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舊事

玄帝自己釀造的酒，比起人界那些酒要烈的很多，天君來佛坨山的時候，只當是封念傷得太重，沒有過分，告知青帝，與花神的婚期后，也就沒多留。

「老黑也是個痴情種，竟為了個陌生人累倒了，你好好待封念吧，也好讓老黑高興高興。」

「天君說得極是，我這便將封念接到東極青華府，好生伺候。」

「你就不弄個迎娶之禮？」

青帝故作薄涼，避免天君發現自己對封念的感情，從而奪了封念的自由，以封念來脅迫自己。

「一介凡人，憑什麼讓我以禮相迎？」

封念怎麼說也是洛神之容，連花神華蓉在封念身旁都要遜色幾分，也就只有青帝這麼無情無欲的人，才能這般薄涼。

「可是老黑待她極好，你這樣老黑非要來本君鬧了。」

天君還真是會裝，比起從前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我能接她入府，就已經是給他趙玄朗面子了，他若還鬧，就是不給天君面子，明知天君賜婚，還非得把她強塞到我府上。」

青帝的折服，可讓天君高興了，一掃之前的防備，如同以前一樣，說了幾句貼心的話。

「青帝，當年本君也只是想讓天界，重塑父神母神時期的輝煌，你可以理解嗎？」

提起當年所遭遇的一切，又怎麼會是天君幾句軟話，就能一筆勾銷的。

「天君想要重塑輝煌，完全可以談的，為何一定要選擇最下作的方法？導致眾神紛紛隕落的結果，難道這就是天君要的輝煌嗎？」

天君曾經也猶豫過，也曾彷徨過，只是最後做出的選擇，導致結局和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若我知道那便是結局，我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事過境遷，說再多也沒有意義，如今大勢已去，天界岌岌可危，青帝也無法自私的只顧私仇。

「既然結局已定，天君說再多也沒有意義，往事不可憶。魔尊蚩尤已復生，帶他恢復了元氣，進攻天界是遲早的事，還望天君早做打算，莫為一些過往的事情煩心。」

看著曾經親如兄弟的青帝，變得這麼陌生，天君對過往又怎麼能不煩心。

「你變了很多，從前的你從來不會說這麼多的話，那個人界的女子，你就真的沒放在心上，人家可是為了你，一個人獨闖天殿。」

「天君莫不是忘了，那日闖天殿的，還有鬼帝。」青帝的話，讓天君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副瞭然於心的神情。「青帝莫不是吃醋了？」

青帝跟著也笑了起來，只是不知道是笑天君的話太過天方夜譚，還是在笑自己是真的吃醋了。

「天君真是會開玩笑，本帝的心，何時為女子而動過？」

青帝依舊和從前一樣孤傲，天君心裡隱隱的有些擔憂，現在的仙家也有不少的仙人，曾是青帝的崇拜者，若是青帝將當年的事情吐露出來，天界恐怕又是一場大亂。當年青帝和白帝的隕落，在天界也是眾說紛紜，對天君最有力的一個版本，大概就是青帝與白帝相戀，從而惹怒天道，導致不周山天柱坍塌，眾神拼盡全力也未挽回。

「比起當年的白帝，這封念也就是容顏勝了幾分，青帝不動心也是應該的。只是，白帝對青帝用情至深，最後也不惜以身相護，青帝難道也沒動過心嗎？」

天君的話，勾起了青帝心中那些往事，若說有沒有對白帝動過心，白帝以身相護的那一瞬間，青帝也曾動過動心，但僅僅也只是感動。

「天君這麼問，若是擔心本帝虧待了花神華蓉，但可收回君命，也省得趙玄朗揪著不肯放。」

天君還指望著花神華蓉能贏得青帝的心，讓青帝為了天界安危盡心儘力，又怎麼會放棄賜婚。

「東極青華府冷清了許久，也需要好好的熱鬧一番，我看花神華蓉與青帝甚是般配。」

「既然天君覺得花神華蓉與本帝般配著，又何必提起已逝的白帝？」

天君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幾聲，配合道:「青帝說得極是，是本君糊塗了。」

雖然說已經成定局的事，沒有辦法去追究了，但是青帝還是有青帝本來的傲氣，對天君沒法像玄帝一般，青帝示意青龍抱起封念，就準備回東極青華府了。封念源於洛神宓妃一脈，隸屬父神母神之後，又是驍勇善戰的宗布神後人，青帝這般待封念，天君心裡樂意的很。

「青帝還是等老黑醒了再說吧，不然一會他醒了，該上我那鬧去了。」

青帝停下了動作，彷彿真的聽了天君的話，替天君考慮了起來，這一動作可讓天君舒心了。

「是本帝考慮得不周到了，還得有勞天君應付那趙玄朗了。」

不管是到哪裡，說曹操曹操就到的梗，似乎永遠都玩不爛，青帝還沒得走，玄帝趙玄朗就出現在門口，怒髮衝冠的看著青帝，以及青龍抱著的封念。

「青帝還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了，我以為青帝不覺得呢？」

玄帝趙玄朗先是冷嘲熱諷，接著又從青龍懷裡接過封念，把封念交給了自己的徒弟思白，讓思白好生照顧著封念。

「既然老黑已經醒了，那你們就自己商量吧，商量好了知會本君一聲就可以了。」

看著青帝與玄帝這架勢，八成是要打起來了，天君熱鬧都不看了，趕緊溜了，生怕被拉進這股漩渦里。天君一走，玄帝有些話自然就可以明著和青帝說了，不必再做戲。

「那丫頭的心裡已經夠難受的了，你確定一就要將花神名門正娶？普天同慶。」

人生在世，有些事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人活著就是一種無奈，神也有神的無奈。當年天帝之爭，有多少神被牽扯了進去，如果讓天君又一次感到了威脅，對於青帝而言，封念已經是他輸不起的了。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位的天君和天後是怎樣的為人？當年失去白帝的痛，你能忍受，我卻忍受不了，要失去念念的痛苦。念念向來是個懂事的女子，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她從來都不會讓自己軟弱太久。」

在人界為墨煜時，總以為可以護著封念，有些時候總是期盼著封念能軟弱一些，能在自己面前女人化一點。可是如今，封念為了自己哭，為了自己痛，青帝又期望著封念可以無情一些，看來不管做人還是做神，總是那麼糾結。每個人都每個人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和想看到的事情，神也一樣，白帝就像是玄帝心口的硃砂痣，抹不去忘不掉，徘徊在心口，揮之不去。

「若非當時眾神紛紛隕落，天界需要一個主事的人，我真想好好鬧上一鬧。都說忍一時避一世，我現在都不知道當年的選擇是對是錯，白帝會不會怪我？」

玄帝酒氣未去，想起白帝，趴在桌子上，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青帝拍了拍玄帝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你也是為了六界，鬧上一鬧又有什麼用啊？大勢已定，你鬧了，說不定我現在還見不上你了。」

青帝，白帝，還有天界眾神都沒有辦法阻止的，玄帝一人又能做什麼，無非是在赤帝與羌族瑤池的手裡，多上一條生命罷了。

「青帝，你說白帝會不會和你一樣，也在人界的某個地方，以凡人的方式活著？」

凡事皆有可能，玄帝說的也許就是某一個事實，可惜沒法去證實。

「也許吧。」

說起來封念與白帝還有一些相似的地方，都是可以為了愛可以義無反顧，對青帝也都是一如既往的深情。不同的是，白帝到死，得到的也只是青帝的憐惜之情，同伴之誼，而封念所得到的，卻是青帝難得可貴的愛和付出。

「說了這麼多，我依舊覺得那丫頭不希望你娶花神華蓉，而我所能幫那丫頭爭取到的，也僅僅只是娥皇，女英的待遇。那丫頭可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你真的忍心？」

青帝想要給封念的婚禮，是以墨煜的身份，墨家，雲家，封家三家共同操辦，可以得到全華夏人民祝福的婚禮。

「若我還是墨煜，我一定給念念一個完整的婚禮，可惜我們都回不去了。在這裡，我若能給念念的，也就只能是這樣了。」

真是一場無奈，這還是玄帝第一次同情青帝，以前對青帝總是羨慕嫉妒，自己對白帝求而不得的愛，在青帝這眼裡，卻是一場麻煩，這大概是白帝在天有靈，給青帝的懲罰吧。

「天道還真是公平啊，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啊，你總算也可以體會一下，當年你讓小白為你傷心難過時，我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了。」

「玄帝，你不能這麼說主子啊，你跟白帝是求而不得，主子與封念是互有愛意，怎麼可以混為一談呢？」

青龍對青帝的維護，讓玄帝憋屈的玩起了烏龜形態的玄武，有座下神獸就是好，護主的心思真是要人命，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句求而不得，讓玄帝的心裡拔涼拔涼的，玄帝被青龍氣得，也沒心思管青帝的想法了。

「你一條龍，懂個屁呀！你家主子他現在和我的求而不得有什麼不同？」

玄帝把青龍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