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受困

陳明不信邪的再次擰動鑰匙，汽車仍然是毫無反應。

陳明看向儀錶板發現汽車已經行駛了15萬多公里，而此時電瓶正顯示故障，汽車無法啟動是因為虧電了。

陳明心中對負責這輛車保養的人怒罵一聲：車都用了這麼久，不知道需要換電瓶嗎？

從警察局出來三隻大狗已經將汽車圍住，它們滿嘴都是粘稠的唾沫，嘴裡發出悶哼，雙眼兇狠地凝視著車內的陳明和芒果。

透過汽車的後視鏡看去，陳明發現自己進鎮的方向又出現一群大狗向自己狂奔而來。

現在已經不是猶豫的時刻，陳明將剩餘的兩顆子彈按入彈夾之內，然後毫不猶豫地突然抬起手槍對著車外的3隻大狗開槍。

子彈從手槍中射出，擊碎了汽車的玻璃，擊碎了大狗的頭顱，開出兩朵鮮艷的紅花。2隻大狗眉心中彈，安靜的死去。

最後一隻大狗則是急速躲在旁邊的垃圾桶后側，不讓陳明的有射擊自己的機會。

陳明打開車門帶著芒果向著縣城的南邊狂奔。

狗群似乎是記憶起了自己遠古基因中的狩獵技巧，它們游弋在陳明的後方，想累死自己的目標。它們不給陳明休息的時間，每當陳明想降低速度休息一下時，就會有幾隻大狗上前，迫使陳明不得不保持速度狂奔。

狗群有意無意的將陳明向縣城的南部驅趕，每次陳想要折向東部或是西部時，總有幾隻大狗堵住自己的去路。

溪折縣的書塔頂部，當今天的第一聲槍響時，年輕男子和年長男子就將自己的目光再次投向警察局的方向。

昨天看到陳明進入警察局，在看到狗群也進入警察局時，兩人都認為陳明已經是凶多吉少。尤其是在看到一直到晚上都只有大狗進出時，二人更是對於自己猜測堅信不疑。

為此年輕男子還對年長男子大發雷霆，認為是他的軟弱讓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再次落入那群瘋狗的口中，成為瘋狗們晚上的加餐。

年長男子對此也心懷愧疚，但很快就將這絲情緒趕出心頭，畢竟自己是為了救這裡的所有人。

此時看了警察局許久的二人，終於看到陳明和芒果從警察局跑出來，看到陳明躲在那輛車上擊斃兩隻大狗，看到陳明從車上下來開始被大狗驅趕。

年輕男子激動地對年長男子用手語說道：「馬老師，他還沒死。我們必須救他，否則他們撐不住多久的。」

年長男子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最終他點點頭用手語說：「好吧，你去給他打信號，我去給他開門。」

年輕男子高興的從旁邊拿出一個過年用的煙花棒，用火機點燃后將煙花棒的頭部對著陳明的方向。

奔跑中的陳明忽然聽到煙花爆炸的聲音，他抬頭望去，看到城裡那座高塔的頂部有一個人正在用煙花給自己做信號。陳明心中大喜過望，他感覺已經開始酸痛的雙腿再次有了力量，他加快速度向著高塔跑去。

接近高塔時，他看到一堵高高的水泥牆將高塔圍其中，在圍牆內還有幾棟不清楚用途的建築。在陳明面對的方向的圍牆上開有一扇巨大的鐵門，鐵門長約5米，刷有紅色的油漆。鐵門中央開有一個小門。

在陳明看到這個鐵門時，小鐵門被從中打開，一個30多歲男人對自己的瘋狂的招手，示意自己再快點。

陳明將手槍指向身後的狗群，狗群們頓時速度一緩，陳明再次加快速度，穿過那個小鐵門跑來進去。只聽身後一聲巨大關門聲，然後就是門栓移動的聲音，最後就聽到狗群在門外不停地大叫。

陳明將自己的嘴巴上的布條解開，雙手杵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全靠鼻子的呼吸幾乎要將陳明憋昏過去。陳明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殺了這麼多的大狗，並且和這麼多的大狗進行一場生死競速。

好一會兒，終於感覺肺部不再炙熱的陳明直起身來正要給人道謝就看到剛剛給自己額開門的人正手持一根木棍滿臉戒備地看著自己。

看到對方手持武器，芒果也俯下身體一副要進攻的樣子，陳明急忙蹲下撫摸著芒果的大腦袋，讓它別那麼緊張。

芒果跟隨陳明沒有幾天，雖然無法用語言交流，但是卻像是能感受到陳明心中所想一樣，在陳明的撫摸下，芒果漸漸平穩下來，搖頭晃腦地圍著陳明打轉。

陳明站起身來，示意自己沒有惡意。他用手指指指自己腰間的手槍，然後指指地上，示意要將手槍扔掉。

年長男子似乎是在聾啞學校呆久了，居然能夠理解到陳明的意思，他點點頭。

陳明動作緩慢地將手槍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來扔到地上，把自己的背包打開把裡面的食物全部倒在地上，然後原地轉了一個圈，讓對方看到自己身上沒有其他的武器。

年長男子用木棍將手槍拉過來，拿起手槍確認裡面已經沒有一顆子彈，現在完全就是一個連自己手中木棍都比不上的東西。

陳明的坦誠行為贏得了年長男子的信任。

年長男子收起木棍對著陳明招招手，二人來到鐵門旁邊的一塊黑板前。這塊黑板以前應該是用來出黑板報的，在其上部邊緣還能看到沒有擦乾淨的粉色裝飾花紋。

年長男子扔給陳明一根白色的粉筆，二人開始接著這塊老舊的黑板開始互通信息。

此地是江陵市的聾啞學校，主要用於市里聾啞孩子的教育。學校共有5棟建築：書塔、教學樓、宿舍、職工辦公樓、食堂和禮堂。書塔居中，宿舍居北，教學樓居南，職工辦公室位於東側，食堂和禮堂位於西側。

年長男子名叫馬傑，是學校的體育老師，自身不是聾啞人，只是這裡工作罷了。災變時學校正處於暑假期間，除了5個家裡父母在外的孩子還有為了掙點補貼留校值班的馬傑，學校沒有其他人了。

由於學校裡面的學生都是聾啞人，沒人有說話的習慣，災變時沒有人死去。

在陳明問道現在學校還有幾人時，馬傑眼中一暗，沒有回答。

陳明問：「現在這裡能聯繫到外界嗎？」

馬傑搖搖頭：「不能。出事後的前三天手機還有信號，互聯網還能上網，但是從第四天後這些都成了奢望。我們自己這些人都只能靠自己謀生了。」

馬傑的回答讓陳明心中的想法完全破滅，他還想著能聯繫到自己的家裡，知道自己老婆孩子的情況。

陳明問：「能上網時，政府有對這個情況的說明沒有？」

馬傑搖搖頭，陳明可以想象政府和國家可能真的消失了。

陳明再問：「外面的那群瘋狗是怎麼回事，我從來沒遇到過如此瘋狂的狗群。」

看到狗群兩字，馬傑眼中露出痛苦和仇恨的表情，他回到：「不知道。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群狗對於人有極強的攻擊性。現在我們根本出不了這個學校，一出去馬上機會有狗來攻擊。」

說道這裡，從書塔上下來一個年輕的男子，看到陳明后他顯得很高興，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可惜陳明完全不懂他的手語。

馬傑給了年輕男子後腦勺一下，然後用手語和他說了點什麼，接著對著陳明笑笑就回書塔上去了。

年輕男子拿起粉筆書寫到：「你好，我是朱能，是學校裡面的學生。剛剛就是我給你放的信號。」

陳明急忙笑著給朱能道謝。

朱能也是笑著寫到：「不用謝。馬老師回去書塔放哨去了，我帶你去住的地方。」

朱能帶著陳明來到宿舍樓裡面的一間集體宿舍，裡面放著七八張高低床。屋裡還有3個人，都是女孩子，十五六歲的樣子。看到陳明的到來，其中兩個女孩子沒有任何反應，自己看著自己手裡的書。

最後一個女孩倒是給陳明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對著陳明害羞的招招手。

朱能用屋子內的紙筆給陳明解釋道：「她們很少見陌生人，有點害羞，等熟悉就好了。」

陳明將包放下，他給芒果指指學校裡面的空曠的場地，讓芒果自己出去放鬆一下。陳明問道：「不是還剩下5個學生嗎？還有一個呢？」

朱能的眼裡露出痛苦的神情，過了好一會才給陳明解釋這其中隱情。

幾天前，他們發現有一個男人在縣裡面被狗追擊，他們當時毫不猶豫就去救那個男人。當時他負責放哨，馬傑和他的同桌出去舊那個男人。誰知在靠近那個男子時，男子將自己的同桌拉倒在地，讓狗群去攻擊自己的同桌。

馬傑拼了命去救自己的同桌，可是還是沒有成功。那個男人則趁亂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陳明遺憾地拍拍朱能的肩膀，他沒有再提這個話題，他問道：「有辦法能讓我離開這裡嗎？我得去江州。」

朱能遺憾地搖搖頭，「周邊都是狗，完全被包圍了。你放心的住這裡，我們食堂的食物夠我們幾個吃一年，學校還有井，倉庫還有煤，生活不是問題。我可以教你手語，以後交流就方便了。」

陳明眼神一暗，難道自己就被困在這裡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