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對男人的嚮往
「微臣告退。」沈清濁識大體的準備閃人,這逃避現實不要臉落跑的模樣……竟然很像我,不愧為一個幫的,甚慰吾心。
待清濁走後,攝政王幾步上前,捏起了我的手放在眼下瞧,那副神情,彷彿能瞧出花來。
我耳根一紅,抽出手。
好吧,我承認在這些年裏,我摸過男人的手,但是被迫的,是不恥的,是我不願提及的,他點子太正了,他不僅萬事打壓我,還精神戲弄我。
「千秋,不可再頑劣了,回回被打手板,你不煩嗎?」
看,他連陛下都不叫,目無君臣之分,此人用心險惡啊……
我眼瞟向別處,「那你得問太傅打沒打煩。」
「那沈清濁並非良臣,你為何獨愛和他廝混,身為君王,你應該……」
我打斷,「世人都說,攝政王早晚廢了女帝,你可有耳聞?」
他的臉白了一下,神情不自然,我知道我戳到了要害,那一定得再戳戳,「如果結局早已譜好,請給我一些清閑,讓我吃好玩好,你想要的你拿去好了。」
身為女帝,奏摺沒批過,天下沒治理過,我最擅長乾的事就是早朝的時候說一句「眾愛卿平身」。看着跪了一地大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臣子,我的惡趣味就在於每次晚說一下平身,只有這時,我看見跪在堂下的攝政王,心裏會爽那麼一個彈指時間。
思緒被他拉回,他又拉起我的手,揉捏我的掌心,「如果你把這些用來胡思亂想的時間用來思考如何治國,那我早就可以撒手不管,去尋做自己的事兒了。」
「你能有什麼事,本王的天下不就是你最大的愛好嗎?」
他揉揉我的頭髮,「千秋,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像是喃喃自語,不是問句,我沒必要回答。
衛昀,字燎原,如今的攝政王,朝堂之上被眾卿稱呼一聲「九千歲」。我是萬歲,他是九千歲,但我認為,我不一定會比他活得長。
我時常想起,在我五歲的時候將我夾入腰際的那個高挑少年,他長我十歲,神情嚴肅,眉飛入鬢,不是我喜歡的白嫩模樣,我對他毫無好感。也許正因為開始的毫無好感,如今讓我度日如年。
如果我願和他和平相處,那一定是他選江山,我選美人,互不干涉,其樂融融。
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曉懷遠女帝是個昏君是個淫君,他們巴不得我趕緊被廢,但攝政王一直沒有動作,說實話,有時候我都等得有點急了。
有了思想準備,因此我有恃無恐,整日昏睡,醒來時就帶着煙兒在宮裏東摸西竄,渴望路遇俠盜,對我大叫一聲:「狗皇帝,拿命來。」
那也是刺激事一件,不是嗎?興許我可以對那俠盜回應一聲:「壯士,我願為你當牛做馬,請帶我走吧。」
或者是壯士一劍結果了我,或者是他因我的美貌劍下留人攜我離去,然後日日【嗶——】過着幸福的一生。
怎樣,都比現在好,被關在金絲籠里的傀儡皇帝,對男人的嚮往,對愛情的嚮往,每日增長。年過二八后,按照清濁的那句話來說,陛下我,思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