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司徹的陰謀

一聽司徹有計策，程執象連忙示意對方快快講來。

他自己雖仙力高強，修為也是教中第一，但在謀划計策方面卻多有不足，還需仰仗苗玄通師徒。

只聽司徹道：「那季自然既然打出興師問罪的旗號，那咱們就不如直接和他撕破臉皮？」

「撕破臉皮？」程執象有些不懂，「本座從登位大典那日起，就與他不再有半分情面了。」

司徹輕笑一聲，解釋道：「可季自然此刻還掛著靈墟掌教的空名頭，而這也是他用來號召各派的法寶。」

「那你的意思是……」程執象眼瞼微縮，似乎有所領會。

「代掌教，」司徹眼中露出一絲極為複雜的神色，進言道：「不如咱們索性就把這個『代』字給去掉。」

「你是要我直接來當這靈墟教的掌教？」程執象見對方眼神中既滿懷期待又帶著幾分陰鷙，不由得對這個建議猶豫起來。

「對，由您臨來登大位，既能安穩咱們這邊的人心，也可趁機昭告教內各中立仙派，咱們這邊才是靈墟正統，讓他們不要追隨季自然謀逆。」司徹回道。

「沒錯。」苗玄通也附和道：「程掌教更進一步，也讓咱們教眾更死心塌地效忠於您。」

不知不覺間，他已將「代掌教」的稱呼直接變成了「掌教」。

可程執象卻擺了擺手：「此事萬不可輕率而定，季自然和武介然兩個小輩暫時鬧不出什麼動靜，你先去委羽、句曲兩派把方隅掌門和我田師弟請來，本座要與他們共同商議一下。」

程執象不是糊塗人，他知道之前在季自然大典上奪權頂多算個內部鬥爭，就連殺岳眾甫，他也可以死活抵賴推脫出去。

可一旦自稱掌教，恐怕會因此得罪整個靈墟教。程執象必須得到大多數分派的支持才敢這麼做。

司徹聽罷似乎有些失望，他拱手遵命，轉身與師父苗玄通一起退出殿外。

等二人走到一處角落裡，苗玄通這才轉頭望了下四周，低聲朝司徹問道：「徒兒，你勸程執象當掌門究竟藏的什麼私心？」

司徹愣了一下，立刻又堆起笑容道：「徒兒一心為公，哪來什麼私心？」

「我是你師父，你那點兒道行還能瞞得住我？」苗玄通冷哼一聲，「是不是最近修為有所提升，到達第八階圓滿的境界了？」

「師父，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徹笑得有些尷尬。

「哼。」苗玄通佯裝嗔怒，「我來問你，咱們子之道第八階的道名是什麼？」

「子道第八階名為『竊侯』。」司徹收起笑容，老老實實答道。

「何為『竊侯』？」

「回稟師父，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苗玄通繼續冷笑道：「你慫恿程執象篡奪掌教之位，自己便可行事更加趨近於大道，從而在「竊侯」圓滿后提升一個大境界，得到天道降下三元的壽命，這算盤打得不錯嘛。」

「師父，弟子只是順便考慮下自己而已，出此計策主要還是為了對付季自然。」司徹被說穿了心思，連忙辯解道。

哪知苗玄通擺了擺手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師做事難道就是為了靈墟？」

他輕輕拍了下司徹的肩膀：「你可以為自己圖謀，但切記不可壞了為師所布的大局。」

「弟子不敢。」司徹躬身行禮，跟在苗玄通身後繼續向殿外走去。

得到有左神、赤城、羅浮、青城四大仙派支持的消息后，武介然喜出望外。

他趕到季自然在括蒼九洞山的臨時住所中，高聲道：「愚兄所料沒錯，那五大仙派如今只有王屋派尚未表態，其餘四派全都表示要聽咱們的號令。」

季自然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把玩這一柄巴掌大的小木劍，聽聞此言不喜反憂道：「那王屋派的實力在靈墟教排第三，只在太一、委羽之下，他們的動靜很詭異啊。」

說到王屋，季自然立刻想到了那一派的俊男靚女，以及好幾撥人要給自己提親的對象趙如嬰。

從苗玄通和岳師叔都極力攛掇這門婚事來看，那王屋派乃是雙方儘力爭取的中間強派。

而且從岳師叔生前傳來的消息看，對方掌門趙企立似乎已經答應這門婚事。

可如今這事卻半點兒下文都沒有。

這麼盤亮條順豐滿多姿的門派，季自然必須不能放過。

他對武介然道：「找機會暗中與王屋派接觸一下，探探他們究竟是敵是友。」

「好，我這就安排人過去。」武介然又建議道，「愚兄還打算把那四派前來助戰的修士統一聚集到括蒼山來，咱們來個五路諸侯討程賊。」

說罷，他大手一揮，擺了個盡在掌握的姿勢。

「什麼五路諸侯、十八路諸侯的？一聽這名字就是沒有前途的創業鬆散團隊。」季自然腹誹道。

不過，他還是部分同意了對方的想法：「師兄，這個計劃你可以先放出風來，但咱們不能幹等著幾家仙派都湊齊了再打。」

「不等他們？難道就靠我括蒼一派去殺敵？」武介然詫異道。

「對，師兄。」季自然點頭道：「所謂『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先下手者為王。這前戲做好了，後面贏得也會更快。」

武介然聽罷咂了咂嘴道：「這些道理雖不假，但咱們目前的實力還是太弱了，無法和程執象直接對壘。」

括蒼算是靈墟教十大仙派中最小的一支，而他武介然也才是辰道第六階的修為。

「不用和他剛正面，咱們先來個背後偷襲。」季自然笑道，「這老賊此刻必定在全力做著開戰前的準備，絕不會想到我們敢在這時就動手。」

「背後偷襲？從哪裡？」武介然問道。

「句曲派。」季自然用手指向北方道。

句曲是程執象的出身之地，也是他的老巢，如今的掌門田下式便是他的親師弟。

季自然還記得當初登位大典時，那田下式就像條瘋狗般拚命為程執象充當打手。

「如果把程執象的勢力比作一片大海，那他的海眼就在句曲。」

季自然指著地圖解釋道：「句曲派都是他的鐵杆親信，句曲派穩了，他這海眼也就定了。」

武介然也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季自然的意思，附和道：「師弟所言極是，咱們先讓四大仙派集合到括蒼，把程執象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正面，而咱們卻偷偷從背後去捅他的定海之眼，把他的後方突襲掉。」

「對，咱們這就捅程老賊的定眼去！」季自然頷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