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何氏的腿
何氏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活去拿掃把，路過杜氏的時候，杜氏突然伸出一隻腳絆住了何氏。
何氏因為想著要快點完成任務，回去給孩子們做飯，一時不查被絆住了腳，整個人臉著地狠狠的摔在地上。
杜氏一看。冷笑，彎腰用她那玩好的一隻手狠狠的扇在何氏的臉上，末了還踹了她一腳，淬了她一口：「連這種小事都做不了，要你有何用？真不知道老三是怎麼想的那麼護著你。光吃飯不幹活的敗家娘們兒。」
說著又狠狠地踹上幾腳，許是扯痛了她脫臼的手，這才緩了力道。
孫小梅眸光暗了暗。瞥見地上的石頭，立刻調整了一個角度，狠狠的踢向杜氏。這塊小石子精準的砸向杜氏的腦袋。
杜氏被這一衝擊給砸倒在地上，掙扎著坐起來，頭上的痛讓她連聲音都喊不出，鮮血頓時卻流了滿臉。對比腦袋的傷，脫臼的手也不算得什麼了。
她正一臉獃獃的捂著腦袋，鮮血也順著她的手流到了地上。滴答滴答的形成一朵朵血花，被泥土吸收，留下一片暗紅色。
杜氏將手挪到眼前，看到滿手的鮮血，眼裡充滿了驚恐。看著進來的孫小梅，瞪大了眼睛，昏了過去。
何氏和鄭氏也被嚇住了，慌亂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幹什麼。
孫小梅將何氏給扶了起來，撇了一眼杜氏，心中暗爽，這程度不知可不可以讓她安分幾天了，就她那作死的程度，估計一天都等不及。
轉頭對著鄭氏：「四嬸子，你快去告訴爺，讓他去請大夫吧。」
鄭氏這才回過神來，慌忙的點頭，匆匆的跑進屋。
「娘，我們回去吧，這裡的事我們插不上手。」
何氏連忙拉住她，「可是……可是你奶她……」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繼續站在這裡人家還嫌我們礙眼，嫌我們礙事呢。等這裡忙完了，娘要是還擔心再過來便是。」
何氏一想平時公婆對自己的態度，便同意了孫小梅的說法。轉身提著自己的空桶就要走。
孫慶安朝他們跑了過來：「三嫂。」
何氏轉頭，見是平時關照他們頗多的小叔子，勉強揚起笑容，點頭：「慶安。」
孫慶安把手裡用荷葉包起來的半隻雞，塞進何氏的手中：「這是娘留下來的半隻雞，另外半隻已經被她燉了。」
他咬了咬唇：「對不起，這件事我知道的遲，沒來得及阻止。那半隻雞我會想辦法償還的。」
何氏緊緊抓著那半隻雞，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孫慶安沒有再多說，匆匆的說了句「我去叫大夫」就離開了。
孫小梅看著他的背影，她對這小叔的感覺很是複雜。你說他壞吧，但他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拉他們家一把。
說他不壞吧，杜氏的所作所為又一向偏心他，都是為了他，他們的日子才會這麼難過。
搖頭苦笑，她又多想了。都分了家了，往後的日子，只有好日子。管他們是什麼樣呢，對他們好的人，她也會百倍的還回去。
就算小叔有不足之處，總歸是幫了他們的，這恩情也是要記住的。
回去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孫慶良。果然，孫慶良也只是感念小叔的好，全然不提自己往年所做的一切被杜氏掏空，又被杜氏塞給小叔。
孫慶良輕輕撫著何氏高高聳起的臉龐：「真是委屈你了。以後他們若是叫你去幫忙時，你就別去了。」
「可是……
見何氏又要鑽牛角尖，孫小梅連忙開口：「娘，我們都已經分家了，奶這樣吩咐你幹活這不好那不好的挑刺，擺明了就是戲耍你了。」
「與其去她那裡，讓她挑三揀四的，還不如你留在家，多多照顧爹，照顧家裡也好啊。」
孫慶良點頭：「梅丫頭說的對，以後你就少去那裡吧。」
何氏嘆了口氣，「他們畢竟是長輩，叫我去幹活也是應該，拒絕總歸不好。」
孫小梅快要被氣笑了，「娘啊，她都那樣打你了，你不躲著，怎麼還趕著上前挨湊呢？你若是不硬氣起來，下次她還會來找你。」
「你去他們那裡幹活了，不到晚上不放人，難道你家裡的事都不管了嗎？那這和分家之前有啥區別呀？」
何氏臉上一陣羞紅，訥訥的開口，「那……那我下次……找借口搪塞的就是。」
孫小梅知道，以她這軟弱的性子，不管她找什麼借口，杜氏總有話拿來反駁她，從而讓她繼續妥協。繼續受壓迫。
她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善良是好事，但是善良到沒骨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這種沒有自尊的過活，也不知道何氏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內心真是強大。
她看了一眼何氏的腿，有了主意：「娘，今天吃過晚飯之後，我給你看看腿吧。您這腿看著不是天生的跛腳，是因為疼痛你才迫不得已那樣走路吧。」
何氏眼裡閃過驚喜，「對對，就是那樣，反反覆復，一直沒有見好。」
孫慶良也在旁邊開口：「你娘這腿以前都是好好的，幾年前才突然犯了病，我帶她去鎮上看過，也吃了好些時候葯，但依舊沒見好，梅丫頭，難道這病你也能治？」
孫小梅自信的一笑：「當然。只要娘乖乖按我的吩咐去做，鐵定能好。」
何氏搓著手，按耐住激動，一臉的期待，「你說要我做什麼，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孫小梅似笑非笑，「娘這腿需要好好靜養，家裡的活盡量少干，可是剛才娘說，奶過來叫你去幹活，你還是會去，那這腿何時才能好呢？」
何氏臉上爆紅，嗔怪，「你這丫頭，剛才娘不是說了會找借口給搪塞過去嗎？只是……家裡的事我要是不幹的話……」
「這不是還有我嗎？我都長這麼大了，啥事不能幹？家裡有我，外面有大哥，你和爹就在家裡好好養病就行了。」
何氏心疼的摸摸她的頭，眼神里滿是安慰：「你自己還是個病人呢，娘的病還是以後再說吧，等你爹好了你再治我的。」
「今天不是采了好些葯嘛，我今天就用上，明天說不定就好了呢。晚些時候我把葯給處理好了，也給爹爹用上。」
孫慶良滿臉驚喜，「梅丫頭，你採到了我能用的草藥？」
孫小梅點頭。
孫慶良河長歡呼，「那真是太好了，能自己用藥，以後我這腿就不用費那麼多錢了。」
說到錢的時候，這個高大的爺們眼裡竟然淚花閃閃。
孫小梅看了很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