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界之城

無界之城

幸好他們身上沒受傷,安儀低頭看了看他們的腳下,也是那種怪畫,不過沒動,頓時心裡一陣毛毛的,「師父,我們趕緊……」

「公子救我!」

安儀轉頭看向他們的右後方,竟然是那個白衣女子,她手拿著劍正與從頂上竄出來的怪物對峙著,不過那怪物似乎不怕刀劍,一下就把她的劍給吞了進去。

「公子!」

安儀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護著他的安了突然鬆開了他,朝著白衣女子飛去,一把拉過那女子,讓她躲過怪物的獠牙,然後帶著她飛落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安儀這才想起這白衣女子的肩頭受了傷了,便急忙抬腳朝著樓梯跑過去,此時一樓這兒除了幾個還在被壁畫慢慢消化的人外也沒其他人了,所以就剩下他們和這白衣女子了。

白衣女子還沒緩過神,一下子跌坐在樓梯上喘著氣,她的左邊肩膀白衣早就被血染紅了。

「安儀?」安了轉頭喚道。

「師父我來了。」安儀『噔噔』跑上樓,站到安了身邊,伸手拉住安了的袖子。

「你是誰?」安了低頭『看著』那白衣女子。

安儀聽安了這麼一問,想起剛剛她叫『公子』的口吻和綠耳姐姐她們倒是如出一轍,便仔細打量起她來,長得確實好看,就是比在城門遇到的時候狼狽了些,不過倒更好看了,有種柔弱之美。

「公子,我……我是白梨。」白衣女子臉上閃過一絲尬意,不過雙眼卻緊緊的看著安了,帶著絲絲迷戀。

「白梨?」安了搖搖頭,「我不認識。」

「呵呵,能讓公子記住的,怕是也沒幾個吧。」白梨倒不意外,苦笑了下,「我是紅林里的白狐狸。」

紅林?紅林不是修山上那片如烽火的林子嘛,安儀轉頭看向安了,難道她是修山的人……哦不,是修山上的靈獸?

安了思索了一番,然後點點頭,「那隻狐狸不是去了雪開山嘛?」

「是,我……公子,」白梨慢慢站起身,「對不起,當年我們背叛您,棄了修山投奔到雪磷仙門下,我沒想到……公子還願意救我。」

背叛?安儀抿了抿唇,好奇之心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發不可收拾。

「哦,救你不過順手,」安了不在意道,「你不過是選了更好的路而已,談不上背叛。」

「公子,」白梨突然紅了眼眶,「我知若不是您好心收留我們,我們不過就是一些普通的畜生,哪能修成靈獸……」

「你來這幹嘛?」安了打斷白梨的話,似乎不想聽。

「……取紫萃,」白梨抿了抿有些失了血色的唇,「雪磷仙命我來取紫萃。」

「是嘛。」安了淡淡道。

「公子的眼睛?」白梨在城門見到安了的時候嚇了一跳,可是見他用著安了從不會用的木杖便以為是人假扮的。

「你要取紫萃恐怕不行了,我也要取紫萃,」安了依舊淡淡道,「安儀,走吧。」

「嗯。」安儀便拉過安了的手,繞過白梨往上走。

「公子!」白梨突然叫了聲,轉身一臉不甘,「當初您打贏了淵隙之主是何等風光,那時候多少仙子要拜在您門下,您卻一個不收,可現在落魄如此,又為何要收一個普通凡人為徒?!」

安儀再次轉頭看向白梨,她的臉上有妒忌,有不甘,有憤怒,有傷心……安儀突然覺得,白梨應該很想拜安了為師吧?或是……她喜歡他師父?

「是他硬叫我師父的,」安了語氣無辜,「收他是個意外。」

「意外?!呵,」白梨冷笑一聲,「公子若不想,怎麼會輕易讓人叫一聲『師父』?!」

「師父,我們快上去吧,」安儀更往安了身上靠了靠,那一聲『師父』叫的格外大聲,「不然一個時辰很快就過了。」

「嗯。」安了點點頭,便和安儀上了樓。

白梨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安了,咬了咬牙,抬腳跟了上去。

連著上了幾個樓層,每個樓層都有不一樣的死傷,他們倒是順順利利的,而且順利的讓安儀覺得就像是有人幫他們通了路似的,回頭看了看身後,白梨還在跟著他們。

「公子,」在爬到第二十九層的時候,白梨終於捂著肩膀扶著牆,「公子,我不想死在這兒!」

安了一頓,「安儀,去看看。」

「……哦。」安儀撇撇嘴,便不甘願的下了樓梯,看了看白梨的臉色,又看了看她的肩膀,揚聲道,「師父,她流太多血了。」

「帶她上來。」安了已經在三十層的樓梯口了。

「不用你扶。」白梨還沒等安儀扶她,便扶著牆壁慢慢往上走。

「是你不讓我扶的,」安儀樂的輕鬆,轉身就往樓上跑,邊跑邊道,「師父,她不要我扶,看來還有體力呢。」

安儀和安了便在三十層等著白梨上來,等到她上來,安了讓她找一處乾淨的地方坐著,然後取出一片玉葉遞給安儀,「安儀,把玉葉敷在她的傷口上。」

「哦。」安儀接過玉葉,朝白梨走過去,看了看白梨的肩膀,傷口被衣服裹著,便想伸手脫去她的衣服看看,卻突然被她一把用力拍開,安儀生氣道,「你幹什麼?」

「你……你怎能脫我衣服?」白梨瞪著安儀,「男女授受不親。」

「我……」安儀這一想也對,便晃了晃手中的玉葉,「那你自己來吧。」

「公子,」白梨也不接,轉眼看向站在樓梯口的安了,「您……您現在眼睛看不見,我沒力氣了,您來幫我可好?」

「你拍我那一下力氣可大的很!」安儀哼哼兩聲。

「安儀只是個孩子。」

「也不小了,更何況……他再小也是個男子,難免……難免會……」白梨不理會安儀,只是看著安了,「公子,再拖下去,您也到不了上面了。」

「還不是你!」安儀白了白梨一眼。

「安儀,」他們本來就離安了不遠,安了便走了過去,「把玉葉給我,你背過身去。」

「師父?!」安儀怒視著突然一臉嬌羞的白梨,生氣的將玉葉塞到安了手中,然後背過身去,心裡嘀咕,不是不喜歡親近人嘛。

「你自己看著,把傷口露出來就行。」安了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玉葉,那玉葉瞬間在他白皙修長的指間發出陣陣熒光。

「多謝公子。」白梨抬手將左側肩頭的衣服脫下,露出雪白的肩膀,含羞道,「脫好了。」

安了鬆開玉葉,那玉葉便在白梨肩膀上飛了一圈,然後貼在了她的傷口處,瞬間化成一片清水,不一會兒,白梨的傷口就癒合了。

「我從客棧落下去的時候,不小心被斷木刺傷了。」白梨將衣服拉好,臉上儘是嬌羞。

「誰問你了?」安儀撇撇嘴,「我看你是一直偷偷跟著我們吧?」

「是,我……我……」白梨突然伸手拉住安了的手,「公子,我一直想見你,但是又擔心……」

「喂?」安儀眼角一瞥,急忙轉身拉開他們的手,「你才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幹嘛拉我師父的手啊?!」

「傷既然好了,那你就自便吧。」安了也沒興趣聽,「安儀,我們快些上樓。」

「嗯,」安儀朝白梨做了個鬼臉,「師父我們走。」

安儀扶著安了往樓上走,偶爾遇到一兩個人,都被安了隨手打發了,安儀心裡的疑問多的都滿到喉嚨了,可眼下也不適合和師父好好『聊聊』,所以便加快了腳步,只想著離那個白梨遠點才好。

「安儀。」

「怎麼了師父?」

「剛剛你手被打了下,我聽著挺大聲的,」安了摸索著安儀扶著他的手,「是哪只手?疼不疼?」

「有點疼。」安儀點點頭,伸出被白梨打到的右手放進安了手中,心裡泛起一絲暖意,從小到大,安了可從未打過他一下,他自己摔了碰了,安了嘴上罵他,可都會溫柔的給他揉著。

「是師父不對,竟然讓你去給女子上藥,」安了握著安儀的小手,撫了撫他的手背,「都忘了你也是個小男兒了。」

「什麼小男兒?」安儀笑了笑,「師父,再過幾年,我肯定能比你高。」

「就你那豬的飯量,倒有可能。」安了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安儀的頭。

「師父,」安儀嗔了一聲,「我那是身體發育,可不得吃那麼多嘛。」

「不過,你好多天沒吃飯了,」安了突然想起來,他們出來的這幾天,安儀就吃了些果子,這下肯定餓了,「等出去之後可得好好補回來。」

說話間,他們就聽到了樓上傳來一陣說話聲,聽著挺雜的,算一算他們再上一樓就到四十九層了,可這一路上來,依然順利的讓安儀懷疑人生。

「師父,你覺不覺得,我們從進這無界之城開始,就沒遇到什麼大麻煩,」安儀便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順便心道,除了那個白梨,「順利的有點過頭了?」

「嗯,」安了點點頭,「一般我離開修山就會倒霉,沒想到這次倒是運氣不錯。」

「師父,我不是說運氣的問題,」這安了說的倒是真的,以前他們離的修山遠了,不是遇到小偷,就是被當成小偷,要不就是遇到專偷小孩的黑衣人,總之總會遇到那麼一兩件倒霉的事,而且說來安了眼睛看不見了,這也挺倒霉的吧,「我就是覺得,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陷阱啊?」

「不會吧,」安了搖搖頭,「如果說那淵隙之主知道我來,一定巴不得各種對付我,怎麼會讓我這麼順利呢。」

「可能是我多慮了吧。」

「啊,」安了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

「師父知道什麼了?」

「我們是墊底的,前面那麼多人,肯定都把麻煩都解決了,我們這是撿了便宜了,嗯。」安了的語氣帶著『樂呵』。

「……」安儀撇撇嘴,「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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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璀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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