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司馬父子

曹操於第二天早上得到士兵報告，這才知道郭嘉今日凌晨病逝，儘管早有準備，曹操還是忍不住潸然淚下，悲慟不已！

當日，曹操下令文武百官，全員縞素，而他自身更是如同披麻戴孝，親自為郭嘉守靈！

……

司馬家族宅府。

一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在書房裡翻閱書籍，他的雙目烏黑有靈氣，有著同齡人所不具備的一絲睿智氣質。

某個時刻，書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看上去不過三十歲的中年人隨之走入書房，他穿著一身黑色錦袍，目色冰冷，眼中卻極為深邃，似是能夠看透人心般，如此也讓他給人一種不尋常的壓迫感。

小男孩轉頭望去，見是這位中年男子，頓時臉上露出笑容，喊道：「爹，你怎麼來了？孩兒正好看書悶了，想要出去玩玩！」

中年男子聞言，依舊不苟言笑，但面上的表情還是溫和了些，跟著他走到書桌旁，對小男孩道：「昭兒，爹就是來跟你說這個事的，這幾天朝中死了一個人，丞相曹操下令全城禁止娛樂，為期七天，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出去玩了，好好待在家裡看書，回頭我考考你學得怎麼樣了！」

聽到中年男子這麼說，小男孩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垮，跟著他不免低聲抱怨道：「又要考，真是……學這些有什麼用啊，又不讓我去參軍打仗！」

中年男子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跟著他便沉下了臉來，說道：「昭兒，兵法並非要去參軍才能用上，做人要有志向，為父還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加官進爵，成為國師呢！」

「那爹你為什麼不努力去當什麼國師？為什麼非要我去？」小男孩顯然不服氣，企圖反駁道。

對此，中年男子沉默了幾秒，最終輕嘆一聲，還是解釋道：「為父也想啊，只是你爺爺為官時，與董卓為伍，如今上台的曹丞相卻是與之對立的一派，他上任之後便將我司馬家族官員盡數廢黜，兩代以內不得為官，而為父正是這第二代，做不了官，就只能指望你了！」

聽了中年男子的解釋，小男孩才安靜下來，默然半晌，他小聲道：「好吧，爹，我會努力的，這幾天我就不出去玩了。」

聞言，中年男子顯得很欣慰，當下便摸著小男孩的頭，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嗯，不愧是我司馬懿的兒子，將來一定能當上國師……只可惜了，你爹我或許沒機會了——師兄啊師兄，不能和你真正較量一番，恐怕將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啊！」

……

轉眼間，郭嘉的「頭七」過去了，曹操便命文武百官恢復了朝服，自己同樣脫下縞素，從悲慟中走了出來。

司馬懿當日下午正在書房練習書法，其子司馬昭則是剛剛出去找小夥伴玩耍。

忽然間，書法的門被敲響，門外的家丁喊問道：「老爺，您在裡面嗎？」

「有什麼事？」司馬懿微微皺眉，卻是頭也不抬地問道，手中的毛筆也不曾停下。

家丁連回答道：「老爺，院外有一個將軍，說曹丞相有令，請您去丞相府一趟！」

聽到家丁這麼說，司馬懿手中的筆瞬間便不動了！

跟著司馬懿抬起頭來，目光如炬，隨即他將手中毛筆棄置一旁，轉身便走出了書房。

不一會兒，司馬懿來到前院，果見一個身穿甲胄的將領巍然而立在那裡，他當下快步上前，拱手道：「這位將軍，我便是司馬懿，敢問丞相大人找我，所謂何事？」

那將領聞問，乜了司馬懿一眼，卻是語氣不容置疑道：「跟我走便是！」

說罷，那將領轉身就走，似乎完全不擔心司馬懿會不跟上。

司馬懿見狀，眼神微微一寒，跟著便抬頭立正身體，目視前方，吩咐家丁道：「我去丞相府一趟，若是回不來，家族大小事宜都交由我弟弟處理！」

「是，老爺……」家丁應聲，跟著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司馬懿沒有去注意，便徑直走出門去，在那將領的指示下進了大門外的馬車。

約莫一炷香之後，丞相府——

司馬懿走進大廳，見一個身穿紅袍的男子正背對著自己，雙手負在身後，他看了兩秒，頓時拱手喊道：「丞相大人——草民司馬懿，見過丞相大人！」

「你認識我？」這時，曹操轉過身來，看向司馬懿的同時，詢問道。

司馬懿與曹操對視一眼，便立刻低下了頭，恭敬回答道：「曾有幸在遠處見過丞相一面，但剛剛看背影，草民也猜測是丞相大人無疑了！」

「哦？為何？」曹操聞言，對此來了興趣，便追問道。

對此，司馬懿淡淡一笑，回答道：「這個答案很顯然，丞相府之中，除了丞相大人，又還有誰能夠如此泰然地擺出這等架勢來呢？」

聽到這個回答，曹操在嘴裡轉了轉舌頭，隨即微微點了點頭：「嗯……是這麼回事！」

「對了，你會下棋吧？」曹操跟著問道。

「會！」司馬懿聞問而答。

跟著司馬懿正想問曹操召見自己的原因，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連回頭望去。

「啊——文和你來得正好，你來和這司馬懿下一盤棋吧！」曹操見賈詡走進來，連忙笑著招呼道。

司馬懿見狀微微愕然，而賈詡也顯得一臉茫然。

但對於曹操的命令，賈詡二人也不得不從，當下雖然都不甚明白曹操這樣做的意圖，可還是很快照做了——

棋盤早就擺在了一旁的矮桌上，賈詡二人很快落座，開始了一局棋。

曹操就坐在一旁，看著賈詡二人對弈，這一看便是小半個時辰。

曹操本人很喜歡下棋，對下棋的熱愛僅次於喝酒，而他的棋藝也算得上高超。

在曹操看來，下棋就是一種智力和戰略上的比拼，棋藝高超者，往往頭腦聰明，擅長布局，若是其還懂得兵道，則必然是王佐之才——賈詡學棋不過數月，便可贏曹操，其中道理，可見一斑！

司馬懿和賈詡都是聰明絕頂之人，當下對弈各有布局，棋子來往「廝殺」，步步為營，看得曹操內心直呼二人棋藝了得。

最終，司馬懿憑藉一子的優勢贏下棋局，曹操當場便執掌而笑，對其稱讚道：「好你個司馬懿，果真如奉孝所言，乃奇智之才也！」

聞言，司馬懿這才意識到曹操讓他下棋的目的何在，於是他當下便抱拳道：「丞相大人過譽了，原來是奉孝先生向丞相大人提及我，那就難怪了！」

「哦？你和奉孝認識？」曹操聞言，當下微微吃驚道。

司馬懿點了點頭，回答道：「曾有幸與之對論一事，其才可謂曠世，只可惜英年早逝！」

聽到了司馬懿這番話，曹操更是大吃一驚，忙問道：「你如何知道此事？」

原來，曹操之前雖然讓全長安城禁止娛樂活動，卻未曾「宣揚」過是因為郭嘉死了，甚至於朝內文武百官都不知道自己穿喪服是為了誰！

對此，司馬懿面色不變，平靜地回答道：「七日之前，余觀星象，見有將星隕落，便知此事了！」

「先生居然還懂星象之術？」曹操聽司馬懿如此道，頓時表現得大喜。

「略知一二罷了！」司馬懿謙虛道。

賈詡見狀聞言，這時忍不住發話道：「能懂星象之術，皆乃奇人也，司馬兄之才，吾不如也！」

曹操聽到賈詡也誇讚司馬懿，當下更是歡喜，當場便給司馬懿封了官職，暫與賈詡「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