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途中（二）

齊文睿又氣又羞，滿臉通紅，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寧琪璇見齊文睿被她的話怔住了，挑了挑眉毛，心情極好的就往艙房走去。自己果然有仇富心理啊，即便自己已經當了一年多的王府小姐，可是，看到姓齊的熊孩子過得如此肆意，她還是心理不平衡想要刺上一刺，誰讓熊孩子還長了一副正太模樣呢，忍不住啊。

寧琪璇的好心情還沒持續幾息時間呢，身後就傳來了齊文睿的喝聲，「你站住！」

寧琪璇轉過身來，問道：「齊三少爺，還有啥事？」

齊文睿氣鼓鼓地說道：「你說的不對。」

「哦？哪裡不對了？」寧琪璇饒有興趣地看著齊文睿。

齊文睿挺了挺身姿，說道：「食肆的那件事，或許我做得確實不太妥當，但是，我打那些混混沒打錯，就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照打不誤的。」

寧琪璇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沒說你打那些混混打錯了啊？」

齊文睿疑惑道：「那你怎麼說我沒幫上忙？還說我害得掌柜的生計艱難。」

寧琪璇睜著大大的杏眼，認真地說道：「難道不是嗎？你打人打爽了，丟下個爛攤子，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讓掌柜的日後怎麼過活？」

「那，那。」齊文睿滿臉通紅，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才好。

寧琪璇也怕真的把人給逗狠了人家不讓她們搭船，忙換了語氣說道：「不是說你打混混不對，那些個流氓混混專欺負弱小，就該見一個打一個，可是，打完人也該想想善後問題的吧？比如食肆那次，打壞的桌椅總該賠一賠吧？若是有能力，幫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也不是不可以啊。」

齊文睿低頭沉思，良久，就在寧琪璇打算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的時候，齊文睿抬起頭來，說道：「也就是說，做事不能顧頭不顧尾，不能只憑著一股子衝勁亂來，要三思而後行。」

「喲，不愧是要考秀才的人啊，這話說得對，就是這個理。」寧琪璇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

齊文睿臉一紅，張了張嘴巴，猶豫許久才說道：「那個……我叫齊文睿，你叫什麼名字啊？」

寧琪璇眨巴著眼睛，很想刺他一句：大少爺，你的男女大防呢？有你這麼直白地問女孩子名字的嗎？不過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寧琪璇。」

「寧姑娘。」齊文睿端端正正地沖著戚璇行了個禮。

寧琪璇被他的認真勁嚇了一跳，忙也端正了態度行了個福禮，口稱：「齊三公子。」

正式見禮后，兩人反倒沒了話說，大眼瞪小眼地不知道該做些啥了。

「噗呲」寧琪璇綳不住，率先笑了出來。

「那啥，我還有事，先走了。」齊文睿一陣尷尬，拋下這一句后逃也似地離開了。

寧琪璇回到船艙，先去看了暈船躺在榻上休息的菊清。齊德水真的是很照顧她們，分配了一間寬敞的單間給她們，怕三人一張床睡得擠，還特意尋了張竹榻來。竹榻也就單人床的大小，原本寧琪璇是想自己一個人睡竹榻的，可是菊清和秀蘭都不同意，加之菊清暈船怕污了床鋪就更加不願意睡床了。寧琪璇爭不過，只得讓菊清睡竹榻，她和秀蘭兩個人睡床。

此時，菊清整躺在竹榻上一臉歉意地看著秀蘭幫寧琪璇端水擰毛巾的伺候她洗漱，有氣無力地說道：「小姐，對不起，我……」

「沒事，菊清姐姐，這會兒有沒有好些？還吐得厲害嗎？」寧琪璇走過去，關切地問道。

菊清搖搖頭說道：「沒怎麼吐了，只是不敢吃東西，怕吃了東西又要吐。」

寧琪璇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說道：「怎麼可以不吃東西呢，秀蘭，趁著時間還早，你去找下德水叔，看能不能找個人帶你下船去買碗雞湯麵來。」

「噯。」秀蘭應聲而去。

菊清更加不安了，諾諾地說：「小姐，奴婢真是沒用，本該奴婢來照顧您的，現在卻反過來讓小姐操心了。」

「說啥呢，出發前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們三人之間沒有主僕只有姐妹，等過幾年我有了自主權，就給你們改籍。」寧琪璇拉著菊清的手認真地說道。

「小姐……」菊清鼻子一酸，眼眶紅紅的，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到秀蘭回來，看著菊清吃了大半碗的麵條，三人才收拾收拾熄燈睡覺。

第二天，寧琪璇是被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給吵醒的，穿戴整齊了出來一看，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碼頭上已經熱鬧非凡。苦力在搬運貨物，船工在檢查貨船，有人在岸邊搭起了臨時灶台，陣陣香氣正從鍋灶里傳出來……處處洋溢出一種朝氣蓬勃之象。

齊文睿竟然把桌子搬到了岸上，這會兒正拿著毛筆一臉認真地寫寫畫畫。

寧琪璇好奇心發作，踱步來到齊文睿旁邊，仔細一看，一副碼頭勞作圖赫然紙上。寧琪璇沒想到齊文睿小小年紀竟然有著不錯的畫功，不由地讚歎道：「好厲害，沒想到你畫畫畫那麼好。」

齊文睿看了她一眼，傲嬌地說道：「那是，我可是我師父的嫡傳弟子，我師父吳子濯可是當代最著名的畫家之一。」

寧琪璇連連點頭：「恩恩，確實很厲害，師父厲害，徒弟也不賴。那啥，可以借我些紙筆嗎？」

「……」話題轉得太快，齊文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說道：「可以啊，不過，你要紙筆幹嘛？」

「當然是畫畫寫字啦，難道還拿來摺紙飛機不成？」寧琪璇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偶滴個天，說漏嘴了，紙飛機？這個時代天上飛的除了鳥兒也就只有紙鳶了，哪裡來的飛機？

好在齊文睿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的心神全部都被寧琪璇的前半句話給吸引了，笑著說道：「畫畫寫字？你才多大，認字不？你們宋王府還教丫鬟習字不成？」

寧琪璇一咽，她現在可是丫鬟的身份，當僕人的能有幾個識字的？就是菊清也不過是在自己啟蒙后才跟著認了幾個字而已，「我，我是跟著我家小姐學的，小姐讀書寫字的時候我就在邊上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