

「是的,我就是個壞女人!我活該!今天的我就是報應!」沐雨落哽咽著說。

凌越以為她能聽到他說話了,卻看她杯已空置一邊,雙手張開伸出了防盜欄外,哈哈哈的笑。

此時的月光又從籠罩的雲層后照了出來,照得她側臉一片朦朧,「怎麼辦?撐不住了!我怎麼活?我可以放手了嗎?我不博了!我不等了!我沒有勇氣了!」她喃喃說,回頭看著身後,伸直她的左手,「跟著我的那個人,你在嗎?要是你在,希望你真的能永遠留在我身邊。」

她企盼的目光夾雜著悲傷的情緒,淚珠一顆一顆的從她被月光襯得無比美麗的眼睛里掉了出來。凌越說不清楚的憋屈難受,不由自主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她的手。

「其實你有什麼可怕的,最怕的是披著人皮的那些人!你若是要拿去我的命,你拿去好了!」

她收回手,抱著膝蓋,臉埋在自己的臂彎里,哽咽、啜泣著、撕心裂肺的嚎哭,彷彿自己再次失去了一件最珍視的東西。

凌越的喉嚨又被誰掐得緊緊的,他扶著窗沿,喘著氣,等到窒息感漸漸沒那強烈了,抬頭看她。

此刻號啕大哭的她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悲傷、多麼柔弱得讓人生憐。

他仰望著,月光下,萬物在他眼中都已消亡,唯有她淚眼婆娑的模樣鐫刻在他眼裡、心間。明知她人品如她那床頭櫃般低劣,又忍不住伸手抱著她。

不知哭了多久,沐雨落獃獃的望了會天空,深吸了口氣,打電話,「榕榕,我把房子賣掉可好?錢都給你,你去海城買套小點的房子,不要回來,行嗎?!」

她要賣房子?不是說死也不賣的嗎?她要去海城嗎?她去海城的話,他也可以回海城了。

他有點不安?為什麼看著她的臉色覺得她好像是生無可戀般?

看著她吃藥,看著她又神色如常的上床睡覺。他提起的心放了下來,他果真是疑心重。

聽到了趙哥的話,雖然剛才很憐惜她,現在又有些彆扭的不想挨她睡得近,遠遠倒在一旁。半夜凌越被一股熱浪燥醒,看到沐雨落不知什麼時候滾到了他的懷裡,身體扭動,嘴裡奇怪的嚶嚶聲,以為她發燒了,摸她的頭才發現她的手藏在身下.......

「沐雨落,你真......「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居然是這樣做的!

而自己也汩汩的流,粘乎乎的,一手都是.

一瞬間終於明白,沐雨落為什麼說不需要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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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單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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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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