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典雅的惡魔

舞台之後，一個溫潤的女子的聲音問：「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另一個恭敬的女聲回答。

「好，那我去請先生來。」

我坐在舞台邊緣，聽著一個腳步聲越來越遠，一個腳步越來越近。

隨後一個身穿七彩霞衣的女子款款行至舞台中央。

這女子容貌端麗，舉止悠然，面對台下的孩子微笑一禮：「各位妹妹安好」

孩子們立刻站定還禮「霞兒姐姐安好。」

這時候，站在第三排側位的崔雅之身子微側對一邊的楚小原道：「仔細看好了，霞兒姐姐要跳舞了。」

楚小原看了崔雅之一眼，而後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舞台上。

而就在此時舞台之上，輕紗微垂，將這位叫做霞兒的女子朦朧在了薄紗之後。

曼妙的身姿，隨著台側琴瑟之聲舞動了起來。

初段時，婉約柔軟，若春風拂柳，沐沐暖陽。

中段時，蕭颯張揚，似狂風大作，風雨飄搖。

末段時，零落哀垂，如秋葉黃花，寂寂殘燭。

結尾處，擰身蜷體，化枯樹孤根，素雪無聲。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這位叫做霞兒的女子用身體演繹得淋漓盡致。

第一次看到如此場景的楚小原，簡直驚呆了，原來肢體語言也可以這麼表達的嗎？我看著他晶亮的眼睛，似乎讀懂了他此時的心境。

「五情先生」

突然的所有的孩子再次向舞台行禮，把我和還在發愣的楚小原嚇了一跳。

但好在楚小原下一秒就反應了過來，立刻學著崔雅之的模樣，行禮下拜，我也迅速轉身。

此時台上站著的已經不是霞兒，而是一個典雅出眾的美麗女子。

當美麗女子的眼睛看向慢了一拍的楚小原的時候。

崔雅之眼睛一閉，小聲道「完了」

「怎麼了？」楚小原側頭用口型問崔雅之，然而崔雅之卻根本沒看他，這讓楚小原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舞台上那位五情先生，已經開始點名了。

「夢甜甜，崔雅之，你們兩個到台上來」

「是，先生」崔雅之恭敬地答，而後用極小的聲音站在楚小原身後叮囑「低頭，少說話」。

楚小原立刻聽話地低下了頭，至於說話，他哪裡還敢說話，本就是悄悄溜進來的，不說話都要露餡兒，說話不就等於找死。

我看著楚小原緊張地在我身邊路過，待到走到台上，他額角的汗珠都快要緊張得滴下來了。

我站在舞台邊緣看著這一幕，心也跟著狂跳。

「我的天，難道是要被發現了嗎？可是小原今天找我的時候，好像很歡樂的樣子，難道還有什麼轉機不成。」

我帶著一點兒猜測，繼續看了下去。

那邊，五情先生先是看了面前兩個孩子一眼，或許是因為夢甜甜一直都是靦腆的性子，所以就算夢甜甜一直低著頭她也沒打算糾正，只是問了一句：

「前日，要你們做的練習，如今做的怎麼樣了？」

此話一出，楚小原立刻綳直了身體，目光也瞥向了崔雅之，很明顯，他不知道啊！

還好，崔雅之已經先一步做了回答：「回先生，我們已經練好了」。

「哦？練好了？那夢甜甜呢，也練好了？」五情先生看向站在崔雅之身側的「夢甜甜」，話語中明顯帶了一絲驚訝。

這驚訝的語調是怎麼回事兒，楚小原聽這麼一問，簡直蒙圈，他這是應該回答好還是不好了，他連夢甜甜都不認得，怎麼可能知道她練得怎麼樣。

就在楚小原想著怎麼回答的時候，崔雅之又救了他，她說：「回先生，甜甜也已經練好了，我和她一起練的。」

「哦？」五情先生若有深意的哦了一聲，視線卻放在了楚小原耳朵上的那顆痣上。

崔雅之的視線也移了過去，我站在台下都能聽到她緊張的心跳。

雖然楚小原耳朵上那顆痣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我總有一種，她已經識破了的感覺。

而就在崔雅之顫抖著嘴唇，就要坦白的時候，那五情先生卻說：「既然如此，那你們今日就在留台上來給台下的姐妹做個領首吧！」

「啊？」崔雅之驚訝抬頭，可是當她看到五情先生的臉之後，又立刻低下來，乖巧地回答了一個「是」

「好，那我們今日的練習，就從現在開始吧！霞兒，你帶著他們回憶一下前日的功課。」

五情先生對著已經在後台準備好的霞兒說。

「是，先生」剛剛跳了一支舞蹈的霞兒，立刻從後台走了出來，此時她已經換了一身如雪的白衣。

霞兒上台，五情先生也離開了他們身邊，趁著這個空檔，崔雅之立刻說，「你左邊，我右邊，跟著做，別露餡」

「啥啊？」楚小原迷迷糊糊的走了左邊，在看到崔雅之和霞兒的站姿后，立刻也現學現賣地站好。

天知道，此時此刻楚小原緊張的冷汗直接都滑到了耳朵邊兒上了。

他今日就是想看看舞蹈，尋找修魂方法的，沒想過這麼多啊！

還有前日的練習，她們練了什麼，楚小原怎麼可能知道，他一個剛學了幾天的半吊子，最多是昨日剛剛在楚煥哥哥那裡惡補一宿，這一做豈不是要露餡。

而就在楚小原胡思亂想之際，自台下一根小竹杖伸了過來，輕輕敲在了他的腳邊「站這裡」

楚小原聽到這聲音，差點兒腳軟，這聲音，不是五情先生又是誰呢！

楚小原下意識抬眼一看，而就在他與五情先生對視的那一刻，不只是他，包括站在另一側的崔雅之和我都在心裡慘叫了一聲「完了，被發現了。」

因為五情對楚小原輕聲說「這位弟弟，我不管你為什麼來我的舞坊，但是既然你是夢甜甜，那你就只能是夢甜甜，明白了嗎？」

「是」楚小原簡直要崩潰了，這個女人，好可怕，一舉一動都是優雅的典範，可這輕聲細語中的威脅之意，說是惡魔轉世，也不為過了。

「要好好做，大家可都看著你們呢？」典雅女人，優雅的轉身，激光一樣的射線又盯在了崔雅之的身上。

「是」崔雅之立刻抬頭正視前方，再不敢亂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