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最後的最後，不算結局的結局
「季言，我們要去哪裡？」
今天剛出院，季言就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看著周圍越來越稀少的人群，陳亞也忍不住還是開口問了。
「到了就知道了，不過現在還要一段時間，而且那裡可能有點冷，待會下車時你要再加一個外套。衣服我就放在後坐。」
季言這麼說，陳亞也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是乖乖點了點頭，大概是路程有點遠，陳亞也居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季言卻不在身邊，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蓋著他的衣服。
「季言……」
陳亞也試著喊了一聲。但是什麼回應都沒有。也是，季言又不在車上，陳亞也推開車門下車，頓時，一股強烈的冷風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怎麼不多穿點衣服再下車。」
季言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看她穿的這麼少，就直接從后坐給她拿了件外套。「快點穿上。」
頓時就覺得暖和了許多。
陳亞也這才留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居然是……墓地。
「別怕……」大概是看出來她的恐懼，季言拉著她手，道，「只是過來祭拜一個人而已。」
說完，又拉著她往前走。
陳亞也心下一頓，但還是緊緊跟著季言的腳步，直到其中一座墓前。
「季言……這是？」
「一個過世的朋友。」
季言拿了一束花供在墓前。
然後又看著陳亞也，道，」想聽故事嗎？」
「可以嗎？」雖然也許是一直都想要知道的事情，但陳亞也突然就有些猶豫起來。
「可以啊。」季言笑了笑，「就是因為這所以才帶你過來的。」
「之前我有說過吧，大學時期我有輟過學的事情。」
陳亞也點了點。
「其實那並不只是單純的輟學而已，大概是覺得無聊吧，當時學校也好，老師也好，同學也好，都讓我覺得無聊到了極點，所以聚眾鬧事打架鬥毆似乎成了那時日常生活中的唯一宣洩，也因此不斷被學校通告批評，更嚴重的甚至被要求退學，嘛，雖然因為家裡的關係被壓了下來，不過最後還是被迫休學了，雖然對於我來說哪一個都沒有什麼區別，只要離開學校無論怎樣都好，就這樣，開始了我人生中最荒唐的一段時日，那個時候，估計除了吸毒我什麼都敢幹。」季言似乎有些自嘲，頓了頓，又接著道：
「後來，我遇到了文周，那傢伙是個非常特殊的人，雖然身體很弱卻意外的比誰都有骨氣，我們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吧，因為他我認識了很多朋友，也因為他，開始對當時無聊的生活稍微覺得有些期待。那傢伙當時有個女朋友，叫李小易，也就是綁架你的那個女的，因為文周的關係，大家玩的還算好。不過後來漸漸有些傳言說我和她之間有曖昧，最開始我並沒有理會，直到有一天李小易突然找我告白，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理會就可以解決的，當時唯一的感覺除了憤怒就是替文周感到不值，雖然我是不知道自己哪裡有讓她看上的地方啦，不過對於文周來說，自己最重要的女朋友居然對別人有臆想，估計是個男人都會咽不下這口氣吧，所以我並沒有跟他說，不過接下來我還是有意識的避開和他們的會面，尤其是有李小易在的場合，估計文周也意識到了什麼吧，後面偶爾我們出去玩的時候他也沒有再帶著李小易了。」
「原以為事情就會這麼過去，沒想到有一天突然接到文周的電話，那傢伙先是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后又說什麼對不起我之類的就掛了電話，我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也沒多想，結果第二天就傳來他去世的消息。」
「飆車，結果導致心臟病複發。事後我動用了一些關係才知道那傢伙之所以這麼衝動是因為李小易的關係，我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文周因此去世卻是事實。還有他去世前的那通電話……老實說，有的時候我都會生出一種錯覺，那傢伙去飆車會不會也有我的一些原因啊什麼的……以至於後來下意識的就開始變得不愛開車了。」
「季言……」
似乎像是要安慰當時季言的難過一樣，陳亞也緊緊回握著她的手。
季言像是感受到什麼，偏過頭，朝她笑了笑，「我沒事。」然後又繼續道，「那傢伙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知道了這些，就開始動用手裡的關係來對付李小易，大概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李小易有好幾次居然通過之前的朋友來找我希望我能幫她忙，真是好笑，她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我會幫她啊，拒絕了幾次之後，後面就變成那樣了。」
說完，季言又看著陳亞也道，「抱歉啊，因為我的緣故，讓你經歷了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不會，而且我又沒什麼事。」
陳亞也搖了搖頭，又道，「季言，那她以後會怎麼樣？」
「綁架，又放火殺人未遂，少說也要蹲個十年大牢吧。」季言不甚在意道，「不用對她抱有一些不必要的同情心，那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結果。」
「我不是同情，只是覺得有遺憾，替你的朋友。」陳亞也抿了抿唇，「因為不管怎樣那都是自己可以用生命去喜歡的人啊，結果到頭來，自己的哥哥也好還是朋友也好，一個想置她於死地一個卻是袖手旁觀。」
似乎沒有料到陳亞也會這麼說，季言愣了一會兒才道，「你覺得李小易很無辜嗎？還是說我們做得不對？」
「不是……」陳亞也搖了搖頭，似乎在琢磨著該怎麼說，「我只是覺得李小易固然再不好，但是你的朋友還是喜歡她不是嗎？甚至不惜為此做出這麼危險的事情，他當時應該是心甘情願的吧，既然是心甘情願，那麼其它人做的事情是不是就有些太過多餘。」
大概是看出季言的臉色有些不太對，陳亞也又趕緊道，「抱歉，我不太會說話，我只是覺得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我應該不太會希望自己的家人或朋友因此去找自己喜歡的人的麻煩。」
「不，你說得可能沒錯，也許我們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考慮問題罷了，反而忘了文周當時的抉擇。」季言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以來壓在心裡最沉重的事情突然就像撥開了雲霧，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許多。
「謝謝你。我的魔法使。」最後一句話，季言說得很輕。
「嗯？」陳亞也似乎沒有聽清楚。
季言卻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重新牽起她的手，「我們回去吧。」未來的路那麼長那麼長，他是何其有幸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又是何其有幸可以得到她的喜歡。
……
「說起來，上次你說的話我可還記在心裡呢。」
「什麼話？」
「結婚的話啊，我可是記得你有同意的。不許反悔哦。」
「……又沒有誰說不同意。誰會反悔啊。」
「OK，那回去之後我們就開始籌辦婚禮，你喜歡什麼樣的？中式還是西式？」
「……隨便啦。」
「怎麼能隨便呢，我可是要把你風風光光的娶回家的。」
「……」
「不過，在這之前我都還沒有見過岳父岳母呢，要是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
「……才不會，我爸媽人很好的。」
「是嗎？那太好了，我還在想萬一被棒打鴛鴦，我是不是應該帶你去私奔啊。」
「……胡說八道。」
「哪裡胡說，我可是認真的。所以到時候你可要多替我美言幾句哦。」
「……」
「……嗯。」
輕不可聞的回答，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爬上來的紅暈，緊握的你和我的手。
微風輕拂，陽光拖著兩個人長長的影子，卻始終相依而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