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掌玄令判賞罰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盲劍出山露崢嶸

第二卷 初掌玄令判賞罰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盲劍出山露崢嶸

黃衣老者沉默半晌,一手輕輕掐著雪白長髯,抬頭注視那白臉漢子,說道:「鞏兄,你我雖是異類成道,但卻不屑和北荒那些凶蠻無知之輩為伍。所以我們選擇了投靠冥府,走封神之道,受人間香火修鍊。當日東侯封贈千名大妖,與我等約誓。守人道氣運,分享香火,萬世不易。回想起來言猶在耳。我今畢竟仍為此處土地神,百姓城池有難,實在不敢推卸責任啊。我亦知此事兇險,鞏兄你若退避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求你與我同進退。」

那漢子聞言勃然變色,說道:「老hu,你說的哪裏話來。我鞏建北也是一方山神,修鍊出風雷內丹的大妖。雖然出身貧賤,但也有幾分膽色。別人不知我,難道你也不知?」

「只是眼下,我們勢單力孤。而且神冊損壞,多少年都聯繫不上冥府。此地百姓憊懶,香火也斷了幾十年了,情分早就淡薄了。若是犯險有幾分不值。」

老者眼中有一絲歉意,說道:「鞏兄莫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豈不知你的心思。莫說是你和老佘他們這些人,就是我當日也曾想藉機脫離冥府管制,雖然冥府沒有主動聯絡我等,但是我們亦沒有去到都城隍面前領過法旨。說起來也沒有誰辜負誰吧。只是這次,這次是魔道要屠城血祭,這種殘忍手段,我既撞上,卻是不能裝聾作啞。」

二人正在說話間,同時感應到一股鋒銳之氣由遠及近。不由一同轉頭看去,卻見遠處山道上有一個青年昂然而行。這人瘦瘦高高,皮膚曬得黝黑。頭上只隨意挽個發纂,眼睛上矇著一塊紫色絲巾,竟是個盲人。他手持一根八尺余長的盲杖,雖在山路之上,卻是從容不迫。看似四平八穩但腳程極快,似是施展某種遁地神通。

山神鞏建北一皺眉:「這位像是個劍修,看氣勢和去年路過的那個老駝子很像啊。不會是和那老傢伙有關係吧。」

胡土地一聽,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那個凶人太可怕了,遠遠的看上一眼都被劍氣刺的睜不開眼睛。聽說後來在寒泉府那人把北荒來的妖王都一劍劈走,太嚇人了。眼前這個小夥子看着像個盲人,腳下卻是一種縮地成寸的身法,行走如飛,也不知道是真瞎假瞎。這種時候來這湊熱鬧的,怕也不是善茬。

正思量間,那小夥子已經走到了面前丈許,也發現了他們。於是微微一頓,抬手一禮。說道:「敢問,前方可是龍松城。」

胡,鞏二人不急搭話,而是暗自把法力放出與這人輕輕碰了一下,雙方一觸即分。但彼此都略微有數,胡土地點頭道:「沿着大路過去便是。不過,那邊有些邪道在圍城施法,道友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盲眼青年有點意外,微微抬了抬下巴,客氣道:「多謝二位前輩指點,不過,我還是要去的。我觀這邪法似是長生教的陰穢障知霧,彼輩早已訂立誓約不涉足東高洲。如今卻深入大陸腹地攪風攪雨,不給他們些教訓是不成的了。」

聽他口氣很大,鞏山神不由有些不滿,下面那是兩個元嬰,你一個小小玄光何來自信?他哂笑一聲,說道:「道友可能不曾感知到,下面有兩個元嬰高手,以我看來他們距相象之境也之差一步而已。」

那盲眼青年聞言並不驚訝,淡淡說道:「元嬰沒有機緣,靠到道消也就是個元嬰。漫說他們只是元嬰,便是真的是相象大能至此,既然讓我趕上了,也只有一戰而已。」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半點猶豫,並不似無知狂妄,反而有點義無反顧之感。胡,鞏二位詫異的對視一眼,問道:「不知道友是何來歷。」

來人輕嘆一聲:「吾,來自深淵。龍淵劍宗弟子,易風臨見過二位。」

兩人面面相覷,深淵?突然鞏山神想起了什麼,你是深淵六宗的人!

易風臨緩緩點頭,我與另外幾位暫時代六宗巡視此地。

山神聽了深吸一口氣重新見禮,說道:「失敬了,在下鞏建北為鎖龍山山神,這一位是胡春江道友,乃龍松城土地。我二人有心要救一城父老,卻力有不逮。如果深淵的巡使過問此事,那我二人願意出力。只是易道友既為巡使為何只有玄光修為。」

其實鞏建北和胡春江也有點叫不準,這易風林腳下有玄光涌動,看着像是個玄光修士。但是他的法力圓潤無暇,十分凝練,又有淡淡的煙煞繞身,像是元丹修為。他流露出的鋒芒,讓這兩位元丹修士都感到有一絲威脅。這種大派弟子傳承非凡,很難以尋常經驗判斷,也許就是隱藏了修為呢。

易風臨見他們知道自己的來歷,也不矯情,說道:「我其實算不上是宗門巡使。本屆東高洲五十年內的巡使是輪到我宗的胡翔遠長老。但之前胡長老被宗門急調去海外辦事。因此臨時抓了我和另外兩宗的弟子代為巡查。我等一路至此,本以為北地太平,沒想到遇到這種大事,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你說的長老可是那個也拿根竹竿的駝子?」

不錯,胡長老被稱為萬里地駝。要是他老家人在,就不用我趕鴨子上架強出頭了。

看着易風臨嘆息搖頭,胡土地和鞏山神對視一眼,心說別裝模作樣了。就算不知道深淵六宗是什麼來路,但是龍淵劍宗的瘋子那是天下聞名。你們這些劍瘋子最喜歡的就是挑戰不可能,越強的對手越能激發他們的戰意。這小瞎子的臉矇著大半,看不到表情,但那周身澎湃的劍意可是一點也沒含糊。兩人心裏這時都燃起點希望,若與這位聯手,打贏長生教的邪道不太可能,但多救出些百姓大概可以。

這二人正準備和易風林商量一下對策,一扭頭,易風臨已經大踏步的沖着山下去了。開始他還是步履從容,但是越往前,他速度越快,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強。到了山腳下的時候,易風臨手中的盲杖已經開始錚錚的鳴響,玄光籠罩全身,使得衣衫無風自動。這是龍淵劍宗的心劍術之,可以增強劍法威力。只要堅信自己手中之劍無堅不摧,便可斬滅一切。

當然這個所謂的一切也是有上限的,超不過個人的實力太多。這更像是一種增幅之術,或者自我的催眠暗示。龍淵劍宗還有一種磨劍之術就是實打實的真傢伙了,是同時增加飛劍和劍修實力的,不過同樣的,難度也極大。

易風臨聲勢不小,長生教那邊早有人注意到了,立刻就有幾名弟子上前。一人抬手一揚就有一道白光迎面打來,另一人雙手一分拉開了一軸條幅。此物隱隱有光華閃動,給二人罩上了一層光芒,似是一種防禦法寶。這兩人一攻一防,配合的頗有章法,也算是中規中矩。然而對於易風臨這些都沒有用處,他姿勢不變,只是把手中的盲杖向前斜劈。他這一下沒有對準任何人或東西,但包括那兩人的腦袋,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主動撞向他的盲杖一樣。先後被他打中,然後一分兩段,也不管是法寶還是人頭。就連噴灑出的血跡都被一股力量分成兩半,一滴都沒濺在易風臨的身上。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一斬化繁為簡,大巧不工,對面兩人連帶法寶竟然沒能挺過一個照面。長生教眾人都是一驚,蔡九坡壇主和胡叢這兩個元丹修士更是驚訝。那些玄光弟子之流看到的是事情的表面,但他們兩個實力高超,看到的是來人這一擊蘊含了幾種不同的手段,同時捏合在了一起,一瞬間發出。這是元丹修為的手段,可對方只有極少的丹煞,周身遍佈的都是玄光,明顯不是練就金丹的修士。二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後退了幾步。不是他們懼怕易風臨,只是先前種種讓他們都明白自己在這件事中只是個炮灰。他們自忖怕是撈不到什麼好處,所以都不想出頭。

他們不出力,別人卻不敢不出手。萬鬼洞馮長老帶來的弟子中也有一位是元丹修士,一見易風臨來勢洶洶,便立刻召集眾人,命手下弟子結陣。胡、蔡二人可以不理他,但是房祭酒,劉剛,還有胡叢帶來的那些玄光、開脈實力的弟子就不敢不聽號令,急忙三三倆倆的結成小隊。

這是長生教中有獨有之陣法,不同於真正的戰陣,而是三兩人組隊,互相取長補短的一種戰法。說是戰陣有點誇張了,但也有可圈可點之處。有人主攻,有人助攻,有時的還有觀察分析的。如果是經過長年配合的,在戰鬥中效果則是十分驚人。這堆人里就有幾個是一師之徒平日裏慣常演練,攻防得當。在迎上易風臨之後,沒有如之前那兩人一樣一觸即潰。而有一些配合生疏的長生教弟子,則是難逃被斬成兩段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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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靈判官賞罰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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