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大結局 縹緲紅塵誰問仙

「你真的想要我的命……」

天魔道濕了眼眶，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淚水已經順著她白皙而紅潤的臉頰落下，掉在了金池旁的地板上，發出啪嗒一聲。

然而，她並沒有注意到，在她抹淚的時候，天帝的眼角也多了一滴淚水。

不過，天帝眼角的那一滴淚水，在他自己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用手沾掉了。

「看來，你並不是天魔道，天魔道不會流淚，而你會。」

天帝冷冷一笑，緊接著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笑聲。

這個笑聲，直接響徹整個仙界，不論仙神，都能夠聽見。

「是啊，從前的天魔道不會落淚，但士別三日，即當刮目相待，如今的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

天魔道抿嘴一笑，身上開始繚繞起白色的霧氣。

不過，那些白色霧氣在剛剛出現的時候，便一下子變成了黑色的霧氣。

這些霧氣，同樣也是聖力，只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體現。

是的，如今的天魔道，已經真正入魔，成為了以往的天魔道。

在感受到內心的絕望之後，就註定她已經無法成聖。

然而無法入聖，並不代表她不能入魔。

從前她入魔，如今依然如此。

「你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從前如此，現在依然如此。」

天帝輕嘆一聲。

「若非被你逼迫，我也不會成為如今這個樣子。」

當天魔道入魔之後，不僅是整個仙界開始飄雪，進入了嚴冬，就連諸天萬界也都不例外。

兩名天聖道同時出現的時候，就證明世界將要進行自我修正。

只要勝出的那名，就能夠成為大道，而失敗的那名，則會完全消失。

這是目前大道給他們傳遞的信號。

只有他們決一勝負，才能夠阻止這種情況。

此時的仙界，除了先天之神之外，其他的仙神身上的仙力或者神力已經開始慢慢消失。

不僅如此，他們的修為還有了一定倒退的趨勢。

曾經身為妖獸的疏自然也不例外，然而他看到遠處已經恢復了曾經力量的姜儀妃，卻歡呼了一聲，下跪道：「參見主上！」

「滾！」

只是天魔道的一個字，疏的仙軀瞬間就被剔除，緊接著化為妖獸的模樣。

「為什麼，主上？」

疏忍著剔骨之痛，站起身，有些不解。

天魔道能夠歸來，其中功勞最大的應該是它才對。

可是為什麼，天魔道卻要剔除它的仙軀？

「沒什麼，我樂意。」

天魔道早就已經感受到了萬界飄雪的緣由，為了防止疏修為倒退，所以才將它的仙軀剔除。

否則，它多少年來的修為就會毀於一旦了。

而今，世間之所以只能出現一位天聖道，是因為出現了兩名天聖道之後，其秩序就會完全消失。

到那之後，大道就會主動介入其中，開始對整個世界進行大清洗。

所有的仙神的修為都會進行倒退，進而變成凡人。

至於原來是凡人的人，只要有修為的，也會慢慢倒退修為。

並且，萬界飄雪，就意味著很多的人會因為沒有得到充分的禦寒衣物而凍死。

此時的凡界，所有的地方都在飄雪，平時穿著十分單薄的攝政王趙麟，也都已經披上了狐裘，不少的百姓更是爭相搶購棉被與其他的禦寒衣物，就連能夠燃燒的煤炭和木炭，也都變成了搶手的東西。

不僅是這些，就連食物也是十分奢侈的東西。

在凡界，飄雪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月。

明明這個時候正是盛夏，但風雪不斷，顯然一點都沒有要停止的樣子。

鑒於此，不少的百姓都說，這是上天要給凡人一個懲罰。

事實上，這隻不過是大道的自我修正罷了。

大道想利用萬界飄雪，讓一切回歸原始，重新洗牌。

反觀天帝和天魔道，他們卻沒有一點修為倒退的跡象。

天帝看著天魔道，說道：「今日，是我們的宿命之戰，不論最後誰能勝利，萬界飄雪的現象都會結束。」

只見祂一劍劈過去，沒有任何的預兆，沒有任何花哨的光彩，樸實的一劍將要落在天魔道的身上，但被天魔道直接一劍回擊擋住了。

接下來的百年，他與她一直在僵持著，誰也不讓誰，但彼此的力量都旗鼓相當，不分上下，無法分出勝負。

到最後，不知道為何，天帝突然落了下風，緊接著便被天魔道一劍穿心。

只見他慘笑道：「好了，妃妃，是你贏了，以後你要好好活著哦。」

是他，而不是祂。

天帝的身軀開始化為星星點點，最後隨風消散，原地只剩下天魔道和她手中的天女劍。

至此，百年光景，萬界飄雪的災難終於消失。

所有的仙神都在天魔道的秩序之下，重新歸位。

當天魔道再一次與大道溝通的時候，她發現大道是一位老者的模樣。

這位老者的樣子，她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

天魔道看著他，感嘆道：「您好像我曾經見到過的一個人。」

「孩子，你說的，是這樣嗎？」

老者拿出一個面目猙獰的面具，這個面具她一看就想起來，自己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您是理想老人？！」

天魔道十分驚訝，難怪她從來沒有打聽到理想老人的信息，原來這理想老人，竟是大道的化身。

不過，想來也只有大道才能夠做到如此了。

「是啊，孩子，我的真名，就叫大道，正是你所見到的那樣，我創造了一切，也支離了這個世界，正因如此，這個世界才需要有你這樣的人進行管理。」

「您錯了，其實我不配，我只是一個殺了愛人的魔頭，我不配管理這個世界。」

天魔道搖搖頭。

理想老人十分慈祥地看著她，隨後感嘆了一聲：「當初你還做不到太上忘情，如今你卻已經做到了。」

「太上忘情？」

「很多人認為太上忘情就是無情，事實並非如此，太上忘情指的是聖人有情，而忘記了自己的情感，你如今能有這樣的覺悟，正說明你已經做到了。」

理想老人點點頭，說：「看到你較前一次已有了新的成長，我也就放心把世界交給你了。」

就在理想老人快要離開的時候，天魔道叫住了他：「請您等等！」

看著理想老人轉過身，天魔道又問道：「不知道，他還活著嗎？」

「你覺得他還有沒有活著呢？」理想老人反問道。

「我覺得他好像還活著，但我不是很確定。」

天魔道搖搖頭，她只是有感受到這個氣息，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確定他還活著。

「萬界靈氣皆飄零，縹緲紅塵誰問仙？」

理想老人笑了笑，隨後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您看，我還想回凡界看看，可以嗎？」天魔道問道。

「自然可以，你如今已經掌管了一切，只要你想都可以。」

得到理想老人的肯定回答之後，天魔道一個眨眼便回到了凡界。

她回到扶搖城，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不由紅唇一抿。

這裡仍然人來人往，只是沒有她熟悉的人。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一樣，不論走到哪裡，哪裡都沒有屬於她的一片溫暖。

明明她是世界的掌管者，是大道的人格化，可為什麼她還會這麼孤獨呢？

這一點，她真的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想。

「喂，妃妃！快過來啊！」

就在她一臉失望，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讓她停下了腳步。

只見她回頭一看，發現是夏守衣的時候，一臉驚訝。

可當她剛剛要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另外一個女孩走了過去，抱住了夏守衣：「守衣，你看我今天買的衣服漂不漂亮？」

「那是，咱們妃妃漂亮極了！」

夏守衣當著她的面，毫不吝嗇地稱讚「妃妃」漂亮極了。

「大小姐，夫人叫您回家用午餐了！」

一個管家走過來，一臉無奈地看著抱住夏守衣的「姜儀妃」。

「哎呀，知道了，娘就是愛羅嗦，我都說了等會兒再回去也行的，她偏要三番兩次派你過來，煩不煩啊！」

「姜儀妃」連忙放開了夏守衣，隨後朝管家吐了吐舌頭。

「郡主，您看看大小姐，都被您給慣壞了。」

「怕什麼，反正她姜氏一族，自然有姓陳的來治她。」

夏守衣捏了一下「姜儀妃」的鼻子，又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陳月雨那個傢伙，我才不怕他呢，他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就讓我爹娘打他，我看他敢？！」

當「姜儀妃」說到陳月雨的時候，天魔道的心彷彿被動了一根弦似的，有些激動。

本來她以為這是巧合，但現在看來，一切似乎不是這樣的。

「怎麼會這樣？」

天魔道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突然有些不認識這裡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裡的一切她明明都感覺到十分熟悉，但又感覺到那麼陌生？

這裡的人，除了那個「姜儀妃」之外，其他的人她基本都認識，但這一切又好像與她毫無關聯，明明她沒有經歷過這一切，但此時此刻看著這個場景，她卻開始動心了。

她成就了聖者，也成就了孤獨。

這些她所希望的事情，好像都已經與她無關。

至此，她好像就是一個過客，一個與這一切無關的過客。

她現在不是姜儀妃，而是天魔道。

可是，此時此刻，她又多麼希望，自己就是姜儀妃啊！

「妃妃！」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個十分溫暖的男聲將她從回憶當中拉出來。

她看向那個聲音的聲源之後，發現是陳月雨。

「陳月雨，你這個混蛋，你是不是要治我，你說啊？！」

姜儀妃一個跳躍，直接騎到了陳月雨的脖子上，偏偏陳月雨還無法動彈，只能夠任由她擺布。

「誰說我要治你的？你不修理我就已經不錯了，我哪裡還敢治你啊？姑奶奶，你下來行不行？」

「不行，今天你必須給我講清楚，否則你以後就是我姜儀妃的御用坐騎了！」

看著「姜儀妃」如此刁蠻任性的樣子，天魔道不由失聲一笑。

要是她沒有走到這一步，或許也會像現在這樣吧？

然而，一切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她的一切都已經離她而去，現在的她，或許只是一個孤家寡人。

然而，就算是這樣，她看著此時的情景，還是有些開心的。

「我陳月雨發誓，不會欺負姜儀妃一絲一毫，否則我就……」

當陳月雨要說出後面的話的時候，天魔道下意識跑過去，捂住了他的嘴，說：「閉嘴，不要說出來！」

陳月雨看著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拉開了她的手，隨後問道：「姑娘，你是誰？怎麼捂住我的嘴？」

「姜儀妃」也問道：「是啊，你究竟是誰？」

「我？」

天魔道本來已經快說出來了，但就在快說出來的時候，她突然又啞口無言了。

是啊，她不是姜儀妃，她是天魔道。

如今這裡已經有一個姜儀妃了，那她怎麼還會是姜儀妃呢？

到嘴邊的話說不出，她只好搖搖頭，強顏歡笑道：「我只是一個過路人而已，因為聽不慣男人亂髮誓，所以過來阻止一下，如果嚇到你們，還請見諒。」

「沒事，沒事，我們都理解的。」

陳月雨和「姜儀妃」異口同聲道。

這個時候，慕容靈韻也走過來，拉著「姜儀妃」的手，微笑道：「姐姐，你看我新買的裙子好看嗎？」

「姜儀妃」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好看，咱們韻兒穿什麼都好看。」

陳月雨欲哭無淚道：「姑奶奶，在你說這些話之前，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再說？你再坐下去，我就要散架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嫌我重是不是？」

「姜儀妃」掐著陳月雨的耳朵，大聲道：「給我去死吧，陳月雨！你敢嫌我重，我就重給你看！哼！」

說到這裡，「姜儀妃」就直接坐在陳月雨的身上，並且還不打算下來的樣子。

這個樣子，讓天魔道哈哈大笑，說：「你們還真是有趣啊，你們夫妻倆！」

「不對吧，你和他才是夫妻，我就是演戲的。」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