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起泡
事實上，雖然林謹言這次的「假裝回不了家」惡作劇，總體來說確實只是個玩笑，但這其中卻多少還是有點想看到自家女友警惕性如何的意思。
他知道方棠是個有獨立思想的成年人，不應該被他管束太多，也不適合被灌輸一些大道理，可他又無法抑制住自己內心的疑問與擔憂，最後自然也就演變了先前那樣的惡作劇。
所幸，他把握住了惡作劇的分寸，沒有讓對方感到不適；方棠的表現也讓他非常安心，甚至這最終結果還隱隱超出了他的預期。
『像她這個年紀的女生，肯定不喜歡被人管着，更不喜歡被人當小孩子看待，呃……親昵的時候不算……所以，我以後就算要表達自己的正確觀點，也得多注意一下她的個人感受，不能太過理性……』
林謹言一邊思索著，一邊鎖上門，邁步走進了衛生間。
等他洗完澡出來，卧室里的氣溫似乎也下降好了幾分，搞得他不得不驅散再去書房工作一會兒的念頭，直接鑽進了被窩。
床上只有一床不薄也不厚的被子，兩個人蓋着剛剛夠用，誰也不會挨凍。
當然，不會挨凍的前提是兩個人睡覺都足夠老實，不會爭搶被子。
可事實上，方棠這姑娘睡覺是相當的不老實。
前半夜，她喜歡抱着林謹言睡覺，還喜歡把被窩捂得熱烘烘的，差不多能讓林謹言熱出汗來；
但是到了後半夜，她大概也感覺到兩人摟在一起睡覺有點熱，所以又會直接拽著被子滾到另一邊，遠遠把林謹言甩開。
其導致的結果就是，她睡得舒舒服服的，林謹言卻被凍醒了；
這還不算，一般到了快要天亮的時候，她又會突然想念起林謹言的懷抱，不由自主地粘乎回來，拽著被子和自己的手腳一起壓到林謹言身上。
於是，林謹言又成功被熱醒了。
對林謹言來說，這樣的同床生活，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冰火兩重天」。
他有好幾次都想提出分成兩床被子睡覺的建議，但最後卻都會被他自己慢慢遺忘。
不是他沒骨氣、不敢提，而是因為睡覺之前，兩個人躲在一床被子下那種充斥着整個身心的親昵、那種肌膚相親的獨特觸感、那種似有若無的衝動……
嗯……總之就是非常舒服。
為了那一時的歡愉，他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晚上十點半，方棠敲響了卧室的房門。
林謹言飛速下床打開門，又迅速上床鑽回被窩，前後用時不超過三秒鐘。
「哼！」方棠走進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說話。
「被子已經捂熱了，寶寶你快上來吧。」林謹言像個沒事人一樣，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言而無信的大騙子，不要跟我說話！」
「我沒騙你……我是打算以後再給你看。」
「以後是什麼時候？」
「就、就是以後……」
「哼！」方棠冷哼一聲，丟下拖鞋爬上床，直接翻身到了另一邊，「說不出一個具體日期，今天晚上就別想蓋被子。」
「被子還是我捂熱的……」林謹言弱弱抗議。
「捂得好，可現在它歸我了。」方棠拽起被子，將自己的雙腿塞進被窩，感受到其中的溫暖，便果斷脫下了自己的睡褲和保暖襪。
有個人提前暖被窩的感覺，確實挺不錯的。
「現在是從女色狼進化成女土匪了嗎？」
「說什麼呢，你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土匪嗎？」
「見過。」林謹言點了點頭，隨後在對方質疑的目光中，笑着接道，「不就是你嘛。」
「嘁，就知道說些好聽的話哄我開心……」
方棠挪動屁股，往他身邊靠了靠，眼眸微微轉動，繼而面色平靜地問了一句，「你穿睡褲了嗎？」
「沒有，洗完澡之後就沒穿過。」
林謹言一臉疑惑地轉頭看着對方，「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方棠狡黠一笑，忽然側過身，抬起一條腿，將自己冰涼的小腳丫子壓到了他的小腿上。
「啊，嘶——」
林謹言的小腿猛得一哆嗦，整個人都翻身坐了起來，「你偷襲……」
「男女朋友之間的事，怎麼能說是偷襲呢，那是恩愛。」方棠有些小得意地繼續拿腳丫子冰他。
「偷襲也就算了，居然還抄襲我的名言……」
林謹言把手伸進被窩，抓住對方作怪的冰涼小腳，遲疑一瞬，沒再繼續追究，轉而問道，「腳很冷嗎？」
跟小腿遭受的瞬時刺激不同，他此時用手抓着對方的腳踝，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腳上的溫度。
——低得幾乎想像不到這是一隻人類的腳。
「唔……」
腳丫子被抓住，方棠立馬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縮起腦袋，低聲道，「有一點點感覺，也不算很難受。」
「都這麼涼了，就算不難受，時間長了也可能會生凍瘡的……」
林謹言想了想，起身穿上睡褲，徑直走向衛生間，「我去接點熱水，你泡個腳再睡吧。」
「哦……」方棠哼哼一聲，翻身穿上了自己的睡褲，坐在床沿靜心等待。
雖然有種小女孩長不大的嫌疑，但她真的很享受被對方寵溺著的感覺。
就算只能當幾分鐘的小公主，那也是非常美妙的一次體驗。
兩分鐘后，林謹言端著一盆冒着熱氣的水走出了衛生間。
「你要一起泡嗎？」方棠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先試試水溫。」林謹言將水盆放到了床邊，示意她把腳伸進去。
方棠從被窩裏伸出小腳丫，捲起褲腿到膝蓋處，把腳放進水盆。
「唔……」
「怎麼樣？」
「感覺剛剛好。」方棠愜意地眯起了雙眼，看起來像只慵懶的小貓咪。
「那我等一分鐘再泡吧，這水對我來說還有點燙。」林謹言拉過梳妝台前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泡腳就應該用燙一點的水。」
「我不怎麼需要泡，所以先不跟你搶了。」
「現在不需要這麼謙讓。」方棠鼓了鼓臉頰。
「我沒謙讓。」
林謹言笑着說道，「我是怕你用腳打我，把水濺得到處都是，最後還要我辛辛苦苦擦乾淨。」
「……」方棠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晚上睡沙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