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旅行（二）
午餐過後，林謹言帶着方棠去小鎮的周邊逛了逛。
相較於鎮內頗為現代化的街道和大樓，小鎮周邊的鄉村自然風光，毫無疑問要更貼近現實一些。
兩人撐著雨傘，只是沿着馬路往前走了大約十分鐘，就看到了一大片幾乎望不到邊際的綠色農田。
天空陰雲密佈，細雨朦朧，微風夾帶着雨絲輕拂而過，恍若將兩人帶入了另一個奇妙的世界。
「嗯……已經好久沒有看過這樣的風景了。」方棠張開手臂，仰頭閉上雙眼，微揚嘴角，好似在擁抱整個世界。
「想看的話，以後可以經常去臨安的郊區逛逛，開車來回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林謹言遞出雨傘，將對方罩在傘下。
作為一座全國聞名的旅遊城市，臨安多的是自然山水風光，把車子往郊區一開，到處都有眼下這樣的風景，完全不需要刻意去尋找。
「到底要不要住在鄉下的問題都還沒有討論出結果呢，怎麼就突然聊到要開車去臨安郊區逛逛了……你到底有沒有把剛剛的問題放在心上？」方棠轉頭一臉懷疑地望着他。
「當然有放在心上，不過那應該是三、四十年之後的事，現在不需要太操心……」林謹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三、四十年……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有點害怕了。」
「害怕什麼？」
「要是以後郊區全是人造景區，沒有了自然風光怎麼辦？」
「怎麼可能。」
林謹言搖頭失笑，「以我們這代人的環保意識來說，以後的自然風光就算會減少，也是少得有限，肯定不會少到沒法看的程度。」
頓了頓，他又接着道，「不過，那時候我們還能不能隨便跑到眼下這種地方來閑逛，倒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啊，我們應該趁現在環境變化不大，到郊區多住些日子，免得以後想懷念都沒地方懷念了。」方棠側身抱住他的胳膊，偏頭靠了靠。
「你想得太多了……」
「一點也不多，我這是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準備。」
「你以後可能都不會記得現在這些想法了……」
「怎麼可能，這事在我心裏的分量可重著呢……你這是在懷疑你老婆的記憶力？」
「沒有……」林謹言偏轉目光，不再言語。
身邊這姑娘大概是又進入了感性支配理性的階段，隨時都有可能化身憂鬱少女自我批判一番。
他可不敢在這時候觸對方的霉頭。
跟對方相處了那麼多年，他早就知道，有時候跟對方擺事實、講道理，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對方想要的根本不是道理，而是他的立場和態度。
簡單說來，就是要哄。
方棠輕哼一聲，也不再計較什麼，拉着他的胳膊繼續前行。
林謹言抿嘴輕笑，偏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後又立馬回過頭去，若無其事地望向前方。
方棠遭遇突襲，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腳步輕快了些許，同時還點着小腦袋哼起了歌。
即使兩人如今已經成了所謂的「老夫老妻」，一些親昵的動作也依然會給他們帶去些許觸動，悄悄撥動他們的心弦，繼而影響他們的內在情緒。
這大概也是他們能一直維持住少許的熱戀狀態，沒有相看兩生厭的原因之一。
頭頂陰雲密佈，細雨綿綿，可他們心裏卻始終陽光燦爛。
……
這場春雨下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依然沒有停歇。
林謹言叫醒了還在睡懶覺的方棠，帶着對方退掉酒店房間，直接驅車來到距離小鎮最近的一座山前。
「連上山的路都是水泥路哎。」下車之後，方棠望着曲折蜿蜒的山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山上有村子，當然得修路。」林謹言笑着說道。
「你怎麼知道山上有村子？你以前來過？跟誰來的？」
「想什麼呢，看手機地圖就知道了啊。」
「哦……」
方棠眼眸微轉，癟了癟嘴，若無其事地從背包里取出相機，「那為什麼要把車停在這裏，不能開上山嗎？」
「你不是喜歡自然風光嗎，走路上山肯定要比開車上山更合適吧？」林謹言撐起雨傘，把她罩在傘下。
「唔……」
方棠偏頭瞥了他一眼，心裏隱隱感覺到了幾分惡意，「你真是這麼想的，沒有其他私心？」
「你覺得我會有什麼私心？」
「比如故意想讓我爬山鍛煉？」
「故意？」
「嗯，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
林謹言面色肅然地看着她，「上上個月，是誰嫌自己吃得太多長胖了，想要鍛煉身體減肥的？」
「減肥……是誰？」
方棠左顧右盼，滿臉疑惑，「這話誰說的？」
「……」林謹言眯起雙眼，靜靜斜視她。
「哎，該不會是你吧？」
方棠故作驚訝地瞄了他一眼，「你長得也不胖啊，為什麼要減肥呢？」
「我不減肥，我只增肌。」林謹言平靜道。
「那為什麼要增肌呢？」方棠微抿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當然是為了餵飽某人。」
「……」
方棠愣了一下，隨後迅速躲閃開目光，不再跟對方對視。
雖然她心裏早已經不再避諱這類曖昧話題，但是光天化日之下……
唔……好像也沒有那麼羞恥。
「怎麼，你不想要？」林謹言笑看着她。
「當然不想要……」
方棠轉動眼眸，故作鎮定，「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滿足了？」
「差、差不多……」
「那也得繼續保持體質啊，免得你以後需求增加了，我滿足不了你。」林謹言認真道。
「……隨便你。」方棠舉起手裏的相機，轉頭拍起了遠處的風景。
她可不想承認對方說得很有道理。
雖然他們什麼事都做過了，但她依然是個矜持的少女。
……
鍛煉身體的話題就此不了了之，兩人撐著雨傘，慢悠悠地爬上了山。
山上的村子並沒有建得太高，山的坡度也不算陡峭，兩人僅僅往上走了大約五分鐘，就看到了幾棟房屋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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