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當堂對峙

被捏著領子帶上忘塵峰主殿時，游念還在想，不愧是煙霞洞祖師終老的地方。恢弘、大氣、高調、奢華，堪比皇宮內苑。

跪在玉石一般潔凈的地板上，白色台階前立著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女子眉目藏厲色，橫過來似要挖心剖肝。

「你是何人？為何在我忘塵峰上鬼鬼祟祟。」

游念報上自己大名，並道：「……掌門師父的親傳。」

「你莫要胡言！」台上紫衣女子沉吟半晌不知如何處理，站在一旁的女弟子卻道：「掌門師伯如何會收你這登徒子做親傳弟子？」

「我何曾如這位姐姐所言，做了那登徒子行徑？」游念狡辯道：「我不過是因師父不曾教我劍術前來偷師，何曾冒犯了諸位。」

「你……」抓她來得女弟子氣了個臉紅。她是親耳聽到這人說什麼大不大的，臉上還帶猥瑣的笑，若不是看他模樣好，早就立斬當場，哪至於將人拎到此地受師姐們公審。

未料到，當堂對峙之時這登徒子竟要翻供。

這些女子皆不問世事，與男子何曾打過交道，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處置。

忽然，一陣幽香飄來，一身穿暗紅色大氅的女子威嚴走上白玉石階坐在了高處。那香味有些熟悉，但全然不屬於妻子。

游念恍惚了一瞬去看來人的臉，這女子膚色微黃，眼神渾濁，眼角微帶細紋，臉頰微微下垂，雖仍舊精神矍鑠，但顯然已近天命之年。

這就更不符了。

他的妻，膚質年輕，恍若十八少女，絕不可能是這老女人！

「師父！」大殿之內所有站著的女弟子紛紛下跪高呼。

「起來。」女子表現得很是關愛弟子，她說：「今兒是有什麼事，讓爾等不去練劍偏要聚集於此。」

立在台階下的紫衣女子道：「師父，此人乃是一名狂生，藏在一塊巨石後面偷師，弟子詢問后，他說是煙霞洞掌門師伯的親傳弟子。」

「若是他的弟子倒也不稀奇。」

忘塵峰峰主此言一出，眾人皆靜。

片刻后，紫衣女弟子說：「那這人當如何處置？」

「砍了手腳，把人扔回去就是。」

「……」

原以為這位忘塵峰峰主會悄悄拿起，輕輕放下，誰知開口就是很辣言語。

「師叔，饒命啊！」游念不敢再裝透明人，他道：「弟子之所以潛入忘塵峰，實在是因弟子入門一年，不曾修得半分法術。弟子來此絕非動了妄念，乃是為偷師。」

「偷師便可不受處罰？」峰主怒喝：「你以為沒有輕薄了我的徒兒便是好的？你大可去別處問問，就問問我是不是能處置了你！」

游念一個機靈，恍然記起在自己背的一眾書冊里，有煙霞洞門歸，其中一條大忌便是偷師者斬斷手腳，廢棄修為。

他心如死灰地看著台階上那一身暗紅色裙裝的女子，忽然嘴裡喃喃念出一串口訣：靈犀法相，鐘鼓神通，立圓心定，護我身空！

看到一個透明的球將游念團團包裹住，忘塵峰的眾人皆沉默以對，這沉默里似帶了幾分審視，幾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