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之子

第1章 天之子

三輪皎月斜掛在雨辰星大衍帝國首都九天城上空,大衍皇帝李承隆眉頭緊鎖、面沉似水、背著雙手、用力捏著一方白色羊脂玉佩,在瑞雪宮寢室外長廊上來回踱步,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御林軍侍衛、大衍衛,都是小心翼翼的看著李承隆一舉一動,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聖駕,招來殺身之禍。

李承隆的目光飄向左側窗戶,執筆太監陳爾登見狀,連忙叩首,低著頭,顫顫巍巍的說道:「啟稟皇上,大祭司申老夫子在普度醫館等待他孫子出生,由禮部尚書孫斌大人主持感恩上蒼祭祀,孫斌大人深得申老夫子真傳,主持感恩祭祀,必得上蒼眷顧,天之子必將振興我大衍帝國,踏平三國,一統雨辰星,成就大衍帝國空前盛世!」

李承隆冷哼一聲,一甩袍袖,怒斥道:「小凳子,這個天才打造計劃是右相宋平寇、威武候戰無雙、申家學派當代老夫子申熙聯手組織大衍帝國各領域精英,消耗了不下萬兩黃金打造出來的,大衍衛上報,這次天之子計劃打造成功四位天之子,他們三個老匹夫的孫子也是天之子,朕很懷疑他們三個老匹夫是不是有謀權篡位的企圖!」

李承隆的目光瞥向跪在一旁的大衍衛統領韓凌雲,沉聲說道:「韓統領,傳我口諭,調集大衍衛精銳換便裝去普度醫館,幹掉右相宋平寇、威武候戰無雙、申老夫子申熙,以及他們三家的天之子,不準殺戮三家其他子嗣,不準暴露身份,嫁禍於那敵對三國的刺客,傲國、易國和鳳國虎視眈眈朕的江山,朕的朝堂正值用人之際,他們三家的子嗣可堪一用!」

大衍衛統領韓凌雲連忙不住的叩首,顫巍巍的說道:「啟稟皇上,我們大衍衛基本上都是戰家訓練出來的,剛裝備的火器性能不穩定,可以用重炮把普度醫館夷為平地,戰家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軀,幾炮下去必死,皇上是否允許卑職調用重炮……」

李承隆一腳踹翻韓凌雲,像驅趕蒼蠅一般揮退韓凌雲,冷冽的吼道:「韓統領,你真是枉費朕數年的教導,真是豬腦子,愚不可及,在朕的首都九天城用重炮,天下誰人不知是朕殺的先帝託孤重臣,你要讓群臣和天下百姓罵朕是昏君嗎?滾下去,領三十軍棍!」

這時,寢室里接生的女醫官發出兩聲連續的輕咳,寢室窗外的一名御林軍侍衛立即飛身朝著一個方向竄出去,三位御林軍侍衛接力傳遞出密令:「晨曦!」

禮部尚書孫斌接到傳遞來的密令,立即讓親隨釋放準備好的焰火陣,一條五爪金龍光影出現在大衍帝國皇宮上空,隨後,一聲嘹亮的龍嘯響徹皇宮。

李承隆聽到龍嘯,小跑到長廊窗檯,仰頭看到一條五爪金龍光影在三輪皎月襯托下逐漸消散,寢室中隨即傳出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寢室房門打開,女醫官抱著一名男嬰出來,面對李承隆跪下,雙手舉起襁褓中的嬰兒,恭敬的說道:「啟稟皇上,大衍曆3980年8月8日3點整,瑞貴妃娘娘為皇上添一龍子,得上蒼護佑母子平安!」

李承隆大喜,雙手抱過襁褓中哇哇大哭的男嬰,仔細端詳男嬰,發現小傢伙已有他的相貌輪廓,看到他,居然停止啼哭,笑著伸出小手去抓李承隆的長髯。

李承隆笑呵呵的逗弄著兒子,踹了一腳陳爾登,陳爾登會意的轉身吩咐道:「小尹子,速去傳令禮部尚書孫斌大人主持祭天儀式,不可耽誤時辰!」

尹姓太監向李承隆叩首后,小跑著傳令去了。

一名女醫官在御林軍侍衛保護下,帶來一名女嬰,跪伏在李承隆面前,謹慎的說道:「啟稟皇上,大衍曆3980年8月8日2點50分,慧貴妃娘娘為皇上添一龍女,得上蒼護佑母女平安!」

李承隆依舊逗著兒子,不屑的說道:「傳朕口諭,賜名李婉茹,帶回惠明宮好好撫養!」

女醫官謝過聖恩后,抱著長公主李婉茹回到惠明宮。

歌功頌德的祭祀樂曲響起,六畜貢品祭上蒼,香燭繚繞的煙氣中,一道隱約有文字閃爍的祭文極速飛上天空,消失不見。

那位尹姓太監匆匆寫下一行字,交給一名接頭的御林軍侍衛,便神色自若的回去復命了。

普度醫館外圍雄鷹戰盟的明衛和戰家的武林高手交叉警戒著,攔截下任何靠近的人或動物,那位尹姓太監的紙條遞到宋平寇手中,宋平寇展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黃龍欲吃寶木和神針,龍子降世。

宋平寇神色平靜,穩穩的將紙條傳遞給戰無雙和申熙觀看。

戰無雙低聲感慨道:「老宋,宋家的雄鷹戰盟手眼通天啊,小皇帝剛殺完親兄弟。登基不到兩年,根基不穩就打算殺先帝指定的託孤老臣,還真夠狠的,咱哥們撂挑子歸隱山林吧,讓他自己對抗三國的攻勢吧!」

申熙沒好氣的譏諷道:「戰瘋子,咱們三大家,都是嫡系旁系過千人的,拖家帶口上千人歸隱山林?皇上直接以剿滅山匪為名,使用火攻加上重炮,咱們能活下來幾名家人?你和老宋找個借口歸隱吧,我留下來,滿朝堂的官員都是我申家門徒,老夫又沒有把柄在皇上手上,無生命之憂!為了大衍帝國的長治久安,委屈三個小傢伙去北海府,暫寄養宋家旁系那裡吧!他們既然是天之子,老夫給他們起名宋聖、戰聖和申聖,兩位意下如何?」

宋平寇手撫長髯,雙目微閉,沉聲說道:「申老夫子,我家旁系宋震小傢伙的妻子,是左相張菊尚的庶出女兒,三個孩子的姓氏有可能會引起張菊尚老傢伙的懷疑,一旦上報皇上,皇上多疑,三個小傢伙還是有性命之憂的!先讓三個小傢伙全以其他姓氏掩蓋身份?」

申熙微微一笑:「老宋,你家這個旁系宋震可是不簡單的,要不我們三個老傢伙會選中他來撫養三大家族的未來之家主?宋震現在官職只是小縣令,他所管轄的北海府海豐鎮盛產海鹽和金絲燕窩,沒有城牆,是海盜和山匪經常光顧的海邊小鎮,那裡民風彪悍,歷任縣令不是被賊人砍了腦袋,就是被當地漁民趕出了海豐鎮,只有宋震穩穩做了兩年海豐鎮縣令,宋震小傢伙很有能力的,海豐鎮的環境也適合三個小傢伙在磨礪中成長!」

宋平寇經過申老夫子提起來宋震,難免想起來,十八年前,宋平寇領兵去鳳尾山追擊來犯的易國敗軍,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就黑下來了,一片密集的閃電落下來,一人抱不過來的古樹被燒焦,一隻灰狼受到驚嚇,放下口中叼著的小嬰兒,就倉皇逃竄進樹林。

宋平寇翻身下馬,抱起泥濘地里的嬰兒,看到小傢伙沒有被咬傷的痕迹,用小手抹去臉上的雨水,瞪著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宋平寇,咿咿呀呀說著什麼。

宋平寇很喜歡這個小傢伙,宋平寇驚奇的發現雨過天晴了,彷彿這場雷雨就是為這嬰兒的降臨,大衍帝國傳聞中這樣登場的嬰兒多半是妖精轉世,或是天上仙人下凡,宋平寇猶豫片刻,給小傢伙起名宋震,交給三兒子宋敏山那裡撫養長大。

宋平寇擔心宋震是天狼星這樣的災星轉世,並沒有讓宋震入宋家族譜,不想,宋震天資聰慧,文韜武略皆是精通,十六歲考取大衍帝國的狀元,因為沒有宋家的支持,加上老岳父大衍帝國左相張菊尚的打壓,被派遣到海豐鎮當縣令。

宋震到達海豐縣的第一天,就將裝神弄鬼的神婆扔進海里餵魚了,教導漁民用魚翅製造口味和金絲血燕燕窩完全一樣的假燕窩,免去了漁民攀爬萬丈懸崖採集燕窩的危險,又改良了曬鹽工藝,提高了鹽產量,指導漁民建造起佔地三平方公里的堡壘構造的住宅,既能防禦海盜偷襲,也能在房頂建造無土農田,解決了海豐鎮口糧問題,一系列改革舉措實施下來,原本不到五百戶的海豐鎮發展成兩千戶人家的大鎮。

天之子計劃啟動人和總規劃師都是宋震,宋平寇深感對宋震的愧疚,將雄鷹戰盟的八大節度使中東南節度使授予宋震,成為繼宋敏慶、宋敏山、宋敏林宋氏三雄之外,可以推心置腹、委以重任的大將。

戰無雙憂心忡忡的問道:「老宋、申老夫子,需要我安排一批門下精銳暗中保護嗎?雖說大衍王朝北海水師駐紮在距離海豐鎮十里地的琅琊鎮深水港,傲國和易國的水師優先打擊目標就不會是海豐鎮,成建制的海盜團不是北海水師的對手,也不敢來犯海豐鎮,但是萬一有個意外呢?沒有萬全的保障,我心中不放心啊!」

申熙哈哈一笑,一拍戰無雙厚實的肩頭,沉穩的說道:「戰瘋子,你以為老宋和老夫不在意這個天之子孫子?老宋的雄鷹戰盟一點都不比大衍衛差,連鳳國、傲國和易國都有雄鷹戰盟的人,申家門徒遍天下,聯合我們三大家族的實力,還有誰能在我們眼皮底下傷我們最看重的孫子嗎?」

戰無雙豪放的大笑:「哈哈哈!還是老宋和申老夫子詭計多端、老奸巨猾!」

宋平寇、戰無雙和申熙三位大衍王朝託孤大臣低聲暢聊著,十五米外三家的子孫晚輩小心翼翼的警戒著,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這裡地處九天城,城防軍隊完全掌控在大衍帝國皇帝李承隆手上,伴君如伴虎,不小心謹慎些,人頭怎麼落地的,都不知道!

大衍曆3980年8月8日8點整,戰聖誕生;大衍曆3980年8月8日8點6分,申聖誕生;大衍曆3980年8月8日8點8分,宋聖誕生。

宋平寇、戰無雙和申熙三人和兒子、兒媳仔細端詳襁褓中微笑的三個小傢伙片刻,給三個小傢伙帶上各自家主玉佩,招呼來親信護送三個小傢伙從九天城的城牆出城,乘坐馬車一路疾馳趕往海豐鎮。

九點整,李承隆接到大衍衛前來彙報:普度醫館里有宋家、戰家和申家的人哭嚎聲傳出,疑似三家的天之子夭折了。

李承隆嘴角劃出一道弧線,吩咐御醫和大衍衛24小時不間斷保護他的大皇子,如有半點閃失,滿門抄斬!

李承隆沒有在意眾位御醫和大衍衛哀求神色,徑直起身點了一隊大衍衛前去普度醫館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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