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奪寶

第10章 奪寶

程鼎和嗤之以鼻:「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一樣要分鯉魚。」

「程兄此言差矣,這鯉魚三位有份,我馮師勝為什麼沒份?」說話間,馮師勝與馮延宗騎馬來到近處,玄甲士們分列兩側讓出一條路來,待主上與公子進入包圍圈,重又封閉。

馮延宗接過父親的話頭:「要論起來,這鯉魚是我化吉弟弟最先發現,他若是想要獨吞,哪還有大家什麼事?我馮家分上一點又怎麼了?」

「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程鼎和提高音量怪叫「再者說,馮化吉享用了魚涎不知多少年,現在的修為是深不可測啊,你們貪得無厭還有臉說!?」

馮延宗脖頸一梗要反駁:馮化吉是馮化吉,馮氏是馮氏。話沒出口,藍本初搶在前頭,呵呵笑道:

「潭中的鯉魚得了天地造化,必然神通凜凜難以捕捉,我正愁人手不夠,如今有了馮兄的兵馬,何懼大事不成?」

「你看看。」馮師勝笑著上前,拍了拍藍本初臂膀「還是藍兄會說話。」

此時藍拂林立在水潭邊緣,雙手交握在小腹前,眯著眼睛心道:馮化吉是個人才,把四族之人拿捏得如同玩物,要是大夥都不退讓,就得做好你死我活的惡戰準備了。

程清濁的目光掃過四族中人,心下盤算:李家三個五脈高手,李致本身是人元七脈,實力不可小覷。藍本初雖只有人元六脈,但他兒子藍拂林卻有近五脈修為,比我高出許多,白天校武場上原是藍拂林賣好讓我,大家心照不宣,說不得他還隱藏了更多實力,加上人元四脈中期的藍拂瑾,以及藍家的諸多死士,倒是比明面上的李致還要危險幾分。至於馮家的玄甲士,擺明了就是為主子爭取時間的,著實難纏。

念及至此,程清濁向藍拂林作了一揖,笑道:「藍兄,白天擂台上多謝相讓。」

藍拂林仰天打個哈哈:「哪裡話,明明是程兄你技高一籌。我輸得心服口服。」

程清濁微微一笑,開門見山道:「程兄你也看見了,四家人馬劍拔弩張,分明誰也不能獨大,既如此,為什麼不坐下來好好商談呢?」

「商談?」藍拂林與妹妹藍拂瑾對望一眼「咱們小輩哪裡有說話份?最終還得看家主們的決斷。」

「小輩有沒有說話份,得看佔不佔理。」月華之下,一個黑影裹著強勁氣流從天而降,輕巧地穩步落在瀑布潭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藍拂林一聽來者音色,脫口驚呼:「化吉兄?」

「藍兄。」馮化吉抱拳回應。

「你……是飛過來的?」藍拂林詫異而小心地問。

程清濁在旁豎起耳朵,心跳加速,腹中嘀咕:只有地元境修為才能御氣凌空,難不成這馮化吉……

卻聽馮化吉笑道:「一個跟斗而已,我還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呢。」

藍拂林與程清濁不約而同鬆了口氣,下意識覺得雙方差距還不是太大,若能吃了鯉魚肉,必然就能追回來。

李致再也忍耐不住,厲聲怪叫:「馮化吉!你還敢來?!」

「為何不敢?」馮化吉頭也不回「龍門瀑的地界難道是你李家的不成?」

馮師勝沖長子馮延宗使了個眼色,父子倆默默站到了馮化吉身邊,雖然沒說半句話,但分明在用行動給他撐腰。

李致咬牙切齒,在黑暗中仍能見他雙目中噴發的恨意與怒火:「我兒掙扎病榻,生不如死,若他無法痊癒,陪葬坑內必有你一席之地!」

「我在世時能致李延續重傷,死了到得地府,照樣能滅他三魂七魄!」馮化吉昂首挺胸,高聲回擊。

「找死!」李致周身袍服一鼓,四面八方湧起鬼哭狼嚎般的疾風。

馮化吉凜然不懼,反唇相譏:「要是我技不如人敗在李延續手下,我母親絕不會似你這般絮絮叨叨。可見李國舅你還不如女流之輩。」

李致聞聽至此,反倒收了咄咄逼人的功法,連聲冷笑:「好好好!既如此,我便向你下戰書,上了擂台,生死不論!有膽接么?」

馮化吉在黑暗中『呸』了一聲:「你年近七十,身子埋進黃土半截,想與我同歸於盡,明顯是我這十八歲的吃了大虧!」

李致倒吸一口氣,一時竟有些語塞,眼珠一轉,這才接話:「我知你膽小如鼠。即便找個與你同齡的,你也不敢答應。」

「李國舅你不必言語激刺,若果真找到與我同齡的來戰,我自然答應。」

程清濁聽到此處,腹中冷笑:天底下有誰似你這般好運,年紀輕輕便獨享龍鯉多年,你當然能穩操勝券了。

「一言為定!五天後,校武場上見!」李致說話間,早有毒計浮上心頭。

馮化吉毫不猶豫:「一言為定。」

馮師勝直到此時才開腔:「化吉啊,你雖修為驚人,但也不好三天兩頭接人家戰書,一則徒勞地損耗修為,二則也荒廢了修鍊不是。」

馮化吉本不想理睬父親,不過當著這麼多人,也不好駁他面子,畢竟母親入了節度使府,仰仗的還是父親的寵愛。當下恭敬作揖:「父親教訓得是,兒子謹記。」

迴轉身來,馮化吉沖李致道:「李國舅,你也聽到了,五天後的生死戰,咱們再加一條彩頭。不能讓我白忙活一場。」

「我李家是皇親貴胄,什麼沒有?還稀罕你的彩頭!」

馮化吉伸了個懶腰:「飽漢不知餓漢飢。我若贏了,你得賠我一萬兩黃金的辛苦費。」

「鼠目寸光,見錢眼開。」李致嘿嘿冷笑「你贏了,我給你一萬兩黃金,你輸了,我仍舊給馮家一萬兩黃金,好讓你買得起墓地,風風光光地下葬!」

馮化吉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李延續在瓊樓挑釁我時也是同樣說辭,你們當真是父子齊心。」

「你逞不了幾天口舌之能了。」李致袍袖一甩,自行到一邊閉目養神。

程清濁此時上前兩步,朝馮化吉抱拳行禮,繼而笑問:「化吉兄,你認祖歸宗,這次來,想必是助父兄一臂之力,當作是給家族的見面禮了?」

馮化吉看著程清濁心道:我原以你是磊落的君子,不成想城府不淺!你這話問出口,我若回答不是,便站到了父兄家族的對立面;我若回答是,既給了家族作見面禮,就沒有自己受用的道理,鯉魚自然沒我份了。

念及至此,馮化吉衝程清濁滑不溜手的一笑,目光投向了龍門瀑布:「你猜?」

程清濁笑了兩聲:「自然是了。」

與此同時,藍拂林輕輕一拽妹妹的袖口,在她掌心寫了幾個字,藍拂瑾點頭會意,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與馮化吉隔了三尺站定,清了清嗓子:「喂,你用了魚涎,這修為突破到幾脈了?」

「我跟你很熟么?」馮化吉看了眼月華下的藍拂瑾,就見一張瓜子臉輪廓,五官不甚清晰。「為什麼要告訴你?」

「哎你這人好沒教養!」藍拂瑾倒吸一口氣「人家好好同你說話,你就這般態度?」

馮化吉道:「你所謂的『好好說話』,就是張嘴來個『喂』?難道你不知道我叫馮化吉?」

「怎麼了,你馮化吉很有名么?我為什麼要知道你?」藍拂瑾嘴上如此說,最終還是軟了語氣「行吧馮化吉,先前是我失禮,對不住。現在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藍拂瑾,我父親是新上任的幽州刺史。」

馮化吉很是滿意:「你認錯倒是快,行,我接受。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修為到了哪一步,畢竟我沒師父,沒人給測,又沒到過絕境,潛力沒出來,自然就不知道自己的最終實力。」

「倒也是。」藍拂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目前呢?你能凌空召劍么?」

馮化吉苦笑:「我連飯都吃不飽,哪裡來的劍?」

馮師勝聽到這裡老臉一紅,若無其事地踱步到一邊,裝沒聽見。

藍拂瑾不似長兄藍拂林一般對幽州各大家族之事了如指掌,聽馮化吉這個節度使之子說飯都吃不飽,十分訝異,又不死心:「那你能舉起多重的物件?」

「白天你不在校武場么?李延續那柄金錘從天而降,一千斤最少了吧。」

「一千斤的物件我也能催動,這麼看來,你的修為比我也高不了多少。」藍拂瑾顧自己嘀咕起來。

馮化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在潭邊大石上盤腿坐了,凝神等待日出時分,等候那尾鯉魚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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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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