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柳白朱泰（下）

「不錯，此事雖說隱秘，但我確是知曉一二，此刻領兵之人想必你也聽說過，李唐威名赫赫的瓦面金裝鐧，秦瓊……」

「神拳太保秦瓊么……」法海嘆了口氣又凝聲道「那天元聖宗是……」

「嘿嘿，西涼內亂時，六道極聖便是其中一員，曾被葬劍谷老劍仙救過幾次性命……」

「怪不得了……」

「可不……」童血唏噓道「天下大定之初，百廢待興，各大豪門萎靡不振，哪怕是李唐也不得不收斂鋒芒，任由天元聖宗崛起，要不然，你以為哪有如今這等盛況存在……」

法海忽然想到那一席白衣，忙問道「小童，你先前說踏天之時，無數人齊聚北海爭奪業火刀，那擒龍神劍呢？不是說與那業火刀那是天生一對嗎？」

童血一愣，沉吟片刻後繼續道「一說起那把神劍擒龍，便不得不提那白衣劍聖了。五年前，洛城出了一位喜穿白衣的男子，此人無門無派不說，也不見其有什麼家屬存在，當時雖說有些薄名，但實在是微不足道，故而被人知道的也不多，可足有一年多的時間，無人知曉此人去了哪裡，可若是細心推敲卻是能夠算的出，此人消失的這一年，正是朱泰橫行江湖的時候，你說巧不巧，柳白不知所蹤，而朱泰卻又以鬼王後人的姿態現身江湖，似乎那時候也是你離開煉獄獨自前往中州的時間。

之後的事情你應該也能猜到一些，前幾年，朱泰與聲聲慢前往北海，逗留三年時間，而這三年間，柳白便以後背神劍擒龍的形象出現在世人視線，且短短時日便混到白衣劍聖的名號，隱隱可比肩江北儒俠陳家洛，又在一年前，據說聲聲慢與朱泰現身帝山，不知道哪兒傳出朱泰惹上必死其毒的消息，這才有了當初帝山之上，群豪戰那聲聲慢，而緊要關頭，那白衣劍聖又及時趕到……」

「小童，你是懷疑那白衣劍聖便是那朱泰？」法海張大嘴巴，顯然難以置信。

童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趕忙擺手道「我可沒這麼說，只是推敲而已。又做不得數，說起朱泰此人來，一身鬼道功法與鬼王朱邪確實相近，想必就算真的不是鬼王後人，也應該有些關聯，朱泰出世便在江湖中造就俠名，很多初出江湖人士都得了他的照顧，此人亦正亦邪，雖說有些弒殺，但這一點倒是與劍聖柳白極為相似，只殺惡人，從不波及無辜者。

不過奇怪的是此人成名之後便無跡可尋，也似乎無人見過其真容，不對，若說這世上能有人見過他真容的，應該就只有瀘沽城的那一位了……」

「誰？瀘沽城的妖月宮主？」

童血頓時翻著白眼道「怎麼可能是她啊，我說的是她的關門大弟子觀音清風，這個女的可不好惹，一年多以前還曾獨自現身霍亂城，殺了一個北海霧隱門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哦……」

法海頓時摸了摸腦門，顯然有些頭疼，只見童血越說越來勁，乾脆直接坐在法海雙腿之上繼續說道「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無非就是這朱泰與聲聲慢前往北海，一年多以前又回了帝山，嘿嘿，當初我因為好奇倒是用通靈紙人打探過一番，好像北海一行，萬魔洞亦是參與其中，還傳出乾老魔惹了奇毒已然身亡的消息，不但如此，你打破腦袋都想象不到，大唐那邊似乎也有人參加……」

法海眉頭皺道「怪不得當初那些人圍剿帝山，怕是真的為了那朱泰……」

「圍剿？」童血嘿嘿譏笑道「一群烏合之眾，當初前往帝山的那些人，除了南天沒去人，該去的基本都去了，一則是為了探尋朱泰的生死，二則還不是為了鬼王朱邪的遺物，可惜的是北海歸來后的魔音入耳聲聲慢功力大進，單單一首鎖魂鈴便破除萬法，帝山一戰，要不是緊要關頭柳白出現阻止聲聲慢出手，搞不好又是一場千年前鬼王朱邪的那場屠殺盛世，虧得有些人在事後還企圖進入帝山繼續探查，哈哈哈，哪裡知道什麼都沒能尋到不說，據說回去后還時長做起噩夢，你說好笑不好笑……不過似乎也正是那時候，生殺部傳出消息，說是業火刀出世……」

「你怎麼知道？」

「殺手三刀流早在聲聲慢現身之前就偷溜進了帝山好不好，之後便攜帶業火刀遁走，不巧的是又引出了騰龍郡的蕭遠山，哎，說起來，那把刀啊，端的害人不淺，那三刀流於暗夜深林內被捕快張夢迪所阻，又被洪癲狂給撞見，哼，有洪癲狂的地方，我不想知道都難……」

法海摸了摸仍舊發燙的龍紋，聽聞這些秘聞卻是有些心有感觸。

「許是柳白儒俠之風太勝，世人只知道逼問聲聲慢朱泰生死，卻是從沒懷疑那柳白是否就是那朱泰，不過，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測……」

時光流逝，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卻是已然過去了小半日，法海再次來到養育自己老僧的墳前，祭奠後起身望著東南方向。

「接下來什麼打算？」

法海一愣，轉而默默沉吟起來，片刻后深深吸氣，目光深邃道「回一趟羅布泊……」

童血一驚，陡然大聲喝道「你回去做什麼，不知道煉獄都在搜尋你殺之而後快嗎？」

假和尚身子一頓，轉身望著那張嚴肅小孩兒似的面孔，罕見露出微笑道「小童，你不懂，血魔畢竟對我有養育之恩，不去一趟我自己心裡過意不去，甚至還會留下業障，只是了卻一門心事而已，有這把刀在，應該是死不了的，你放心，至於我曾答應過你要幫你殺掉大馬金刀洪癲狂復仇，此事我沒忘記，若是有機會的話……」

法海深深吸氣，迅速起身，又道「酆都檳城你別回去了，天元聖宗已經被煉獄霸佔，你回去可能會有危險……」

「能不能不去？」

「不能……」

「那我陪你……」

「不行……」法海罕見嚴肅道「此次我去生死不知，不能連累你，況且這麼多年來，唯有你是我的朋友，若是心中不忍，那便幫我一個忙……」

童血雙手緊緊捏拳，望著法海道「你說……」

「墓中所葬的乃是我的師尊，乃是我的至親，我只知師尊說自己來自大山中，卻是從未去詢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將你當成我的兄長，若是可以，能否待我去尋找師尊故地……」

「西部大山中么，好，我去……」

「多謝老友，記住，師尊名號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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