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刺殺
長大后第一次穿上屬於自己的衣服走在街上，之歸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
和她想象中不一樣，雖然有人對她注目，但那些人的目光中更多的是驚艷而不是懷疑。
或許，以前的她，有些太過謹慎了。
來到驛館，還是一樣的忙碌。
偶有人抬眼看見她，都是一副詢問的神情。
「沒事，沒事，你們忙，我就看看。」之歸一概如此回答。
現在之歸沒有進去亂逛的份上，且她的存在很是賞心悅目，那些信使並沒有驅趕她的意思。
之歸等了許久，總算等來了要等的人。
「譚哥！」之歸小聲叫道。
譚學真正在與人說話，並沒有聽見。
倒是有些注意之歸的信使聽見了她的叫聲。
「譚哥！有人找。」
幾道不同的聲音提醒譚學真。
譚學真不解的看向那些信使所指的方向。
一個漂亮的姑娘正站在大廳進門處，且正在向他揮手。
譚學真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
他帶著狐疑走近。
待到看清那姑娘的容貌時，譚學真愣了一瞬。
他居然覺得面前這姑娘有些眼熟。
之歸自然發現了譚學真的疑惑：「譚哥，我是之歸啊！」
之歸壓低聲音說道。
譚學真的訝異不加掩飾，他上下打量著之歸：「你怎的穿成這樣來上工了？」
想到自己來這的真正緣由，之歸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其實……」
譚學真等了半晌，也沒聽之歸其實個什麼出來，不禁有些生氣：「你換了身衣服連話也不會說了是吧？」
「不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說。」之歸拉住譚學真衣角把他往門外扯。
「有什麼話好好在這兒說，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譚學真臉色不大好看，甩開了之歸的手。
周圍的人都因為譚學真的舉動而注目，之歸有些尷尬。
但轉念一想，反正也尷尬了，不如一鼓作氣把話全說出來，她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是來請辭的。」
「什麼！」譚學真的臉乾脆黑了。
「我……我要嫁人了，夫……夫家……不讓我繼續做了。」之歸也算如實相告。
譚學真臉色稍有緩和：「其實這不衝突的，這裡也沒說不能招女人。」
「但夫家明確說了，不讓我繼續做下去。」之歸想起岳無芳的語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兩人也算是同病相憐。
只是自己明顯要更凄慘一些。
至少人家兩情相悅，只不過迫於世俗不能在一起。
而她呢？不過一廂情願罷了。
這種事情，不想也罷。
事情完成後，她便不是她了。
只要能讓她在乎的人團聚，並幸福快樂，她過得如何並不重要。
之歸突然的低落讓譚學真誤會了，他的語氣發生了變化：「若是你有什麼難處可以跟我說清楚，雖說我沒有什麼權勢，但幫你敲打敲打一些人還是可以的。」
之歸沒想到譚學真會這麼說，不免有些感動。
「謝譚哥了，但這事只有我自己能解決，我會處理好的。」
譚學真低頭注視之歸，想從她的眼神看出些微端倪來。
但之歸始終帶著淺笑望著他，一如往常所見。
「好吧，你想怎樣我自然無法阻止，但這事我不能決定，你得等老大來了自己去和他說。」
譚學真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沒有權利決定一個人的去留。
「那楊叔在哪？」之歸問。
「早上我瞧見他匆匆出去了，指不定過會兒會回來。」譚學真回憶道。
「他真的很忙。」之歸感慨。
「是啊！自從那兩母女離開后，他就變成這樣了。」譚學真皺起了眉頭。
「也不一定就是她們的原因，這世道很快就要改變了。」之歸提醒譚學真道。
「誰知道呢？這世道時時刻刻都在改變，我們又能決定什麼呢？」譚學真語裡帶著無奈。
「那要不然我繼續在這等著。」之歸轉移話題道。
「不然你還是去對麵茶鋪等吧，」譚學真回頭瞪了那幾個偷瞄之歸的信使，「你在這兒會影響別人。」
之歸自然瞧見了那些人的小動作，也有些尷尬。
「那行，那我就去對面等著，待會兒楊叔回來了，就麻煩譚哥你帶他過來一下了。」之歸說著，向譚學真拱手施禮，以示感激。
「這麼客氣做什麼？先前我那愚笨兄弟惹下的事情，我還沒好好向你賠禮呢！」從得知之歸是女子身份開始，譚學真便因為自家阿弟曾做過的事而羞愧不止。
「沒事，事情都過去了。」雖然那場架造成的傷害之歸無法忘記，但一碼歸一碼，譚學真對她，算得上可以了，她沒理由因為譚應同而讓譚學真難堪。
「雖然你這麼說，但我還是過意不去，這樣好了，你待會兒隨便點，我來結賬。」譚學真眼神真摯。
「那好吧。」之歸沒有拒絕。
坐在茶鋪，之歸點了一壺綠茶，幾碟點心，視線不離驛館。
熱茶入口時，微微苦澀，細細在舌尖蘊開后，勾出若有若無的甜味。
再咬上一口甜度適中的小點心，怎一個享受可形容。
這就是她想要的平淡時光。
一早喝茶的人基本沒有，茶鋪里除了店家之外只有之歸一個人。
茶是剛泡好的，點心大都是昨晚剩下的。
茶鋪的清閑襯得驛館內忙碌越發明顯。
之歸續到第三壺水時，已經跑了幾趟茅廁了。
店家有些擔憂的望著她。
「沒事沒事，就是水喝多了，絕對不是你們東西的問題。」之歸急忙解釋。
殊不知，她這一番話卻讓店家越發憂愁了。
之歸只得裝作不知，繼續埋頭點心。
等到太陽已經升到正中時，譚學真匆忙從驛館跑出。
「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老大要是回來了，我會把你的事情跟他說明的。」譚學真站定說道。
「也行，再繼續喝下去，我怕就要把肚皮給撐破了。」之歸半開玩笑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了。」譚學真把之歸的玩笑話當了真，認真道歉道。
「沒事，還能承受的住，那我就先回去了，多謝譚哥你的款待。」之歸說完，向著出城的方向走去。
等到確認之歸身影消失，譚學真又繼續腳步匆匆，往另一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