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該恬淡如水才是
阿宸的淡然,讓陸白桃竟莫名的緊張起來,她怎麼會相信了阿宸?
死馬當作活馬醫嗎?
這陸家莊跟著阿宸又有什麼關係,他怎麼可能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怎麼可能會盡心儘力的帶著陸家莊脫離苦海。
難道說自己剛一開始,所有的計劃,就都扼殺到搖籃里了嗎?
怔然的陸白桃望著神色淡然的阿宸,趔趄的後退著,悄聲的斥責著,「你這人怎麼這樣,為什麼要以德報怨,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面無表情的阿宸,並未轉身,只是直視著衙門大堂,淡然的說道,「我知道。」
「知道你不幫我,知道你還陷害著,你知不知道衙門的文碟對我有多重要,那就意味著燭香閣可以在京城開下去,燭香閣可以……」
阿宸驀然回首,淡然說道,「我知道。」
陸白桃囁嚅了一下嘴唇,這暴脾氣上來,倒是真想教訓這個該死的臭男人。
抬手正是打算教訓的功夫,衙役此番卻是拿了大人的手札而來,一見陸白桃如此模樣,卻也是嘖嘖的搖頭著,眼裡更是對陸白桃的不滿。
這個朝代的女人哪裡有陸白桃這般模樣,各個都是耳提面命的,唯獨著陸白桃,卻是帶著些許的猖狂模樣。
「你什麼意思?」
衙役懶理會陸白桃,徑直的走到了阿宸的面前,「老闆,這是大人的手諭,至於燭香閣的蠟燭,是否能夠在京城長存,還有待商榷。」
陸白桃一頭霧水,下意識的手指著自己,她才是燭香閣的合法繼承了,才是燭香閣的法人,而這衙役竟然是避開了自己,對她根本就是視而不見,她是瘋了嗎?
衙役依舊是如故的模樣,接言說道,「不過,大人承諾,定然會美言幾句。」
衙役說完,便是瞥了眼陸白桃,泛白的眼眸,滿是不滿,低聲沖著阿宸說了一句,便是離開了。
陸白桃躍躍欲試,試圖探究個究竟。
然而卻見阿宸點頭算是送了衙役,須臾便是將手札放進了陸白桃的懷裡,而後轉身離去。
「燭香閣,燭品暗香,確實佳作,特許運營。」
這類似於營業許可證的手札,讓陸白桃雀躍不已,至於其他的,都只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
陸白桃眼裡迸發出些許的矍鑠,興奮更是溢於言表。
只不過須臾,陸白桃的心下,似乎有別的事牽絆著自己。
疾步之下,陸白桃三兩步間,便是到了阿宸的身邊,「老實說,剛才那個衙役跟你說了什麼?」
狡黠的陸白桃隨手將手札放在了包袱里,卷翹的睫毛下,一雙深眸期許的望著阿宸。
阿宸依舊是一副漠然的模樣,對陸白桃也是愛答不理的。
這丫頭每每的讓自己顏面無存,就算是進了府衙,也會貿貿然的控訴著旁人,讓獨留的自己,堆笑著陪襯著大人,還要不時的陪襯著,「白桃平素並非如此。」
「白桃年幼不懂事,還望大人包容。」
如此云云的話語,他可是在大人的面前,並非寥寥數語。
阿宸嘆息著,當然了,他也可以如同陸白桃臆想的那樣,不過三言兩語,就可以讓陸白桃一無所有,在京城根本就無法立足。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希望陸白桃能夠留在京城。
也許只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陸白桃因為陸家莊的事情,而身陷囹圄,又或者在這京城,可以喚醒遺忘的記憶,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對,應該是這樣的。
阿宸暗自的安慰著自己,將自己心裡對陸白桃的丁點好感,也徹底的抹殺。
陸白桃後退著,站在阿宸的身前,執意的詢問著,「你倒是快說話啊。」
阿宸默然,俊逸不凡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笑容,兀自躲避著陸白桃的阻攔。
陸白桃:你不說是吧?
陸白桃的眼睛滴溜的轉動著,腦海里不時浮想著對策。
少頃,卻是見陸白桃的眼眸里迸發出一抹凌厲的光芒,旋即做勢大喊著,「大家來評評理,有人欺負自家娘子……」
「你給我閉嘴。」
陸白桃的一聲驚擾,刺激著離去的阿宸,一個轉身三兩步之間,便是走到陸白桃的面前,面帶慍色斥責著陸白桃,「你到底想幹什麼?事我已經做了,手札也給你了。」
陸白桃做勢的舉動,不用猜,阿宸都知道陸白桃慣用的伎倆,便是打算眾目睽睽之下,讓自己出醜人前。
陸白桃搖頭,卻是依舊呼喚著,「大家……」
「好了,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阿宸不厭煩的背過身去,面對陸白桃她竟然沒有絲毫的辦法。
「那大人跟你說了什麼?還有那個衙役,鬼鬼祟祟,你們倆是肯定沒有什麼好話。」
陸白桃篤定的點了點頭,這些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始終堅信著男尊女卑,三綱五常的迂腐思想,絕對是對自己滿是微詞。
阿宸上下打量著陸白桃,面帶挑釁的意味,「我當是陸小姐不知道呢,原來陸小姐都清楚啊。」
好奇心作祟,陸白桃執意的詢問著,「他們都說我什麼了?」
「沒什麼,只是說你是母老虎,說我該好生都管教你,不說靜若處子,但也該恬淡如水才是。」
「又說你,模樣長的還算可以,性子差強人意,能是有人娶了,該是感激涕零,燒香拜佛才是。」
阿宸似笑非笑的打趣著陸白桃,原本以為這陸白桃對自己的行為,根本就是信心滿滿,此番單單的一個衙門,便是備受詬病,讓陸白桃如坐針氈了。
如今又是讓自己這般戲謔挖苦了,怕是這陸白桃是會安靜那麼一段時間了,好好的反省著自己的過錯。
「你胡說八道。」
氣呼呼的陸白桃,臉漲的通紅通紅的,不時的打斷著阿宸,這中傷的言語,本就是不置可否,根本就不值得深信。
「大人真的是這樣說的。」
這微詞果然是刺激著陸白桃,信誓旦旦的女人,竟有著被人怠慢的意思,此番整個眼神也是黯淡無光的。
得意的阿宸,上下打量著陸白桃,似在玩味著難得的瞬間,備受欺凌的自己,總算有人幫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阿宸俯身,一張俊美絕倫如同鐫刻的臉上,透著些許的邪魅,那壞笑的模樣,似在暗示著陸白桃:蔫了吧,這會人神共憤,該老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