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來者

第117章 ?來者

忘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幾本功法就算在幽冥界修士眼裡一文不值,但好歹也是貨真價實的仙界道統遺存,且又是修鍊功法中的上乘功法。最重要忘情是非常想知道這幾本古籍中所記載的法決神通是否完整。實在想不通那神秘修士為何要將它們全燒了,難道就因為《玄空破》一本被忘情所得?且從他能夠命令丑倌這一點上就不難判斷,此人或許就是黑玉坊真正的主人。

丑倌:「您是說燒了?可……」

丑倌話還沒說完,一隻巨大的魔爪便從他的腳下冒了出來,丑倌的手腳被溢出的魔氣死死纏住動彈不得。作為一名遁天修士按理來說不應該會如此狼狽。這種情況要麼是對方在他身上種下了某種咒印類的法術,要麼就是對方修為比他深厚太多,丑倌眼下的情況則是屬於後者。其實遁天四境的修士因境界高低所帶來的強弱之分非常明顯,通天、踏天、涅天、遁天四境之中除卻通天境與洞神境區別不算特別大之外,其餘每個境界的變化都要比前一個境界大很多。

衛刑丘本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就在這魔爪出現的同時,他能明顯感覺出此人和之前出手打斷忘情與丑倌的修士並非是同一人所為。

衛刑丘:「這丑倌並沒有做錯什麼,說到底不過是想確定你的命令而已,你又何故妄定他之生死?」

「衛公啊衛公,本座還在想您究竟要作壁上觀到什麼時候。怎麼一向冷漠無情的溟泉君居然也會在意起他人的生死了?」

衛刑丘:「你要燒書便燒,休要耽誤了拍賣,老夫還當這兒的主人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手下敗將!老夫來這兒的目的是賞寶拾遺,可不是來看你如何懲治家奴的!」

「好好好,看在衛公的面子上本座且先饒他一命!」

一陣幽藍色的魔焰自那魔爪掌心竄出將六本功法瞬間燃燒殆盡。忘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沒有餘力去阻止。緊接著那神秘修士又開口說到

「衛公,您可是在找黃泉水?本座送你一瓶就是了,只不過有個小條件。」

衛刑丘:「你想威脅老夫?!」

「豈敢豈敢,只是本座有兩位至交好友想在拍賣會結束之後和衛公商量些事情罷了。」

衛刑丘:「哦?老夫只需黃泉水,你先拿出來再談不遲。」

衛刑丘話音剛落,一個漆黑的瓶子便懸浮在了他的眼前,衛刑丘拿過瓶子確認是黃泉水沒錯之後開口說到

衛刑丘:「換個地方。」

話音剛落,一陣炫目的白光忽然升起把整個黑玉坊都給吞沒了,衛刑丘此時雖面不改色,可心裡仍不禁暗嘆對方竟懂得如此玄妙的傳送陣法。不一會兒待白光漸褪,衛刑丘已是身處在一十分華麗的洞府中,尤其是府內的一張四方碧玉龍紋桌尤為顯眼,而玉桌周圍正好端坐著其他三個風格迥異的修士。衛刑丘將目光移至自己正對面那人的身上,在片刻打量過後他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即刻變為明了,他慢慢走過去坐在玉桌前端起了桌上的茶盞淺呡一口后說到

衛刑丘:「老夫還當是誰,原來是白棠樓的玲瓏子掌柜,失敬失敬。難怪公孫我兒有這般豪氣竟出六十兩神晶卻只是為了買簇幽幽火光。」

其餘三人之中唯獨玲瓏子一身行頭上下皆白,雖然四人中以他的實際修為最低不過洞玄期而已,但他巧妙地利用身邊二人的氣息瞞過了衛刑丘的神識探查從而將他也誤以為成了遁天修士。衛刑丘心中盛讚其不愧是麒麟血脈的唯一傳人。

話頭至此,那另外兩人可是實打實的遁天修士無虞。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臂膀健碩,身穿朱玉玄雲錦袍,肩披血色暗紋獸皮,未見其佩帶任何兵刃法寶,確有一若隱若現的凶神魔影在他身後左右游曳、飄忽不定。此人算是衛刑丘在幽冥界最不想見到的幾個人之一,同時他也是方才黑玉坊拍賣會上與忘情爭書之人,乃是自幽冥城主風琋以下被其餘同道奉為幽冥界三大高手之一的逍遙王——公孫壽。

公孫壽:「衛公,本座早就說過,城主深諳帝王之術,不知衛公如今自食其果的滋味如何?」

衛刑丘:「公孫我兒,老夫看在玲瓏子掌柜的面子上不與你爭這番口舌,老夫自有老夫的行事之理,且輪不到你來挖苦!卻不知是誰被老夫打入一十八道血枯掌勁,花了近萬年閉關方才痊癒,你的修為好歹與老夫一樣,可說出去著實丟人啊。」

公孫壽:「衛公,本座眼下甚是技癢,頗想領教領教這血枯掌是否還能讓本座接著閉關九千載!」

兩人相隔還不到三尺,公孫壽突然打出一拳,其身後的魔影順勢一撲,拳風襲來,其聲猶如滾滾雷霆。衛刑丘臂膀一震抬手便是一掌,掌勁猩紅可見,卻正好被撲來的魔影給擋下了。他不慌不忙又向著魔影推出一掌,手掌透體而過瞬間便將那魔影震退,此時他與公孫壽正好拳掌相接,一時之間難分伯仲。他們倆雖都未出全力,但四周的空間已經開始逐漸被他們相互碰撞的拳掌之力所扭曲。

這時只見玲瓏子眉頭微微一皺,他身側坐著的另外一名修士便緩緩起身走入二人的拳風掌勁之中。此人渾身上下皆被一層朦朧的魔氣所籠罩,故難以看其清相貌。此人只扭頭看了公孫壽一眼,僅一瞬間便將他的魔氣吸了個一乾二淨。魔影怒嘯一聲轉而攻向此人,可他僅憑著一絲從身上溢出的魔氣輕易就栓住了魔影,公孫壽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卸去了衛刑丘的掌勁說到。

公孫壽:「前輩手下留情!」

衛刑丘也怔住了,就在公孫壽卸去自己掌勁的同時他同樣也撥開了公孫壽的拳勁。雖說此人出手並非是針對他,但面對此人時打心底里傳來的恐懼和絕望之感,對衛刑丘來說恐怕已數十萬載都不曾有過了。那人看著脫力的公孫壽開口說到

「他的魔道修為更為深厚……悲恨、冷漠或許你也懂,但你卻不懂執著和信念,所以你永遠都贏不了他……」

公孫壽聽完這話之後偏過頭看著衛刑丘,眼中充滿了不甘,他雖認為自己不輸衛刑丘半分,但這番話他卻不得不聽。此人不僅修為境界比他們倆都要高,而且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真理一般讓人無法忽視。這不僅是魔道本源的感染力,亦是種法則之語,說明此刻在幽冥界之中,連幽冥城主風琋對魔道的掌握和理解都不如他。衛刑丘用驚訝的眼光看著正在悠然品茶的玲瓏子后微微點了點頭,對此心裡已有了答案。

玲瓏子用目光掃視過三人後嘴角一揚,一邊端詳著手中的茶盞一邊說到

玲瓏子:「衛前輩果然厲害,這麼快就明白過來了。玲瓏之前還擔心若被那些虛名浸淫地久了,您會不會也像風家那兩兄弟一樣變得遲鈍,好在您並沒讓玲瓏失望。」

衛刑丘:「玲瓏子掌柜不是要與老夫商量些事么?且先說說看是什麼事吧,老夫洗耳恭聽。」

玲瓏子:「既然衛前輩心裡已有了些答案,那玲瓏就不繞圈子了……在下認為這幽冥界是時候該換一個新的主人了。」

衛刑丘臉上沒有太多的驚訝,他似乎早就猜到了玲瓏子會說些什麼。他將目光移到那神秘修士的身上后開口說到

衛刑丘:「玲瓏子掌柜說的是他么?可依老夫看來,這位道友恐怕尚不足以能夠撼動幽冥城主之位。」

玲瓏子:「衛前輩說笑了,魔蛇是瞧不上這些虛名的,玲瓏的意思是……」

這個時候玲瓏子用手指了指衛刑丘之後又看了一眼公孫壽,可兩人皆是一頭霧水。不一會兒,公孫壽忽然間神色大喜說到

公孫壽:「玲瓏子掌柜,你是打算讓本座……」

衛刑丘:「公孫我兒,痴心妄想也得有個限度,老夫相信玲瓏子掌柜的意思是需要你我二人合力方能完成此事。」

玲瓏子:「妙哉妙哉!佩服佩服!誠如衛前輩所言,正是如此。就是不知若有我白棠樓在背後支持,逍遙王可願意在幽冥界開宗立派?」

公孫壽:「開……宗?立派?本座自入道之日起便以散修自居,從未有過任何宗門道統傳承不說,更不清楚該從何入手啊。」

玲瓏子:「逍遙王不必擔心,從人力、物力、財力再到門規、道統我白棠樓皆會一一安排。今後逍遙王依舊是逍遙王,玲瓏要的是您在幽冥界的威望和號召力。如此一來,只要有了宗門傳承,那您就是為了幽冥道統能夠傳承下去的一代宗師,日後辦起事來也才能算得上是名正言順。否則難免會落人口實說您是謀權篡位、覆滅道統之輩。畢竟玲瓏的目的也並非是要顛覆幽冥。」

衛刑丘:「玲瓏子掌柜說笑了,此舉和顛覆幽冥其實並無區別。」

玲瓏子:「衛前輩說笑了,諸界之中有許多所謂的規矩其實已然過時甚至成為了修士們證道之路上的沉重枷鎖,致使強雄凋零、庸弱遍野。逍遙王能以散修身份躋身幽冥三大高手之列實屬奇才,縱觀道史也不見得有幾人能有此成就。可畢竟是獨木難支,在幽冥界內如不能為其所用,則棄之不如除之,雖說這是風琋一貫的御下之道,可就是不知時隔九千餘載,逍遙王此番出關在幽冥界還能逍遙多久?」

公孫壽:「……唔,玲瓏掌柜所言甚是,本座的確也該換個活法了,要今後都是躲躲藏藏的日子……唉……那一切就有勞玲瓏子掌柜,此事本座應下了!」

玲瓏子站起來漫步走到了衛刑丘的身後,也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本古籍一邊看一邊說到。

玲瓏子:「衛前輩,玲瓏早些時辰驚聞您辭去了九淵之位,如此局面,想必您胸中已有了萬全之策加以應對,否則也不會行如此草率之事。不過……據玲瓏所知,您的子侄目前尚是幽魂之體,外加您在黑玉坊買的都是些引魔回魂之物……這事兒其實不難聯想。可您一人倒還好說,單憑血枯之威要想脫離幽冥掌控也絕非難事,可若算上您的子侄,恐怕……」

衛刑丘:「玲瓏子掌柜不愧為麒麟血脈傳承,頗具乃師當年風采。老夫性命無關緊要,只不過海兒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玲瓏子掌柜不必兜圈子,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玲瓏子:「好!玲瓏斗膽猜想,恐怕比起挺而走險每日東躲西藏,能夠讓令侄安心在幽冥修鍊才是衛前輩所期望的吧?玲瓏提議不如讓令侄拜入逍遙王門下,其安危自然會由我白棠樓來庇護,而衛前輩則專心與風琋在幽冥界周旋即可,魔蛇會與您同行。」

衛刑丘:「……老夫如何信你能夠護得海兒周全?」

這時候玲瓏子從虛空中拿出了一個錦盒將其放在玉桌上,衛刑丘打開錦盒之後瞳孔瞬間放大且微微顫動,此時此刻恐怕這世間再無任何寶物能比盒子里的東西更加讓他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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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海緣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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