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綠洲鹽澤 黃金客棧

鹽澤，一片廣袤綠洲。淡水湖泊有幾百里之地，岸邊種滿楊柳，即使臨近冬天，也是一片綠色海洋。鹽澤內坐落著一座黃金城，城牆高達十米，城池面積無法丈量。

楊鼎三人駕著短腿馬進城，雖是西域，依舊屬於大唐疆土。偌大的安西都督府，也不到百餘座城池。

「師父，現在去哪？」

楊鼎左右張望，看著鹽澤城內西域風情。

「到城內最大的客棧，那裡是大唐客商聚集地。」

羅和刀看似平靜，握著韁繩的手，在輕微顫抖。多少年了，再次踏足鹽澤，已經物是人非。唉！師兄，你未完成的事，我一定會替你完成。

黃金客棧。

一座佔據城池十分之一的地方，聚集著大唐前往西域路過的所有商隊。他們到此只為補充淡水和食物，之後會繼續前行。

一入大門，裡面裝飾的富麗堂皇。石柱、牆壁上雕刻著精美壁畫。大堂內坐滿商人，都在飲酒聊天。桌面上擺滿雞鴨魚肉，場面繁榮昌盛。

「客官幾位？」

一名樣貌俊俏，舉止自然的小二，穿著精美的胡服迎面走來。

「三位。」

縱使楊鼎閱歷豐富，也被這場面震驚。

「三位這邊請，是先休息，還是先打尖？」

小二接著詢問，語氣恭敬。

「要一個大間，三張床的，再上一桌國泰民安席。」

羅和刀淡然開口。

「好嘞！客官樓上請，來一桌國泰民安席，送到天字一號房。」

小二尖利的叫喊聲，讓在座所有客商停下手中筷子，抬頭望向這邊。短暫安靜后，又是一片熱鬧繁華場面。

「師父，菜有什麼講究？」

樊紹開口詢問，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年輕時早已見識過。看似繁華背後，實則隱藏巨大危機。國泰民安席在很久以前，他就聽說過，可惜那個時候根本吃不起。

如今能吃到自然興奮，羅和刀帶他們到黃金城，就為了吃這道菜席？他是對暗號感興趣。

「先去休息，晚上還要外出。」

羅和刀似乎有些疲憊，沒有開口解釋。

樊紹一臉失望，雖然暗號沒學會，但國泰民安席還沒吃呢，怎能輕易睡去？

「師父，我就在這坐會，等到打完尖，再去休息也不遲。」

楊鼎有些想笑，太孩子氣了。

「還有一段時間才會上菜，先去床上躺一會。」

樊紹想到什麼，尷尬一笑，急忙離去。

楊鼎和羅和刀坐在桌子邊，

「師父，探子什麼時候到？」

羅和刀望向窗外，

「天黑。」

打完尖，樊紹心滿意足的哼著小曲躺在床上。

……

「咚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

三下過後，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

「敢問來人是羅師兄？」

一個肥頭大耳，面帶福相的胖子站在屋內問道。

「正是，我師兄的墳在哪？」

羅和刀情緒有些波動，雙眼微紅。

「在這。」

話畢，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罈子。

「這是骨灰，已經火化。」

羅和刀手臂一顫，差點摔倒在地。楊鼎一個箭步扶住師父。

「師父節哀！師父節哀！」

胖子一見此狀，跪在地上。

「都怪我們沒能暗中保護好柳師兄，請羅師兄責罰，是我們辜負六祖的期望。」

也許是路途勞累，樊紹睡的沉。忽然聽見耳邊傳來聲音，心裡一沉，人來了。翻身下床，

「師父節哀！師父節哀！」

樊紹雙眼泛紅，前去扶羅和刀。

「好了，你退到一邊。」

羅和刀穩住身體，沒有去接骨灰罈。

「柳師兄的骨灰先放你這，等我奪回莫問刀再來取。你也別自責，六祖過世后，我們這批人明著還是他們的暗線，實際上早已被放棄。」

「六祖留下的產業，多多少少還有些，能讓我們支撐下去。希望永永久久都不要讓我們這支暗線浮上水面，所以辛苦你們了。」

胖子將骨灰罈收進懷裡，額頭嘭嘭的往地上撞。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應該的！」

羅和刀雙眼泛紅，暗嘆一聲。

「起來吧，說說你們打探到的消息。」

胖子抹去眼淚，額頭通紅一片，渾然不在意。

「好的，羅師兄。據探子回報，居住在龜茲鎮順國公府內的十大高手，要在十天後，返回突騎施，陪著可汗秋狩。屆時是取回莫問刀最佳時機。」

羅和刀沉默片刻，

「帶走多少士兵？」

胖子沒有猶豫，利索的回答。

「五十人。順國公府駐紮著一支二百人的侍衛隊。」

羅和刀點點頭，非常滿意。

「不錯，這次消息打探的十分及時。若是奪回莫問刀，我定向六子請功，調你回大唐。」

胖子一臉受寵若驚。

「屬下不貪望能回大唐，在西域待著，是我祖祖輩輩的榮幸。」

羅和刀呵呵一笑，露出些許欣慰。

「到時候帶上你全家老小，這樣行了吧。」

胖子激動的跪在地上。

「多謝羅師兄！祝羅師兄馬到成功。」

羅和刀笑的開懷，片刻后。

「有沒有需要我出手的？」

胖子沉思片刻，

「據各地探子回報，似乎有人想讓羅師兄事成后，去吐蕃探望金城公主。」

羅和刀臉色一驚，

「消息可靠嗎？」

胖子一臉慎重。

「可靠。」

羅和刀沉默片刻，點點頭，也該去看看了。

「還有事嗎？」

胖子搖搖頭，不在回話。

「好了，你去吧。」

羅和刀眼裡露出一絲憂愁。

「屬下告退。」

胖子走後，

「師父，此人叫什麼名字？日後，可以帶在身邊。」

楊鼎扶著羅和刀走到床邊。

「記住凌煙的人不能挪用，他們都是一代代培養出來的，比金子可貴，其次，六祖規定，所有凌煙弟子，不得知道探子名字，一切行動都要憑藉暗號。」

「以後我也會慢慢教你，現在你還不用知道這些。放心，奪回莫問刀后，會讓你在江湖上磨練幾年，之後才會把你召回身邊言傳身教。」

羅和刀將一切安排妥當，雙眼緊盯楊鼎。

「多謝師父，弟子定不辱凌煙使命。」

話畢，磕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