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紅塵過客 眾生卑微
片刻時間，桌子上菜肴便被見賢吃光。楊鼎今日確實沒什麼胃口，雙眼一直盯著來往行人。孩童見狀沒露出反常舉動，安穩的坐在椅子上，雙腳來回搖晃。
不知何時三名商販模樣之人坐在鄰桌。幾人點了一桌子酒菜，開始嘮起嗑。
最先開口的，是一名三十歲模樣，長相削瘦男子。
「你們說，瀲兒是怎麼回事，每次路過街道口，都要扔一兩碎銀子給那名乞丐，導致乞丐天天被人打。」
一個四十多歲，滿臉疙瘩的中年人開口。
「嘿，你是不知道。瀲兒最愛乾淨，大概是嫌那人臟，巴不得別人打死他，省的看見揪心。」
一名二十多歲，長相斯文少年開口。
「這你就不知道了，據說瀲兒是被人從長安賣到這裡的，我聽說那名乞丐之前也是長安人，估計是不想讓他死去，才會每日施捨一兩銀子。
沒想到這些公子哥睡不到瀲兒，便見不得乞丐好，就日日毆打他。」
楊鼎一聽，心臟猛然一跳。突然拔刀斬斷酒桌，
「嘩啦啦」
「哐當哐當」
一陣雜亂的響聲回蕩在大堂內。
「你幹什麼？」
削瘦男咆哮一聲。
其餘客人見狀，沒有逃走反而坐在椅子上看起戲來，小二倒也鎮定，躥到後面叫人去了。
楊鼎不由分說，一腳踹飛削瘦男。其餘兩人見狀，一人抄起桌腿，一人拿起椅子，朝快刀砸去。
「嘭」
兩人手中東西炸裂開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青年心虛，急忙開口。
「好漢饒命，我們也只是拿人錢財辦事，莫要傷我等性命。那人就給我們一錠金元寶，你要是想要，我們忍痛割愛，分你一半。」
楊鼎手一抖，黑刀架在對方脖子上
「是誰讓你來此地談論這些的？」
青年瞅見這番場景，嚇的魂不附體。
「那人就囑咐我們一句，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他叫王齊雲』。」
楊鼎雙目一縮，一道寒光閃過。
「瀲兒在哪？」
另一人早已嚇的不敢吱聲，見黑刀割破對方皮膚，急忙大喊。
「落鳳閣！瀲兒在落鳳閣！」
楊鼎一腳掃在對方臉上，快步走出天下府。聞聲趕來的武師見狀，正要追趕出去。
王見賢上前一步，攔住眾人去路。
「阿爹說了，由他去吧。」
武師躬身一拜，返回院中。留下小二在此打掃。
孩童露出一絲玩味笑容，慢悠悠朝十層走去。
快刀內心早已是天人交戰，真的是飛蛾嗎？她還活著？太好了！可是，我還有臉見他嗎？六年前若義無反顧回去，也許就不會讓她遭此磨難。
唉，算了，活著就好。
落在街道上，兩旁儘是粉衣女子的吆喝聲。
「馬爺、苟爺，怎麼這幾天都沒來玩呀？人家想死你了。」
「誒，客官進來坐會，讓奴家好好伺候你。」
楊鼎一把抓住過往商販，語氣冰冷，殺氣外泄。
「落鳳閣在哪？」
商販也是見多識廣，瞅見此人這番模樣，也不多說。
「爺，我領你過去。」
楊鼎拋給對方一枚金錠，嚇的商販連連道謝。領著他左拐右拐，最後在最深處一座青樓前停下。
「爺，貴州城前任太守有令，青樓一律四層高。您找不到也屬正常。」
楊鼎沒有理會，壓制情緒走進落鳳閣。說也奇怪這外面，居然沒有招攬過往行人的女子。大概是太偏吧。一入裡面，一名四十多歲，身材豐滿的老鴇笑著走來。
「這位爺，喜歡什麼樣姑娘，儘管告訴我。」
望向四周，裡面裝飾十分華貴。大堂處擺放三張桌子，上面已經坐滿人。其餘地方都坐著一些客人，女子裸露著上半身，被嫖客肆意揉捏。
楊鼎心窩像被人剜了一刀，這就是飛蛾生活的地方？看著看著雙眼模糊，不知不覺一滴眼淚流下來。
「來來來，姑娘們，快來伺候這位爺。」
老鴇也不理會神情失落的楊鼎，三十歲人了，好像還沒看過女人似的。一見到這番場景，就暗自傷神，真是杞人憂天。唉，可憐。
楊鼎反應過來，推開姑娘。
「老鴇，瀲兒在哪？」
老鴇一愣，原來是來找瀲兒的。臉色一沉，
「瀲兒只伺候官爺，其餘人不伺候。」
楊鼎眉頭一皺，怒火中燒，壓制衝動扔出一塊金條。
「我只見她一面。」
老鴇看見金條，雙眼一亮。暗自歡喜，來頭大肥羊。沉思片刻，先把他穩住。
「這位爺，您先到房間坐會，我找其他姑娘陪你，待會瀲兒休息好了，便讓她來見你。她今早才回來，還請見諒。」
楊鼎一聽，心死了一半。
「好，好，也不要姑娘陪我，找個地方坐會就行。」
快刀的怒火瞬間熄滅，他慫了，不知道為何，一點火氣也沒有。可能他不想以這樣的方式，與飛蛾相見。
「晴兒，雪兒，還不送老爺上樓。」
兩名姿色上等，纖纖柳腰，白白玉手女子一人扶住楊鼎一隻手，拉著他朝上面走去。晴兒和雪兒對視一眼，發現楊鼎身體僵硬，暗自一笑，原來是個雛兒。
像他這樣有錢又極其注重的男人，是這些青樓女子夢寐以求的歸宿。二人也不撩撥，就這樣拉著。偶爾還會聊上兩句，減輕快刀壓力。
老鴇瞅見自家兩朵金花，竟然這麼安分，心裡有些疑惑。又瞧見身體僵硬的快刀，嘴角輕微上揚。呦，原來是個雛兒。
忽然想起什麼，忘記問這人是誰。算了，反正瀲兒被太守請去了，留他在這裡待著也不錯，好讓家裡幾位姑娘知道，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
反觀房間內楊鼎，有些拘束的坐著。晴兒和雪兒各自解去外套，穿著肚兜坐在一旁。上了一桌子菜，也不喂酒，就這麼聊著。
「這位爺，您叫什麼名字呀？家住哪裡？」
楊鼎雖說尷尬，但也知道分寸。盟主之名，豈能在這裡傳播出去。
「在下詹望天，不知二位姑娘，為何會入贅青樓。」
楊鼎嘆口氣，冒充一下父親結拜兄弟的大兒子進青樓，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兩名女子一聽他這麼問，淚如雨下聲音嬌柔般哭訴起來，快刀自然不知道，二人已經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