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把柄

看著神情慌亂的小許氏，寧琪璇心中電光一閃，卻不動聲色地問小許氏道：「鑰匙帶了嗎？」

小徐氏忙搖頭，連連說道：「沒有，我沒有鑰匙的，鑰匙不歸我管。」

「哦，這樣啊，還想過去看看呢，既然沒鑰匙，那還是算了吧。」寧琪璇面露失望之色，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徐氏一愣，沒想到小姐竟然問都不問就這麼走了？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事情當然不會就這麼過去了。走出去沒幾步遠，寧琪璇頭笑著問寶娟道：「寶娟，那扇門平日里也關著嗎？你們不是住在裡面嗎，這樣關著門你們怎麼進出啊？」

「小姐，寶娟她……」剛剛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小許氏驚駭地抬頭。

「你閉嘴。」秀蘭瞪了小許氏一眼，「小姐又沒問你，你插什麼嘴？還有沒點規矩了！」

秀蘭怎麼說也是在宋王府里受過專門調教的小姐身邊的丫鬟，氣勢一開，愣是多了幾分威勢的味道，哪是小戶出門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許氏能抵擋的，當下嚇得閉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眼神卻是頻頻地朝寶娟看去，示意她不要亂說話。秀蘭不動神色地挪動了腳步，擋開了小許氏的眼光。

寶娟哪裡知道這些啊，依舊是一番天真地說道：「沒有啊，就爺爺和奶奶住在門後面，我們家和大伯家都住在那裡。」寶娟把手一指，手指的方向卻是正房方向。

小許氏再也不顧得其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道：「小姐，小姐有什麼話問我吧，寶娟她還小，說不清楚的，而且，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

「小孩子才不會說謊。」寧琪璇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卻有了些冷意。

小許氏完全顧不得現在是在鵝卵石小路上，又連磕了三個頭，才道：「小姐，我不敢撒謊。確如寶娟所說，祖爺和祖奶住在後罩房裡，而我們家和大伯家住在前院的倒座房那裡。」

寧琪璇微微點頭，想來丁順也沒有那麼大膽子敢讓人住進正院去。

「到底怎麼回事？趕緊地說清楚了。不然，治你個不敬主家之罪！」秀蘭歷聲喝道。

「我，我也是聽我婆母說的。大伯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生病，有一次大伯又病了，來勢洶洶的，大夫給開了人蔘入葯，可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裡用得起人蔘啊，祖爺祖奶就讓大夫給換了藥方，結果，大伯竟然發起燒來，連著燒了七天，祖爺祖奶這才慌了，拿出了家裡僅有的積蓄給用了人蔘，可是，積蓄都用光了，大伯的葯卻不能停。後來，後來祖爺祖奶實在是沒了法子，就把后罩房空置的房子給租了出去，這才勉強撐了過來。大伯的腦子也是那個時候被燒壞的，聽我公爹說，大伯小時候可機靈了。」

小許氏聲淚俱下，儘力地把當時的困難往大了說，卻把出租后罩房一事一句話給帶了過去。

寧琪璇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說實話，她壓根不知道花園後面還有一進院落，她只是覺得小許氏面色有異，隨便詐一詐她而已，沒想到還真被她詐出東西來了。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突然得了丁大總管這麼個大把柄，自己是幫著他隱瞞呢，還是該處罰他？該如何運作才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自己初來乍到的，要不要立威呢？可是立威的同時會不會樹敵呢？時日還長，一來就樹敵日後會不會吃虧？

寧琪璇心中思緒翻滾，面上卻是一點都不敢露出來，「哦，我知道了。」說完這一句，戚璇就不再理會依舊跪在地上的小許氏，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逛起了園子。

秀蘭趕緊追了上去，輕聲問戚璇：「小姐，怎麼辦？就這樣放過她了？他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主家的房子出租給外人居住。」

寧琪璇尷尬一笑，悄聲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只能先晾著她了。」

秀蘭一聽，笑道：「小姐可真厲害，您這一下可把那小許氏嚇得不輕，這會兒還跪在那裡不敢起來呢。」說著，秀蘭還偷偷往後面看了一眼。只見小許氏依舊跪在地上，正在跟寶娟說著什麼。

「寶娟。」秀蘭喊道。

「噯。」寶娟聽到秀蘭喊她應了一聲，腳步卻沒有動，轉頭看向小許氏。

「寶娟乖，快去，好好伺候小姐。」

聽了小許氏的話，寶娟才快步追上了寧琪璇，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小姐。」

寧琪璇笑著看向她：「寶娟，帶我逛逛園子吧。」

「是。」

幾人繼續逛起園子來，可是，寶娟卻沒有了之前的活潑，一路上都悶悶的，寧琪璇和秀蘭跟她說話了她才會開口說上一句，臉上也沒有了之前明媚的笑容。

這丫頭怕是嚇到了吧？輕嘆一聲，寧琪璇說道：「寶娟，去把你大嫂扶起來吧。」

「是。」寶娟一聽這話，立馬高興起來，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歡快地跑去找小許氏了。

從園子里回來，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寧琪璇看了看屋內的擺設，正廳大氣，寢室溫馨，戚璇滿意地點了點頭，感激地對菊清說道：「辛苦菊清姐姐了。」

「小姐說什麼呢，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兩人正說著話，秀蘭走了進來，稟道：「小姐，丁許氏來了。」

寧琪璇心中有數，怕是丁順已經得知自己知道了后罩房之事的消息了，這是派老妻來探口風了？微微一笑，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對秀蘭說道：「怕是來問晚膳的事的，你去告訴她，就說晚膳就擺在西廂房吧，我也餓了，讓他們速度快一點。」

「是。」秀蘭出去回話。

丁許氏無法，心不甘情不願地趕緊下去準備晚膳去了。

晚上，得不到寧琪璇確切態度的丁順終於急了，急急忙忙地趕來見寧琪璇，卻被寧琪璇以時辰不早不方便見外男為由給擋在了院外。

菊清已經從秀蘭那裡得知了后罩房的事，見寧琪璇一直不見丁家人，忍不住問道：「小姐，后罩房的事，您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