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夜刀客

見賊首已逃，少年也不再追趕，右手一揮，手中金刀消失於虛空之中。此時石龍從巨岩后慢慢走出，臉上尚有驚恐之色，片刻才平復。

「多謝壯士相救，石某感激不盡！」石龍雙手作揖，向少年道謝，「不知壯士如何稱呼？」

少年道：「不必言謝。在下姓吳名澤。初入此地，只是剛好碰上，舉手之勞罷了。」說完，吳澤便準備離去。

石龍略作沉思，笑道：「壯士有恩於我，我怎可不報？再者萬一賊人未曾離去，壯士若此時離開，我便必死無疑啦！不如壯士隨我一同進城，到石某府上，讓石某略盡地主之誼，也算報個救命之恩。」

吳澤細想也是，所謂好人做到底，就再護他一程。「如此，多謝！」

半日後，已至風謠城。兩人下馬入城。

這風謠城雖小，但是人口興旺，市集飯館賭坊一應俱全，倒也有繁榮之景。

只有一點讓吳澤在意，「石兄，這城中各大牆壁，為何貼有如此多的尋人公告？」

「吳少俠不知，風謠城這兩年來，總有人無故失蹤，毫無徵兆，有精壯男子，也有妙齡少女，連官府也不知道緣由，恐怕是被山賊掠去了吧。」

話未畢，四周百姓認出石龍，竟紛紛上前恭敬鞠躬，「石老爺好！」就連九歲孩童，也是親切喊道：「石伯伯，石伯伯！」

石龍笑容和藹，一一回應。突然石龍對旁邊一位老嫂說道：「王大嫂，您女兒失蹤已有兩月，我雖四處託人找尋，但。。。哎！請原諒石某未能找回令嬡！」

王大嫂掩面而泣，感動地說道：「多虧石老爺這兩個月的接濟，老身獨自一人才能活下來！老身又怎敢責怪？」

眾人也是附和石龍宅心仁厚，為百姓之福。

吳澤心中也是一喜，自出山林之後，這一路看到的儘是強權當道，民不聊生，今日總算遇到一位大善人，而自己有幸救他一命，也等於救了無數百姓。

片刻后，石府已到。

進入府中內堂，石龍坐於堂上，而吳澤則坐其對面。

吳澤抱拳作揖，說道：「石老爺，您已安全到府，在下任務完成，就此告辭。」

石龍見狀，連忙拉住吳澤之手，笑道：「吳少俠，方才還稱石某為石兄，怎麼現在就已改口了？是不是石某配不上與吳少俠稱兄道弟？」

吳澤聽出這只是石龍的玩笑話，故實話回道：「石老爺胸懷百姓，這城中百姓對您是無不尊重，我吳某一個江湖浪子，如何敢與石老爺稱兄道弟？只怪我遲鈍，失覺了您的身份，實在慚愧！」

石龍卻是搖搖頭，依舊笑道：「吳少俠謙虛了。方才也是聽少俠說是初到此地。看少俠風塵僕僕，想必身上也不富足。我有一個提議，正好府中護衛首領身亡，而吳少俠不僅武藝高強，而且俠肝義膽。如若不棄，可願否擔任石某人府中護衛首領一職，石某定不虧待！」

吳澤心想，石老爺此言並不假，自己初入江湖，而往後也來日方長，確是需要錢財，不如在此就職一段時間，攢些銀兩，也好方便日後行走江湖。

於是吳澤起身抱拳道：「既是石老爺的盛情相邀，在下必定竭盡全力，保石府安寧！」

「哈哈。如此，甚好！這幾日去了周邊村子發放救災物資，府中累積了不好雜事，我需先去處理，吳首領請自便，待會下人自會安排好一切。」

石龍大笑道，起身準備離開，突然，身體一頓，像是想到什麼事情，回頭對吳澤說道：「府中後院乃是祖上先人埋骨之地，故為府上禁地，望吳首領切勿踏足！」

「在下明白，請！。」

於是，吳澤便在石府暫居了下來。平時倒也沒什麼事，府中自有一眾手下看護，吳澤倒也有所清閑，便是常去城中閑逛。而石龍若要外出，則必會帶上吳澤。

城中的尋人公告又增加了三張，失蹤的竟全是年輕女子，吳澤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官府似乎是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每次都是出去搜尋一天後，回來便以失足落崖身亡或是被山賊掠去結案。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來，石府倒也平靜無奇，府上眾人各司其職，一片祥和。

但有一點令吳澤有些在意，便是這石老爺人雖在府中，卻整日不見人影。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吳澤也不便深究。而石龍對吳澤也是甚為滿意，所給酬勞竟遠超上任首領。

又是一個夜晚。夜色正濃，滿天繁星，卻無一點微風。

吳澤巡視完石府後，回到房間，準備躺下稍作休憩。

此時門外，樹枝微動。這無風之下，為何樹枝會動？竟是有人踏空而來，雙腳稍踩枝葉，引得樹枝微抖。

緊隨着一道人影降落，石府中兩名守衛已應聲倒地。

「有殺氣！」房中吳澤突然睜開雙眼，空氣中微妙的波動令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吳澤立刻衝出房門，卻正與一漢子四目相對。

只見此人身着紅袍，握刀而立。濃眉方臉，中等身材，長得結實魁梧，濃密的絡腮鬍留至兩鬢。

臉上雖無表情，但那一雙眼睛如狼一般，在夜色下竟像是透著紅光，令人不寒而慄。

吳澤心念一動，俠刀已握於手中，揮刀指向那人，厲聲喝道：「你乃何人？夜闖石府，有何目的？」

府上護衛聽到響動聲，立即集合到了此處，圍住刀客。

只見刀客並不作答，緩緩舉刀至胸前，稍作停頓，突然，化作一道人影，襲向眾人。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皆已紛紛慘叫着倒下，只有吳澤看清了情況，竟是刀客的瞬間斬殺！皆是一刀斃命，出招之快、之狠，令吳澤也大吃一驚！

這，簡直就像是，一頭在月色下捕食的猛獸！

只消一瞬，眾護衛全滅。而刀客並未遲疑，直接揮刀斬向吳澤天靈蓋。

刀勢轉瞬而至，吳澤立馬橫刀身前，擋住了刀客的攻勢，刀威的碰撞引得四周樹崩石飛。

只見刀客依舊面無表情，冷冷說道：「我來取石龍的人頭。」

說罷，一個掃腿踢飛吳澤，然後踏空翻身，直取後堂內院——石龍的居所。

「不好，石老爺有危險！」

吳澤也是立刻起身，踏空飛上屋頂，緊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