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識眼色

第2章 識眼色

「怎麼了,這裏是哪裏,自己為什麼在這裏?」

興許是因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虞銘顯得特別從容。

「回將軍的話,這裏是軍營。」

軍營啊,這裏原來是軍營。

這裏的確是軍營,看周圍的情況,不是軍營又還是什麼。

簡單的營帳,粗糙的被褥。底下墊著的應該是茅草吧,真是的,要不是這樣,為什麼會這麼硬。

虞銘有些費勁的想要坐起來,想要用手錘錘已經有些僵硬的後背。不過就在他要這麼做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點兒力氣也用不出來。

掙扎了幾下,發下沒用后,虞銘放棄了。

怎麼個情況,自己這是怎麼了。

這一刻,虞銘閉上了眼睛,略微想了想,就問道:「你給我說說這裏的情況,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是的,在想不明白一件事時,這樣做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諾。」

這人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有條不紊,層次分明的給虞銘說了起來。

……

原來是這樣,這真的是有點讓人有種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可以確定的是,虞銘並不是再一次回到了起點,而是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

過往的那些事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回憶起來了,這一次能回憶起來,也確實是一件挺好的事。

百夫長,現在的虞銘是一名百夫長,正在追隨帝國的武安君平定叛亂。

不之前,鎮守帝國西南邊疆的梁王突然以「清君側,靖國難」為口號悍然起兵,這讓帝國上下為止驚愕。

梁王,梁王怎麼會起兵作亂,這……這也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大虞帝國只有一位異姓王,那就是梁王。

梁王之所以能成為異姓王,那是因為梁王的功勞很大很大。

很多年前,其實也就是三十年前,中土大地還是諸王並起的時代。

自從大唐王朝被項梁篡位后,中土就進入了五百年的紛亂中。

五百年的亂世,對於生活在那個時代下的每個人來說可以說是痛並快樂着。

聰明的人可以一下子就最底層爬起來高高在上,平日裏高不可攀的貴族老爺們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變成可憐蟲。

這是亂世的法則,是強者為尊的年月。

不過,怎麼說呢,對於大多數老百姓來說,並不喜歡這樣的亂世,他們啊,早就明白那句話「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是什麼意思。

亂世的機會就算再多,可若是都不能好好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是的么,就是說啊。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那時候的每個人都在想。

貌似還要很久很久,畢竟諸王的權勢一點兒也沒有放下的意思。就在所有人都要絕望之際,本朝太祖武皇帝出現了,他以一己之力結束了亂世,讓老百姓重新過上了安樂生活。

不過對於這位皇帝陛下的一些行為,就算是到如今老百姓也在議論紛紛。

扯的有點遠了,還是書回正傳。

梁王的功勞之所以很大很大,那是因為他攻滅了四個國家。

要知道本朝太祖一統天下時,滅掉的國家可只有六個,梁王一個人就滅掉了四個。這樣的功勞要是都不算大的話,怎樣的功勞才算是大的。

不過功勞就算再大,也不一定封王。

功勞大,可以用封地的大小來衡量,可以賞賜很多很多的金銀財寶,誰說要非要那樣做。

是的,一點兒都沒錯。

當年,太祖在決定用王爵來賞賜的時候,朝中所有人都不同意,但太祖心意已定,誰又不能阻止。

其實,這裏面的門門道道哪裏有那麼簡單。

要知道梁王出鎮的可是西南,那裏可是……

能有多麼不簡單,真是的。

這個要怎麼說呢……嗯,對,就是這樣了。

不簡單,反正就是不簡單了,這沒什麼好說的。

要說,這梁王活的是真夠久的,太祖走了,太宗也走了,如今的陛下都已經三十了,他竟然還在。

不可思議,真的是有點不可思議。

有什麼不可思議的,要這樣說的話,這梁王他就算是再能活,如今也有七八十了。你說他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做這樣的事,好好的享清福不好嗎?

鬧不明白,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懂。

誰知道呢,那可是梁王,被稱作兵聖的人,他的所作所為誰能說的清。

是的,這麼厲害的梁王起兵了,誰能阻擋。

不知道,這個還真不知道。

不過怎麼講呢,天生萬物,一物降一物,那梁王就算再厲害,也會有人來阻止他的。

梁王最開始叛亂的那些日子裏,朝廷的軍隊那真的是……讓人不知道怎麼說了,一個個的好歹都是軍人,就算戰鬥力不行,那也要奮起抵抗,怎麼能因為打不過就臨陣倒戈,帶頭投降。

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

不過,無恥歸無恥,有些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你想啊,他們就算再無恥,朝廷那也要解決梁王的叛亂。

那麼厲害的梁王起兵了,一路兵鋒所指,勢如破竹。

在梁王佔據了南方后,很多都認為這天下馬上就要更名換姓了,但就在此刻鎮守帝國北境的武安君站了出來。

武安君是繼梁王之後,朝廷最能征善戰的將軍。要知道,在他之前,帝國的北境一直被北狄壓着打,自從有了他后,北狄不敢南下牧馬,邊塞再未被破。

厲害,武安君是真厲害。

以前就有文人在說書時評論,到底是攻滅四國的梁王厲害,還是鎮守北境無敵手的武安君更勝一籌。

沒有答案,不管那位文人再怎麼分析,那兩個人到底沒有實打實交手,這誰也不能確定。

現在梁王叛亂,武安君平叛,他們兩個人誰更厲害,應該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武安君果然是武安君,在他出手后,立馬就遏制住了梁王不可一世的進攻勢頭。

區區八千的先頭部隊竟然就打敗了十萬梁王軍,這實在是太厲害了。

厲害嗎?

也沒啥厲害的,要知道這八千人,那可是北境部隊中最精銳的存在。他們要是做不到這種程度,還算什麼精銳。

非常榮幸,虞銘就是那八千人中的一員,並且他還是一位百夫長。

說起來,虞銘之所以會睡這麼長時間,那是他因為生了一場病?之所以會生這場病,不過是因為一份善念罷了。

那天,他們在付出好大努力后,終於打敗了叛亂的梁王軍。

北境之時,對待戎狄人尚且能網開一面,為什麼面對同胞就能毫不留情,狠下心來屠殺。

真的,怎麼能這樣!

也不是沒有見過死亡,但這樣的死亡他真的是不願見到。

不殺俘虜,這是他剛加入北境軍時就聽到的一句話。這麼多年,不管之前雙方打的多麼激烈,只要對方投降了,他都會善待那些人。

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理解為什麼不殺俘虜。在他看來,那些野蠻人來到他們國家的城池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那就應該付出生命的代價。

是應該付出代價,這是一個多麼簡單的道理。

可是不能,在他第一次參加戰鬥,只是因為冒冒失失殺掉了幾個俘虜,差點就被殺掉。

那個時候,他很不服氣,心中很有怨氣。

不過在與他跟着的百夫長一番交流后,他就明白了應該要怎麼做。

什麼樣的交流竟然能讓一個人改變心意?

也沒什麼,不過是一道透著寒意的殺人目光罷了。

那一刻的虞銘明白,他要是不聽話,真的會被殺掉。

別人既然不給理由,那麼就自己去尋找。

有這麼好尋找嗎?

當然沒有,差不多在經歷了數百場戰鬥后,他才明白其中的緣由。

來這裏,誰都不是自願的,誰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是的,誰都有活下去的權利,於是在看到那些袍澤胡亂作為後,他站了出來。

站出來的能怎樣,不過是被人鞭打了一頓。

不甘心,就這樣被人鞭打一頓,肯定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的他於是跪在了武安君的賬外,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也不知是老天爺在捉弄他,還是怎麼回事。從他跪下去的那一刻開始,那天就一直在下雨。

本來已經受了傷,再淋上這麼長時間的雨,不生病那都不行。

是怎麼來到這裏的,聽這人講,是武安君讓人把他送回去的。

「虞大人,你在這好好養病,我這就回去了。」

看到虞銘已經沒事了,這人起身準備離開了。

「這就要走了嗎?」虞銘勉強直起身子,還有些虛弱的問道。

「要離開了,再不離開,那可是不行了。將軍可是不知道,武安君在聽說將軍倒下后,緊忙就讓隨軍的大夫過來給你瞧病。說句實在話,我跟隨武安君這麼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他那樣。得嘞,將軍既然沒事,我也要趕緊去給武安君回話了。」

自己有這麼重要嗎?

虞銘在聽到這些話后,有些不敢相信了。

是不是少了點什麼,虞銘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說不定真的是少了點啥,不然他也會是這個樣子。

就在他發獃的時候,那人已經快走出營帳了。此刻,虞銘緊忙起身,強忍着疼痛追了出去。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還出去幹嘛。

出去自然有出去的道理,這沒什麼好說的。

「大人,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大人笑納。」

說着,虞銘也不管這人答不答應,直接就把隨手拿的東西放在了他的袖帶里。

「虞將軍你看你這,你這是做什麼。你這個樣子我很為難的。你說,這要是讓武安君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人雖然嘴上說着不要,但手上的動作那是一個也沒有少。

很是麻溜的緊了緊袖帶,捋了捋袖口。

「大人你看你這話說的,這又不是什麼貴重品,不過就是我繳獲的一些戰利品。武安君就算知道了,也就笑一笑,這又不是多大點事。」

看到對方這樣,虞銘就更加知道怎麼做了。

識眼色,這個時候那一定要識眼色,不然你什麼時候被別人坑了那都不知道。

畢竟重來了一次,他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就有點太不上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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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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