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租房
店老闆臉上一驚，趕緊堆起笑來，皺的像個菊花一樣。
「哎呀，我就說小兄弟相貌不凡嘛！絕對識貨！不僅看手串的眼光高！連找女朋友的眼光也絕對高人一等！我這就找個金線袋子，只有金線袋子，才配得上這個手串。」
想不到這店老闆變臉這麼快，蘇曉曼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童飛看了一下這個手串，知道品質不錯，不像那天自己在小店裡見到的那種處理貨。
那些便宜處理的綠松石珠子，大都是假的，絕大多數都是加工白松石灌膠，以前他家有個鄰居就專門干這個的，後來因為利潤太薄，就歇手不幹了。
蘇曉曼選的這一串色澤圓潤，品相不錯，應該值那個價錢。
蘇曉曼把那個手串放到桌上，嘟囔著說：「太貴了，還是不要了。」
店老闆已經數好了錢收起來，又找出來一個金線袋子，將那手串裝好了，然後在櫃檯里挑出一串吊墜，笑道：「不貴，不貴，小兄弟是豪爽之人，我也不能沾你便宜啊，得，再送一個精品吊墜。姑娘，你看看，這一款喜歡嗎？」
店老闆選的這個吊墜和那個手串正好搭配，可蘇曉曼還是覺得太貴了，撅著嘴，沒有說話。
童飛說：「包在一起吧。」
店老闆殷勤的將那手串放進金線袋子里，遞給童飛，又拿出兩頁紙說：「給，這是品質鑒定書，我這裡賣的絕對是真貨，以前我從國營場乾的。小兄弟以後要是買首飾，找我啊。」
臨出門的時候，童飛拿了桌面上的一張名片，原來店老闆叫李雲山。
蘇曉曼雖然嘴上嫌這手串和吊墜也太貴了，可心裡卻開心的很。這兩個飾品自己確實喜歡，而且童飛肯為了她花這大價錢。
她知道，童飛家的條件不怎麼樣，1000塊錢對他來說可不是小錢了。
豈止對童飛，當時古雲鎮的房子也就還不到1000塊一平。
「你不能這樣亂花錢。」
坐上了摩托車，蘇曉曼還在嘮叨著童飛。
童飛踩了一腳油門，摩托車發出「嗚嗚」的嘶鳴，「為你花錢，怎麼叫亂花錢呢！你不亂，我不亂，哪有亂花錢。」
蘇曉曼不怒反笑，很自然的在後面抱住了童飛。
摩托車馳騁在馬路上。
忽然前面出現了一個慢騰騰的三輪車，只好減速。
童飛感到後背有兩團軟軟的東西貼上來，不由得心神蕩漾，摩托車開的更野了。
他提議再請蘇曉曼去看場電影，可蘇曉曼覺得時間已經不早了，回去晚了會被她媽責備，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應。
回到南苑小區，蘇曉曼像個靈巧的鳥兒一樣下了摩托車，一蹦一跳的往五號樓走，看起來心情不錯。
童飛騎車到了護城河那裡，望著緩緩流動的河水，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
卡里有20萬，一定要囤進足夠的綠松石才行。
從雲山市場看，綠松石的行情簡直到了最低谷，可沒人知道，最高峰馬上就要到來。
20萬的貨可不少，最好多買一些原石，因為成品還需要去辨別真假，鑒定品質，價格也不好確定，原石是比較穩妥的。
可那麼多礦石，放哪呢？
收購了大量的綠松石，總不能存在上家吧，如果行情來了，賣家肯定會背信棄義，自己去賣了，還能再留給你？
考慮半天，童飛決定先去租個倉庫來存放綠松石。
在他的印象里，出了東關，那片地方有不少搞小型機械加工的人家，近年搭建了一些廠房，何不去那裡看看。
說干就干，摩托車「嗚嗚」的載著童飛到了東關。
1998年的亞洲金融風暴，雖然在像是古雲縣這樣的小縣城沒什麼感覺，可一些行業還是受到影響。
原先熱鬧的東關外圍加工區，現在顯得多少有些慘淡。很多廠房外面都掛著「招租」的牌子。
童飛挑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廠房，停好車，走了進去。
門口有條大狗，呲著牙，沖他兇狠的叫起來。
童飛被嚇了一跳，好在那狗被鐵鏈子鎖著，要不然他就要拔腿跑掉了。
一個絡腮鬍的中年人從裡面走出來，嘴裡叼著個煙捲。
「幹啥的？」
「來看看地方！」
童飛故意裝得像個小老闆，可他臉上的稚氣還沒有完全褪去，只是眼睛里透著精光。
絡腮鬍打量著童飛，吐了一口煙道：「進來吧。」
他又朝那大狗喝了兩聲：「蹲回去！黑子！」
廠房不小，但是條件一般，原先可能是做木料加工的，角落裡還零散放著些木材。
童飛問：「有多大面積啊？」
絡腮鬍說：「不到300平吧，條件算是不錯了，不過你要租呢，給你優惠點。」
童飛笑笑：「這地方閑置不少時間了吧？」
絡腮鬍知道他在壓價，心裡對這個毛頭小子的認識提高了幾分。
「也沒多長時間，水電都有，旁邊小房還可以休息住人，你是要做什麼生意？」
童飛倒背著手在廠房裡走了一圈，對整體環境還是比較滿意的，本來存放礦石嘛，不需要很好的條件，安全就行。
「做點小買賣，先存放點料。」
絡腮鬍點點頭：「那我這個地方正合適，你要租多長時間？」
童飛算了算，「先租半年吧，看情況，好的話再續租。」
「才半年啊。」
絡腮鬍開始盤算起來，看樣子這傢伙不是做長久生意的，不過半年也就半年，不然這廠房閑著也是干賠錢。
童飛甩了甩手：「不租的話，那我去看看別家了啊。」
絡腮鬍忙伸手攔住他：「哪裡話，租，怎麼不租，租金好商量。你家大人來沒來？要不要和大人談談？」
童飛有些不高興了：「怎麼，看來還是不租嘍？」
絡腮鬍笑道：「我看小兄弟的樣子，還以為是高中生呢，得，租給誰都是租，你要是租的話，咱可講好了，半年時間不長，租金要先付，再續租的話提前一個月續。怎麼樣，今天能不能定下？」
「有沒有合同？」
「合同？」
絡腮鬍摸了摸後腦勺，他可從來沒簽過什麼合同，那個時候，人們還不重視合同，給錢交房就完事了，都是同一個縣城的人，要什麼合同呀。
「小兄弟你是信不過我？不信你去問問，我大鬍子什麼時候干過坑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