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有可能么
「抱歉，來不及再等你進去了，我需要留下足夠的魔法繼續引導奧術炸彈。」羅寧滿臉歉意地看了眼站在消失的傳送門前的楚度，開始全力引導天空中那顆巨大的奧術炸彈。
「無所謂了。保護吉安娜女士，是我的職責所在。至於我......只是有些可惜，我好像剛活過來，就又要死了。」楚度輕嘆了口氣，抬頭望向窗外。剛才的行為，完全出自他的本能，或者說，是這具軀體的本能。對吉安娜.普羅德摩爾的崇敬、憐惜，還有那份隱藏的愛意，驅使他在最後時刻中斷了無謂的回憶，將吉安娜推進了傳送門。
羅寧有些訝然地瞥了楚度一眼，無暇去思考對方話中的含義，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引導奧術炸彈上。
楚度眼前的世界忽然間變成了一片純白，所有的一切被全然覆蓋。就像一輪烈日突然間在法師塔上爆炸，除了熾白，再無其他任何景象。
「永別了，溫蕾薩。」帶著最後的念頭，羅寧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還有可能再見么，莎莉？還有，吉安娜......」
熾白的光芒中，法師塔片片碎裂。羅寧與楚度挺立的身軀，剎那間變成了紫色。那一刻，他倆彷彿被凝成了一尊水晶雕像；隨後，雕像爆成了一團淡紫色的塵埃。
熾白的世界一瞬間噴出了深紫的狂潮，狂猛無匹的奧術能量以山呼海嘯之勢、如同紫羅蘭色的海洋從法師塔向四周洶湧而去，剎那間席捲整個塞拉摩。
沒有哀嚎慘叫，塞拉摩瞬間變成一片死寂。
所有陷入紫羅蘭海洋之人，無論是普通的平民，還是強大的戰士，或者神奇的法師，都在瞬間化成了紫色的塵埃。
羅寧的判斷還是有些出錯，儘管法師塔周圍有著重重屏障防護，但這以聚焦之虹作為能量來源的奧術炸彈，其威力實在是太過龐大，即便經過了法師塔周圍屏障的重重抵禦與削弱，它還是成功抹平了幾乎整個塞拉摩，只留下靠近海岸的東南與西南面小小一隅，在爆炸的威力中得以殘存。
當然，剛好已離開塞拉摩西門的溫蕾薩自然亦是倖存者之一。
紫羅蘭海洋來得狂猛，去的也飛速，轉眼間，整個世界便成為了瀰漫著紫色塵埃的迷霧世界，靜靜的，那般絢爛而又神奇。不知道這裡剛發生慘絕人寰的屠殺之人，必然會被眼前世界所驚艷。
身為戰士，數年來的征戰中，貝恩的雙眼已經見證了太多殘酷與陰謀，再不是曾經初出茅廬的那頭小牛。他見證了魔法的戰鬥也見證了刀劍的斬擊，並且知道絢爛的法術很多時候都比冰冷的鋼鐵更可怕。但他從沒有想到，一顆奧術炸彈竟能造成如此可怕的結局。
曾經宏偉龐大的塞拉摩，已經化作了一片廢墟。
不，甚至連廢墟都算不上，應該是深嵌著巨坑的廣闊平地。除了東南與西南的最角落處還有建築殘留，其他地方只余空曠的平地。
沒有殘垣斷壁，沒有血肉殘骸，沒有呻吟慘嚎，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淡淡的紫羅蘭色的粉塵，還在空中懸浮飄蕩，就像是無數的粉鑽被碾壓成沫飄灑在空氣中，美麗無比。
時不時有一道道深紫光芒亮起，就像閃電，劃破淡紫的迷霧。而每一道深紫的光芒亮起，就會導致周圍的空間出現怪異的波動與扭曲，併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就彷彿空間在像玻璃般不停碎裂。
這是奧術炸彈爆炸后殘留的法力波盪。也正是因為這個，部落的士兵在加爾魯什統帥下重返塞拉摩后並沒有立刻進入搜尋可能存在的聯盟倖存者。殘存的法力波盪會對每一名進入其中的人員造成損傷，要是運氣不好剛巧被深紫光芒擊中，身軀便很可能會像玻璃一般破碎，因為那是能撕裂空間的可怕力量。
法力炸彈是由血精靈獨家提供的，他們儘管最為了解這顆超級炸彈的威力，但此刻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更被加爾魯什的計劃所震撼。
一片沉寂后，幾乎所有部落士兵都一起歡呼起來。
炸彈不僅消滅了整座城市，還將這個城市的建築和市民徹底清除得乾乾淨淨。
這令此刻站在這裡的所有部落士兵倍感興奮與激昂。
唯獨貝恩例外。
牛頭人本是愛好和平的種族，他打心底不願進攻塞拉摩這塊中立之地，儘管它名義上屬於聯盟的領地。更因為貝恩與吉安娜、與塞拉摩的某些人算是私交甚好，所以在接到加爾魯什進攻塞拉摩的命令后，貝恩甚至想直接拒絕。但加爾魯什已經接替薩爾成為了部落的大酋長，而他卻剛在父親身故後接手牛頭人部族，地位並不穩固，甚至因為瑪加薩的存在，加爾魯什可以借口他違背大酋長命令而直接剝奪其牛頭人酋長之位轉令瑪加薩代替。
貝恩不得不被綁架至這艘戰船之上。
此刻貝恩目睹著他曾經的朋友和無辜的平民在這奧術能量下灰飛煙滅，對這一切除了滿腔憤怒之外還有無限的悔恨。
就算無法站出來阻止，自己為何不能置身事外？至少，該與希爾瓦娜斯一樣，找個借口，自身堅決不參與到這一戰中來。
是，自己在牛頭人部族中的地位的確無法與希爾瓦娜斯在被遺忘者中的地位相比，遠沒有她那麼穩固。但那又如何？最多不做這個酋長而已。
「和平，還有可能么？」貝恩喃喃低語。
「世界從沒有永久的和平，只有永恆的戰爭。」加爾魯什拍了拍貝恩的肩膀，嘴角泛起一抹嘲笑，隨後放聲暴吼，「偉大的勝利！」。
加爾魯什吼叫著，他舉起了他父親曾經使用過的武器血吼，巨大的戰斧、鋒利的刀鋒在紫光中閃耀，「我統帥你們在北方城堡贏得了一場榮耀的戰鬥。現在，我又讓你們見證了一場更加輝煌的勝利。一切都已證明，我是個比薩爾更偉大的酋長，不久的未來，我，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將率領我們獸人一族，統治整個艾澤拉斯，將聯盟徹底抹除！」
「是部落。」一位顧問在這名已完全陷入狂熱的獸人酋長身旁低聲提醒。
「對，是部落。」加爾魯什從狂熱中稍稍清醒，連忙出言糾正了自己方才言語中的某些錯誤，儘管他的本心，也許並不認為那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