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熟悉的身影

案發半個小時，玖局的警員就把現場調查清楚，包括石安匿，如今成為第一個嫌疑人，被押回審訊室。進入十點半之後，有些站崗的警員出現困意，閉着眼睛站在門口兩邊。

「咔」的一聲，門口走進一個男人，拉動椅子的嘩啦聲響起，立馬坐下來。

「您好，張國東總隊長！」石安匿笑着打招呼。

坐在椅子上的張國東，身穿一套九九式的警服，審迅室又變得嚴肅起來。

石安匿立刻收回笑容。心裏清楚玖局裏面，張國東最會審查犯人，但是石安匿了解這一點，之所以配合才不會感到乏味。

「我不想說多餘的話。」

聽到張國東開口，石安匿眨眨眼睛：「我明白，能夠讓總隊長親自過來，應該是一種榮譽。」

「是嗎？」

「從轉正的那天起。」石安匿投入回憶的腔調。

「無需多言，我最近忙得很，基本都在外面抓犯人，聽說你被王讖押來了，只是過來看一眼。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你可是能說會道，破案的方法也增加了不少，所以有很多人稱呼你為偵探。」

「過獎了！」石安匿笑了笑。

「我說的是事實。」

石安匿提起被銬住的雙手，看向張國東左右邊，是王讖和女警員，原來一直在坐着。

「已經確定殺人動機和殺人手法，就表示案子破了，你為什麼還不簽字按手印？」

「總隊長，定罪是需要證據的，您應該最清楚。」

正在對話中，審訊室的大門突然開了。張國東，王讖，女警員都向右看去。

石安匿用餘光看見了一名警員，年齡大概是二十五歲。

年輕警員進來之後，靠近張國東的身邊，時不時把視線對準石安匿，坐在一張椅子上面。

然而，石安匿並沒有回應，只是在全神貫注的偷聽。

輕聲細語結束后，年輕警員出了審訊室，腳步聲還在回蕩耳邊。

「剛才接到一個報警電話，說……」

石安匿看着張國東坐下來，自動停下話題，使得所有人好奇心滿滿。

「怎麼了，總隊長？」王讖小聲問道。

「門頭溝發生了一件命案，死者是一名交警，被旅遊景點的保安發現。目前已經封鎖案發現場，但是詳細情形我得過去才知道。」

「總隊長……」王讖看了一眼石安匿，「他呢？」

「只是巧合碰見出車禍，他今天晚上能回去。」

「在我們到達之前，他把現場翻了一遍，有可能偽裝呢！」王讖一邊說，一邊看着石安匿，「我反對放回去，至少關滿二十四小時，我們警方有這個權力。要是不服，他可以打電話請律師。」

「剛才我說過了，他可以回去，但是你要求關押，我身為總隊長必須要站出來阻止。不過，他要是有不對勁的地方，請你再一次抓過來。」

「我不會走。」石安匿坦白的說道。

「太好了！你的決定是對的，我願意坐在這裏陪同。」王讖立馬附和。

「哦？」

「嗯，偵探，希望你不要怨言。」

「當然啦！」石安匿笑道。

話音未落，張國東帶着女警員去了案發現場，審訊室裏面，只有石安匿和王讖坐在椅子上，非常的尷尬。

過了一會兒，王讖指著門口說道：「我確實有理由把你留下來，但是這樣做的話，有損玖局的形象。」

石安匿站起來，看了一眼低着頭的王讖，只能靠近辦公桌，伸出戴有手銬的雙臂。

王讖狠狠的嘆了氣，掏出一個小鑰匙，快速解開。

石安匿頭也不回，出了審迅室的大門，回到出租的房子時，見到縫隙夾着一張紙，上面寫着：什麼時候交錢？

「當然是有錢的時候。」石安匿非常自然的回答，然後看着寂靜的走廊，還不忘打開門鎖。

進了玄關，看見熟悉的身影站在沙發旁邊，背對着石安匿。

「你怎麼進來的？」石安匿問道。

這個時候，女人轉過身，笑容滿面的點頭行禮。

「什麼事情？私闖民宅幹嘛？」石安匿看了看門口和窗戶，並沒有被破壞。

但是，女人淡定從容的移動，到了放滿東西的桌子，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張銀行卡：「我要住在這裏。」

「等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怎麼進來的？」

「哦！陽台有一根管子。」

石安匿這才鬆了一口氣，目不轉睛的盯着銀行卡。

「我要住在這裏，希望偵探能同意。」

「還有人嗎？」

「沒有。只是我，行李箱已經搬上來了，就放在你卧室的陽台。」女人發出輕輕鬆鬆的回答聲。

「真是讓我不可思議！」石安匿一邊驚訝，一邊疑問，「為什麼找我合租？」

「因為你窮。」

「我無法反駁。對了，你是怎麼把行李箱搬上來？」

「容易。用繩子捆住衣架，就可以把行李箱勾上來了，方法還行吧！」女人的語氣很驕傲。

石安匿點點頭。

「你以後就睡沙發了。」女人說道。

「不行。」

「是嗎？那麼，我的房間呢？」

「嗯……」石安匿怔了怔，望着女人的身後，「那是書房。雖然小，但足夠你一個人。」

「好吧。差點忘記告訴你，我不會吃垃圾食品，希望你能做出一些像樣的飯菜。」

「隨便，反正我只煮泡麵。」

「你要是不做，我扣除一半的房錢。」女人說着話，撿起桌面的銀行卡，然後走向書房。

「等……等下！」

女人回過頭：「考慮清楚了嗎？」

石安匿不情願的點點頭。

得到同意之後，女人重新放下銀行卡，繼續走向書房。

石安匿拿着綠色的銀行卡，獃獃的站在電燈下面。

還沒有知道女人的名字，石安匿非常困惑。當然了，石安匿並不是想把女人趕出去，如果房東找上門，肯定沒有錢交。

時間進入十一點，石安匿終究無法睡覺，通過落地窗看着陽台，放着一個旅行箱。

正在神遊中，石安匿不知不覺的嘆氣，感覺這一天莫名其妙。

突然響起敲門聲，石安匿去開門：「喂，你叫什麼名字？」

「問別人名字之前，先自我介紹。」

石安匿吐了一口氣：「石安匿，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只是想看你的態度。」

「哦，可以告訴我了吧？」

女人看了看床頭櫃，上面放着自己的銀行卡：「密碼我會通過短訊發來。」

石安匿還是沒有得到名字，就像吃了閉門羹，努力的控制情緒。

「如果沒有事情，我要拿走行李箱了。」

「隨便，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石安匿一邊退到床邊，一邊問道。

女人沒有回答，沿着牆邊到了陽台，拖着行李箱返回房間。

等到女人離開，石安匿仍然困惑。

天亮了，石安匿盡量早起，這樣可以碰到女人，詢問一些問題。可是女人消失不見，石安匿拿着手機出了門，也沒有吃早餐，石安匿立刻看見女人站在街邊，追上去之後，卻得到有色的眼神，女人還以為被跟蹤。

來到公交站牌，石安匿突然問道：「你不餓嗎？」

女人沉默不語，一邊看着前方，一邊等待公交車。

石安匿也覺得尷尬，之所以不提問了，直到乘坐公交車，石安匿終於開口：「去哪裏？」

不過，女人還是沒有回答，倒是引來其他乘客的目光，好像在提防壞人一樣。

到站的時候，石安匿跟着女人下車，這才看清地點，原來是門頭溝的旅遊景點門口，眉頭緊縮的望着前方，見到王讖站在那裏：「這裏就是案發現場嗎？」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當然啦，是我給你打電話。」

「看來我沒有迷路！」石安匿一邊說，一邊看見女人進了現場，「王讖，昨天在審迅室的時候，我不應該那樣的態度，對不起。」

「這種時候說這些幹嘛，好了，我並不在意。反過來……是我審問的有問題！」

「一樣。」

「你怎麼來……」

這個時候，站在封條裏面的張國東開口了：「被殺的李百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

石安匿上前一步：「沒有，昨天晚上的新聞您不看嗎？」

「那就奇怪了。」張國東蹲下來，「為什麼有大量的血？」

追上來的王讖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兇手的。」

石安匿眼睛一亮：「說得對，我也看了昨天發過來的屍檢報告，受害者中毒身亡。」

「如果這攤血是兇手的，又被什麼人傷到？」張國東疑惑不解。

「總隊長，有可能在搬屍體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尖硬的東西。您覺得有道理嗎？」

「那麼，兇手應該清理乾淨，不可能讓我們找到致命的證據。」

「也許是動物的呢？」石安匿看向張國東說道。

張國東站起來：「可是附近沒有屍體。」

這個時候，王讖看了看石安匿和張國東，一臉笑容的說道：「這樣爭論下去沒有結果，死者的屍體也沒有沾染鮮血，還是交給檢驗科吧。」

「好。」

聽到張國東的應答，王讖鬆了一口氣：「您是總隊長，您說了算。」

「就按照你說的決定，其實，我和石安匿只是弄清楚這攤血是誰的，並沒有吵架。我忙碌的很，再見了。」

等到張國東離開，石安匿尋找女人的蹤影。

「偵探，你在看什麼？」王讖問道。

石安匿緩過神：「死者的爸媽呢？」

「都健在，昨天晚上已經來認領屍體。」

「見到自己的兒子躺在停屍房不起來，兩位老人家肯定哭得稀里嘩啦。」

王讖不停的點點頭。

這個時候，石安匿的手機響起鈴聲，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一看，原來是房東。

站在旁邊的王讖問道：「不接嗎？」

「沒事，對了，我怎麼感覺死者的名字很眼熟？」

「李百是門頭溝交警隊的一員。」

「難怪！」石安匿說道。

「是的，聽總隊長說，他來到案發現場之後，地上的血已經凝固。」

「哦？」石安匿陷入思考，突然開口，「看來李百死了一個小時，果然撞到那個女人，直接換了目標。」

「我們警方認定你說的是事實，但得出不同的想法，女人只是昏迷過去，等你轉身報警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溜走。」

「你是說，我幫助了一個殺人犯？」

「並不是你的錯，但是，消失不見的女人的確有嫌疑。從時間來判斷，他非常符合殺死李百，由於力氣不足只能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