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斬門神

第二天

趙無涯剛起床，就不由眉頭直皺。

小青盜銀了？

有着六耳監視，小青的一舉一動幾乎無處遁形。

趙無涯腦海中，回想着昨夜小青與五鬼盜銀的經過。

雖然早有預料，可還是難以接受最後的結果。

最主要的問題，門神真的輸了！

門神在五鬼使用搬運術時，倒是顯現。

只是，與小青和五鬼的打鬥卻不敵，敗北了。

這是放水！

六耳昨夜可謂全程觀看，於是直接給出了判斷。

穿戴洗漱完畢，趙無涯往前堂走去。

想必，守衛庫銀的捕快兵丁們，還不知道，庫銀再次不翼而飛。

縣衙前堂

一番例行公事，對三班六房的所有人老生常談后，趙無涯讓李公莆隨他去檢查庫房。

一行人來到庫房，趙無涯與六房主事拿出鑰匙共同開啟。

幾乎不用清點，入眼的庫銀直接少了最前面的一排。

是的。

上一次來時，開啟庫房的第一眼，就是白花花耀眼的銀子。

如今，銀子不見，只有那一排放置銀子的架子。

「清點一下，少了多少？」

趙無涯心中雖然知道少了多少，可他自然不會當眾說出來。

為避免麻煩，該做的，自然要多此一舉。

一眾官吏與捕快收起驚呼聲，按照縣令大人的吩咐清點丟失的白銀。

「大人，又少了五千兩。」

半個時辰功夫，數據就統計出來，交到了趙無涯的手上。

趙無涯拿起數據單子，冷笑一聲。

隨即道：「升堂，斷案。」

升堂？

斷案？

一眾人等心中迷糊不已。

難道縣令大人知道作案真兇？

與趙無涯相熟絡的李公莆，這時候替其他人問出了心中的不解。

趙無涯退出庫房，指著房門上粘貼的兩尊門神，對李公莆一眾人肯定道：「本官要日審門神。」

審門神？

「大人萬萬不可。」

「我等凡人，如何敢開罪神靈？」

一聽趙無涯要審門神，所有人頓時就慌了。

在他們的意識里，還保留着舉頭三尺有神明，人不與天斗。

當然，趙無涯很清楚自己的行為會引起的反應。

只是，他們的地位不夠，不清楚如今的朝廷，一直保留着人族與天爭鋒的傳統。

神仙又如何？

神仙難道就能高高再上，為所欲為？

而且，上次供奉門神時，已經交代了，所謂的先禮後兵。

老話就說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至於，門神昨晚為什麼要放過與小青和五鬼，這就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

現在的趙無涯，可謂佔盡了天理，即便官司打到天上，趙無涯只能對門神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真以為趙無涯不清楚，不明白？

兩頭的好處有那麼好拿的！

燙手啊。

不理會眾人所勸的趙無涯，一意孤行，要在審門神這條路上一去不回，着實讓整個縣衙為之震動。

前堂

趙無涯讓李公莆撕下的門神，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就那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看了看，大堂兩側的官吏捕快，趙無涯心中暗暗搖頭。

他們對神靈的懼怕，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裏。

神靈又如何？

他趙無涯就要審神靈，還要斬神靈。

所謂，為人或者為神，都莫做虧心事，因為善惡到頭終有報。

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

抬頭看了一眼大堂外的天色，趙無涯朝整個縣衙里，唯一一位發自內心支持自己的李公莆點點頭。

李公莆見此，高聲唱道：「威武。」

隨着李公莆開頭，其他捕快不管願不願意，在縣令與捕頭的淫威下，也不得不跟着唱出了聲。

「威武！」

「拍。」

趙無涯一拍驚堂木，整個縣衙頓時清靜下來。

「今日開堂，問罪堂下二神因玩忽職守，以至庫銀丟失之大罪。」

「按照朝廷律法，今判你二神斬立決。」

「可有狡辯？」

趙無涯一頓操作猛如虎，直接定案后詢問被告。

被告自然無法應答。

趙無涯卻不理會，只當是俯首認法。

「李公莆何在？」

「卑職在。」

「請斬神劍。」

「諾。」

兩人一問一答后，李公莆按照趙無涯之前的交代。

轉身去到偏房，從一位陌生的年輕男子手中接過一把，看起來，摸起來都像是木質打造的寶劍。

這年輕男子，自然是六耳所化，木劍，便是楊柳劍。

李公莆取了劍回到大堂，趙無涯朝他沉聲問道：「李公莆，你可斬門神否？」

「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卑職奉命斬神，有何不可！」

李公莆鏗鏘有力的回復道。

「大善。」

趙無涯很看好李公莆不畏神靈這一點。

從一開始「鎖拿」門神，到如今堅定不移的執行命令，李公莆是整個縣衙除了趙無涯自己以外，唯一一位無所畏懼之人。

李公莆可不是無知無畏，他可是親眼見過神靈漠視人命。

「斬。」

趙無涯沒有多餘的廢話，一拍驚堂木，直接下令。

「諾。」

李公莆走到門神所躺下的位置，按照趙無涯判定的腰斬，舉劍朝門神畫像的身子砍去。

頓時，一道青光閃過，只見門神畫像已經一分為二。

不等眾人疑惑，剛才的青光從何而來，李公莆已經朝着另外一副門神畫像舉劍砍下。

隨着兩道青光眨現后，從兩幅一分為二的門神畫像中，竟然流出了紅紅的鮮血。

一股血腥味，迎面而來。

這還不是讓眾人所驚懼的。

只見，畫像中的門神，不光好像真被李公莆所斬殺了一般。

突然傳入眾人耳中的兩聲慘叫，頓時讓所有人毛骨悚然。

隨着慘叫聲連綿不絕，突兀的一道喝罵聲，以及無限的威壓顯現后，立馬大堂中，除了手握楊柳劍的讓所有人撲通跪地。

「大膽凡人，竟敢私設公堂褻瀆生靈。」

「你是何人？」

趙無涯一開始也不好受，看着那憑空出現的「人」所帶來的壓迫力，直冒冷汗。

好在，偏房中的六耳及時出手，才不至於讓趙無涯像其他人一樣狼狽不堪。

「本神乃日游神。」

「你這凡人縣令……」

不等日游神說完，趙無涯一拍驚堂木，粗暴的將其打斷。

「大膽，你區區一介毛神，竟敢私闖公堂，當斬。」

「李公莆。」

「卑職在。」

「斬。」

「諾。」

手握楊柳劍的李公莆，無法感受其他人身上的壓力。

原本還在疑惑，還在驚訝的他，聽了趙無涯的命令后才回過神。

看了看，突然出現在公堂上，自稱日游神的神仙，李公莆吞了吞口水。

回頭望着高坐在明鏡高懸匾額下的趙無涯，李公莆眼神中滿是詢問。

「愣著幹什麼？」

「斬。」

趙無涯沒好氣的瞪了李公朴莆一眼，沉聲說道。

「諾。」

李公莆不在猶豫，轉身緊了緊手中握著的寶劍，帶着堅定的眼神慢慢走近日游神。

「我乃日游神，你敢殺我？」

日游神這時候的臉上滿是慌張的，眼神中更是驚恐。

一動不能動的他，早已沒了剛才出現的神氣，只能出聲朝李公莆呵斥。

「有何不敢。」

李公莆在日游神出口后，停頓了兩秒，回過神后舉劍就砍。

「噗」的一聲后。

撞在劍口下的日游神，因為自己的莽撞，最終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