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想活下去】
勞動是快樂的！
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老家的肉聯廠。儘管感覺很凍，可心中卻很高興，起碼他可以靠勞動養活自己。深圳找工作的經歷在他的夢中一點都沒出現過，也許他是在強制忘記這些不愉快的經歷吧。不知為什麼，原先那些本來非常令人討厭的豬在他眼裡也變得可愛起來，每次背豬肉的時候他都會輕拿輕放，彷彿生怕傷著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們。
正當他夢見和同事一起吃紅燒蹄膀時，忽然被人叫醒了。舔舔嘴唇，揉揉眼睛，顧白坐了起來，天還沒大亮，可趕早的行人和載客小巴已經出現在了街頭。身邊的燈箱廣告已經熄滅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幾名巡邏的武警，正用疑惑的眼神望著自己。忽然發現自己好餓！
「怎麼又是你？」身後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回頭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名曾經在火車站罰過他款的帶頭武警。環顧四周，原來自己漫無目的地已經走到了火車站附近。顧白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心中暗嘆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不想見的人卻偏偏要見！」
「為什麼在這裡睡覺……沒找到工作？」帶頭武警微笑道。
顧白低下了頭：「這次又要罰多少？」
「你們去那邊看看！」帶頭武警將其他人支開，在顧白身邊坐了下來。
「今天就不罰你了，但以後千萬不要在這睡覺，非常危險！而且，遇見其他武警巡邏肯定會再罰你的！小夥子，好自為之吧！」拍了拍顧白的肩頭，帶頭武警站起身向其他武警走去！
感覺自己的手中被塞進了什麼東西，攤開手掌，原來是五十元錢。顧白抬起頭，獃獃地望著帶頭武警離開，忽然想起了剛來那天他對自己說的話：「深圳也有人情味，但是，對不遵紀守法的人一定不講人情！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下次不要這麼做了……」
※※※
顧白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人才大市場。武警走後，他忙跑去火車站的公用廁所，還好這時沒什麼人。打開水龍頭洗了個不怎麼痛快的冷水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當然，為了解決飢餓，他也喝了滿滿一肚子自來水！
那名帶頭武警對他說的話、做的一切他都記在心裡。他明白，帶頭武警其實在可憐他。他不要這種可憐，可現在卻無可奈何。他能做的，只有更加勤奮地去找工作！加上那名武警給的錢身上總共才一百五十塊，顧白決定開始省著用！一切都要省著用！
深圳的天氣很舒適，晚上就算不住街頭也可以跑去什麼公園啊，火車站啊睡覺；每天只吃晚餐，早餐和中餐喝自來水就夠了……一切費用節省下來用於來人才大市場的門票和列印簡歷！
「先生，我代表公司全體同仁真心誠意地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並歡迎您加盟我們『美麗人生保險公司』。在這裡，您不但可以實現您夢寐以求的理想，還可以讓您的收入、地位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位身著白色襯衫，外套黑色西裝，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睛的中年女子緊緊握住顧白的雙手說道。
這股熱情彷彿感染了顧白，顧白試探性地問道：「請問，薪水是多少？解決住宿和吃飯么？」
中年女子頓了頓，依然面帶笑容地回答：「我們這一行是沒有底薪的，而且住宿都是自理，但我們這一行的銷售提成卻非常之高！像我們這位賈經理，已經達到了年薪40萬……」中年女子拉過身旁的一位和她同樣裝束的男子，男子忙握住顧白的雙手一通搖晃，並熱情地遞上了一張自己的名片。
「而我自己，也達到了年薪30萬！」中年女子雙目中蘊涵著飽滿的熱情再次將顧白的雙手從那名男子那「搶」了回來，男子的名片也被她一併沒收！男子撇了撇嘴，又開始招呼其他「志願者」。
「我考慮考慮……」顧白摸了摸口袋中的那一百五十塊，眼中的火焰熄滅了。
「不用考慮了，這樣好的機會您上哪找去？要不這樣，先生您先留個電話給我，我約您單獨再談！」中年女子不甘心，忙從懷中掏出一支筆和一個小筆記本，用更加熾熱、更加期待的眼神望著顧白。
「我沒有電話，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顧白感覺這女人熱情得離譜，連他都不好意思了。再這麼下去，不知道該怎麼收場，於是他忙逃命般地離開了這個攤位。
正值中午時分，大堂里幾輛餐車被推了進來，無論是招聘者還是應聘者，都湧向了這幾輛餐車購買午飯。擁擠中，一盒擺在餐車上的盒飯被碰翻在地上，半盒飯灑了出來。
「我說，你們別擠行不行？怎麼都跟餓死鬼似的？」賣盒飯的開始大罵。
不久，人漸漸地散去，只剩下顧白一個人飢腸轆轆地抱著行李蹲在窗邊。賣盒飯的走了，只有那半盒飯還在地上躺著。
舔舔嘴唇，顧白站起身走進洗手間對著水龍頭猛灌了一通。當他抬起頭時，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忙扶著牆壁慢慢走到過道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閉上雙眼，彷彿只有這樣才感覺不到那陣眩暈。
從昨天到現在，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再這麼下去會死人的！可這一百五十塊絕對不能動，再撐撐吧！顧白安慰著自己，不停地將那股想花開這一百五十塊錢的**打消！
慢慢睜開緊閉的雙眼，看了地上那半盒飯一眼，忙又把眼睛閉上，將頭轉向一邊。這半盒飯對一個飢餓了很長時間的人來說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不行！我絕對不能幹這種事！」顧白不斷提醒著自己，可彷彿有另外一個自己卻又同時勸說著：「只吃那半盒沒打翻的，應該沒事的吧！」
肚子再一次開始響了起來，喝水根本不管用。睜開眼，顧白摸著肚子左顧右盼著，漸漸地，他的眼神又移向那半盒飯，而且再也移不開了。
「不就是半盒飯嗎？反正現在沒有人看見！」那個自己又勸道。顧白望了望周圍，果真沒人。
挪了一下地方，剛想站起來，一個學生模樣的人從顧白面前跑過，顧白慌忙坐了下去，頭撇向一邊，若無其事地哼著不成調的歌。
肚子越叫越響，顧白的眼神也再次被那半盒飯所吸引。這回，他看清楚了，原來這是一盒他非常喜歡吃的辣子雞丁飯。
在老家習慣吃辣椒，口味也很重。來深圳之後，炎熱的天氣讓他吃不下飯，很想吃辣椒，可根本沒有條件。初到深圳，人生地不熟的，怎麼知道哪兒才有吃辣的？再說了，自己是來找工作的，怎麼可以去享受？
這半盒飯現在對他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心跳開始加速了，頭也更暈了，冥冥中感覺，假如自己不吃這盒飯，估計是支持不下去的。
「失節事小，餓死事大！」不知怎麼的，顧白忽然想到這句話。可隨即又被這句話給逗笑了，哪有那麼慘？不就一盒飯么？
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顧白朝那盒飯的方向走去。這時，一個清潔工模樣的人捂著肚子匆匆跑了過來，顧白立即轉向，朝身後的廁所躲去，可沒想到清潔工也跟了進來。顧白忙打開廁所內的一扇門，剛躲進去就聽清潔工也進了隔壁的另一扇門，關門之後就聽見一連串響屁聲，估計吃壞了東西，清潔工正拉肚子。
顧白輕手輕腳地打開門，隔壁門旁豎著一把掃帚和一個簸箕，呆了呆，顧白悄悄地走上前，悄悄將它們拿起，飛快地走出了廁所。
那半盒飯被掃進了簸箕，顧白一邊掃著還一邊若無其事地吹著口哨，見沒有人注意自己，他從容地走到垃圾筒，抬起簸箕，剛想把飯盒偷偷拾起，忽然，他停住了！
面前那個藍色的大號垃圾筒內，有不少吃剩或者根本沒吃幾口就扔了的飯盒丟棄在裡面，裡面有許多許多雪白的米飯和許多許多好吃的菜……
※※※
僻靜的過道頂頭是一扇窗子，窗台上擺放著一盒滿滿的菜和一盒滿滿的飯，而顧白正站在窗檯前，手中捧著另一盒滿滿的飯正狼吞虎咽著……這些食物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他能吃下！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多了，下午的面試就要開始了吧！顧白很急，急著將這些飯菜解決掉！
窗外的陽光是那麼刺眼，在白色牆壁的映照下，顧白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漲得通紅。那咀嚼飯粒的聲音在他自己聽起來特別之大，很想把這聲音去掉，但飢餓卻讓他不能這麼做。最後，他甚至嚼也不嚼就吞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被噎住了，他忽然閉住眼，只見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