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髮魔女

「啊――。」正當陳子璐昏昏欲睡的時候，樓下卻突然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陳子璐趕緊翻身下床，取過長劍便一個箭步竄出房門，正好迎面碰上同樣著急忙慌跑出來的夏茹。

陳子璐和夏茹交換了下眼神便雙雙躍下樓梯，只見客棧掌柜的心房洞開，鮮血淋漓的心臟就在他的腳下跳動。見此情景，夏茹覺得一陣噁心，轉頭撲在陳子璐懷中乾嘔不止。

此時只見門外一滿頭白髮的女子正欲離開，陳子璐大聲喊道：「白髮魔女？」

白髮女子緩緩轉身過來，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龐帶著深深的幽怨，凝滯慘白，在銀白色月光的映襯下，更加顯得陰森恐怖，不由得令人心生膽寒。

「正是本座，兩位有何賜教？哈哈哈……。」白髮魔女嘴角微動，發出一陣凄厲的慘笑。

陳子璐連忙抱著夏茹連退了幾步，又將情殤劍橫在身前護住夏茹，此時夏茹也漸漸止住了乾嘔，當即起身持劍指向白髮魔女。

「你――你――你為何要殺害掌柜？」夏茹大聲問道，本想藉以壯膽，可是卻發現自己握著寶劍的雙手顫抖得愈加厲害。

「那你就要問他自己了。」白髮魔女悠悠說道。

見白髮魔女並無意攻擊他們，陳子璐便壯著膽子上前說道：「我看這掌柜就是一市井凡人，應該不會跟你有什麼來往糾纏，你為何要將他這般殘忍殺害。」

白髮魔女突然咬牙狠狠地說道：「這人死有餘辜，就算千刀萬剮也不足惜。」

夏茹本想說話，陳子璐連忙做手勢制止。

白髮魔女繼續說道：「半年前，有個外鄉女子阿玉流落至此，身上盤纏用盡身無分文，餓暈在客棧門前，這賊子嫌晦氣要將她挪走，卻見阿玉長得有幾分姿色便心生歹意，假情假意地收留了她，並將她安置在鎮外一所偏僻的小木屋裡，每日送吃送喝，阿玉心存感激，漸漸地把這賊人當成好人，哪只這賊人貌似老實，實則是色中餓鬼，竟然有一次趁阿玉生病，粗暴地佔有了她，事後還威脅利誘，可憐年紀輕輕一身清白便毀於如此污穢之徒，可嘆她孤苦伶仃又無依無靠，最後只能任由那老匹夫侮辱擺弄。」說著白髮魔女不由得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心臟，此時它已經完全停止了跳動。

看完后白髮魔女又自顧說道：「三個月後，那老匹夫發現阿玉竟然懷孕了，於是他從藥鋪中買來『去子葯』強行要阿玉喝下，可憐阿玉無力反抗，只由得那殺人湯藥在自己體內穿腸破肚，鑽心刺骨的疼痛折磨得她慘叫連連，由於藥性過烈，阿玉最後痛苦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還沒等陳子璐和夏茹回過神來，白髮魔女便厲聲問道：「你們說，如此齷蹉骯髒之人該不該殺？」

聽完二人心中都隱隱作痛，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還是夏茹首先打破了沉默。

聞言白髮魔女不急不慢地說道：「我知道兩位最近一直在調查真相，想必你們也清楚我所殺所傷的沒有一個是無辜之人。」

陳子璐和夏茹心下駭然，手中的長劍緩緩落下。突然夏茹又舉起長劍對著白髮魔女喝道：「就算他們有罪，你也不該如此草菅人命。不管如何，今日我便要拿你回無極山交由我師父和掌門處置。」說完便抖動長劍直直地刺了過去。白髮魔女身形未動，左手輕輕一揚，便將夏茹長劍握在手中，夏茹的長劍猶如掉入了泥潭，怎麼用力都拔不出來，正當夏茹還在奮力掙扎的時候，白髮魔女的右掌已經朝夏茹這邊拍來。

「茹兒小心！」見狀陳子璐連聲驚呼，呼喊中身形早已躍上半空，手中的情殤劍發出一陣急促的響聲。

「解憂、忘憂、無憂！」情急中陳子璐連發三招，這無憂劍法中最具殺傷力的三連殺，在陳子璐不斷精進鑽研下更加純熟精練，再加上情殤劍的助力，威力已然不可小覷，直逼得白髮魔女慌忙放開了夏茹回身躲閃，即便如此，白髮魔女的一縷白髮已隨風飄散。要不是仗著修為比陳子璐高上許多，此時的她早已身受重傷。

好小子，看不出來你修為不高，卻有如此精妙劍法。白髮魔女心想著手中便暗暗發力，陳子璐雖然拼盡全力，但無奈內力太低，長劍幾次被內力強行彈開后中了白髮魔女一掌，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鮮血直流。

白髮魔女發一聲吼，只見兩隻手瞬間長出了奇長的指甲，好似月下蒼狼的森森白爪。白髮魔女發力運勁，兩隻白爪就朝陳子璐齊齊抓來，陳子璐已無力躲閃，只能任由那白爪逼近自己的心臟，突然陳子璐腳下一閃，方才掉落地上的情殤劍化為一道白光，電光火石般刺向白髮魔女的胸膛，白髮魔女還來不及抵擋，光芒已深深地插入她的胸膛。

光芒繼續往裡滲透，已清晰可見白髮魔女胸前的斑斑血跡，正在這時，只見白髮魔女身體暴漲，白色的衣裙迅速地膨脹起來，頭上隱隱可見一顆閃亮的金丹正在緩緩升起。

天哪，這魔頭的修為竟然達到了金丹期，陳子璐和夏茹都驚詫不已。金丹越升越高，不停地散發出閃閃的金光，伴隨著這璀璨的金光，情殤劍的光芒越來越弱，最後竟慢慢黯淡下去，又化成劍無力地掉在了地上，白髮魔女催動金丹強行把情殤劍暫時給封印了起來。

「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白髮魔女一手捂著胸口，一手用盡全力朝陳子璐襲來。

「不要……。」夏茹發瘋似的喊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不顧一切地朝陳子璐撲去，用自己的身體蓋在了陳子璐身上。

「啊……。」見狀那白髮魔女竟然當即收回攻勢，強行收回內力的反噬震得她慘叫一聲，嘴上已然滲出几絲殷紅的鮮血。

白髮魔女疼痛難忍，一下子便跌坐到了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說道：「我不殺女人，不過你如果還是執意要護著這個臭男人的話，那我只好就破例一次了。」說完這白髮魔女又舉起了她那森白的血爪。

「不要……。」陳子璐無力地喊道。

聞言白髮魔女緩緩地放下了手，然後對陳子璐幽幽地說道：「不過如果你自願受死，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這個小姑娘。」

「好！你說話算話。」陳子璐說著便急忙用力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夏茹。

「不要，子璐哥哥。」夏茹哭泣道，可是她已經再也沒有力氣阻止了。

「哈哈哈，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那我就讓你死得痛快一些吧。」說完白髮魔女便再次緩緩展開手掌，細長的指甲在月光下發著幽幽的光芒。

陳子璐緊緊地閉上雙眼，一股熟悉的感覺悄然升上他的心房。對，這就是死亡的味道，曾幾何時他曾經真切地感受過它，那是一個黑暗的深淵，幾許惆悵，還有幾分期待，終於又可以放下一切，任由自己的靈魂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