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苓白了吳忌一眼，然後就像是什麼話都沒說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又低下頭默默地吃起水果來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說的嗎？這一會子就不認賬了，剛才你還稱自己什麼仙姑來著……吳忌在心裡嘀咕，可又不想和白苓爭辯，怕惹惱了白苓，她一不高興，一個人便走了。

如此一來，自己要是在酒吧里喝醉了，恐怕連個送自己回家的人都沒有了。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跟這蠻橫不講理的白苓計較下去，是沒有結果的，就這樣吧……吳忌打定主意后，開始慢吞吞地咽下口中的點心，然後又將雞尾酒端起，喝了一口。

這時，幾個十多歲模樣，身著花花綠綠衣裳的孩子，嬉鬧著走到吧台前。

一個頭髮梳理得亂蓬蓬，並染成黃色的，模樣有幾分俊俏的小男孩，做在了白苓身邊的高腳凳上，而另外幾個孩子似乎在舞池中沒跳夠，一到了吧台前，就機械地舞動著身姿，跳著類似邁克爾傑克遜跳的舞。

黃頭髮小男孩，隨手揮出打了個響指，距離這個小男孩五六米遠的，站在吧台內的調酒師，向他這邊看來時，微笑著點頭，走到他面前。

到了黃頭髮男孩近前，「先生有什麼吩咐？」這個調酒師禮貌地問。

「來杯小杯的威士忌。」小男孩說。

調酒師有些不確定，又重複著問:「您確定？」

「當然。」小男孩果斷地回答著，彷彿他經常喝小杯的威士忌似的。

但是從調酒師的語態上判斷得出，調酒師並認識這個小男孩，興許這孩子，是看了電視上什麼英雄人物，在酒吧中，點了小杯的威士忌，所以他才效仿。

調酒師遲疑了一下，但是還轉過身，從酒櫃中，拿出一瓶寫有洋文的酒，然後又從吧台下拿了一個小杯子，他打開酒蓋，將酒倒入小杯中。

「先生，」調酒師蓋上酒蓋，然後攤開手掌，到了小杯旁邊上時說，「您要的威士忌好了，請慢用吧！」

然後這調酒師一轉身，就又將酒瓶放回到酒櫃中。

這個黃頭髮的小男孩極其有意思，像是快手，或者是好看視頻當中的俄羅斯酒蒙子那樣，先是端起酒杯，聞了聞小酒杯中泛著淡黃色威士忌的酒香，然後側過臉去重重吹了一口氣，說過類似八耶合勒的話后，一口就將小杯中威士忌喝光了。

「再來一杯威士忌。」黃頭髮小男孩說，目光卻直勾勾地瞅著酒櫃中的威士忌酒瓶，彷彿下一刻，他就會翻越吧台，自己去拿酒櫃中的威士忌喝光似的，眼中露出了渴望。

調酒師剛要關上玻璃櫃門，卻聽到小男孩要酒，於是他乾脆就把威士忌拿出來，轉身端到小男孩身前，又為他倒了滿滿一小杯的威士忌。

「先生慢用。」像是剛才一樣調酒師倒完了威士忌，很有禮貌地說。

這個小男孩，廢話不多，像是剛才一樣，端起酒杯，看著杯中酒蕩漾的酒花，散發出來的陣陣的香氣。

而在黃頭髮小男孩身邊幾個正在跳邁克爾傑克遜舞蹈的孩子見黃頭髮小男孩，又要將這小杯威士忌一口喝光，於是互相對視一眼，其中剃了個光頭的男孩，一步就走到黃頭髮男孩身前，伸手就奪過黃頭髮男孩手中酒杯，學著這個黃頭髮小男孩的樣子，聞了一下酒杯中溢出的威士忌酒香，說了一聲八耶合勒，就抿了一小口小酒杯中的威士忌。

此後他將杯中酒遞給了身邊的夥伴。

那幾個小男孩學著喝下威士忌孩子的樣子，依次說過八耶合勒之後，又將手中的酒杯互相傳遞給了彼此。

轉眼，小酒杯中的威士忌就被他們喝個精光。而後才紛紛在吧台前坐成一排，望眼欲穿地看著酒櫃中的威士忌。

這時，白苓往吳忌身邊靠了靠後，嘴差不點就貼到吳忌耳朵輪廓上。

「吳大經理，這幾個孩子是哪兒的人吶？」

吳忌沉吟了一下。

「可能是東北琿春的，」他說著，似乎又不肯定，伸手撓了撓頭髮，「瞅著喝酒的樣子，應該就是那兒的。」

「東北人喝酒都是這個樣子的嗎？」白苓眼眸子閃亮，彷彿對東北人喝酒很感興趣，但是吳忌卻知道，東北人喝酒，卻不是像這幾個孩子這樣，學著俄羅斯人喝酒的方式，東北人喝酒，划拳，敬酒是有規矩的，與這幾個孩子喝酒大相徑庭。

至於俄羅斯人喝酒，原先吳忌也知之甚少，但是自從從4G手機百度上看到，俄羅斯酒蒙子喝酒的方式后，他這才大致上有了一些了解。

「不是，」吳忌肯定地回答。

然後，他腦海中又搜索了一下記憶碎片，這才又接下去補充著說道:「這幾個孩子，差不多就是吉林省的，或者是黑龍江省的，也說不定。吉林和黑龍江與俄羅斯邊境接壤，不少的當地人又與俄羅斯通婚呢。」

似乎是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吳忌話說到這裡，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說:

「所以，這些孩子才沾染了俄羅斯喝酒的風俗。」

想是吳忌思維深沉，就忘了白苓就在自己的耳邊上，似又有什麼沒說完的話，想要再對白苓說，於是他乾脆扭頭。

可是這一扭頭，到不要緊，到是把沒有一點防備的白苓給害的慘了。

吳忌扭頭，說話，動作非常的連貫，可當他頭扭過時，嘴卻正好親在白苓嘴上，竟把要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四目相對之時，兩人目光中都露出怯生生的羞澀，看來這兩人都是初吻，而兩人面頰上也都生出了紅暈。

白苓趕緊做正了身子，去看吧台上的雞尾酒酒杯，而吳忌則顯得有些茫然失措，他彷彿被電流電著了一般，獃獃地看著白苓愣住了神了。

「你們搶了我的酒喝，我卻沒酒喝了。」黃頭髮的男孩聲音有些沙啞，一點也不像是十五六孩子的嗓音。

但是其他孩子的話，卻印證了吳忌的判斷:

「你哥哥在中俄邊境上做貿易，又娶上俄羅斯的洋媳婦，一人一口小酒兒，就讓你這麼小氣嗎？」

「你哥哥掙了多少錢，又給了你多少？」

「兄弟，別這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