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暗空間

一想到有可能再也進不去獸域，我哪裡還等得了，身家性命啊！

我彈跳起來，「啪」的一聲拍開床頭的開關。

突然變亮的房間，讓我反射性地閉起了眼睛，但此時我已經顧不上刺眼了，第一時間看向左手手心。

「上天保佑，血契還在」我叨叨念著，看著手心的血契，就好像看著人生中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了，對了，還有電腦，電腦，我猛然翻下床，鞋也顧不得穿了，直接撲到電腦桌前，開機啟動。

三十多秒的開機時間，我卻覺得像整個世紀一樣漫長。

「老天保佑，我不是睡迷糊了，這件事是真的，是真的」在我反覆叨念也不知道第幾遍的時候，終於進入了我的桌面，點開瀏覽器，登錄賬號密碼，當我看到作家後台，整整齊齊的草稿后，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感覺自己都神叨了，不住的安慰自己：「不是夢就好，不是夢就好」

一切落定，我尋了脫鞋，在廚房和卧室之間來回穿梭，從沒有一刻，我曾這麼焦慮，包括以前卡文也沒有過這樣過。

每次走到卧室的時候，我不是沒想過繼續睡睡看，然而我不敢，這種感覺太可怕，就感覺如果我再一次失敗后，我便永遠都無法進入那個空間。

長夜漫漫，我已無心睡眠，時鐘噠噠噠噠地如同一匹奔騰的小馬，攪得我心煩意亂。

理智告訴我，如今這種情況，著急沒有用，就算你真的進不去獸域，你也要繼續下去。

情感告訴我，沒有了他們，我就沒有了任何寫下去的信心，卡文不知何時就會出現，而後就會重複地走向斷更的終點。

「弱小，無助，又可憐」莫名其妙的，我的腦子裡突然蹦出了這三個詞語，隨後化作了心酸。

「不過是寫個故事，怎麼就這麼難？」我不知所措地揪著自己的頭髮，直到把自己揪疼了，才放了手。

時間一直在走，我也沒空停留，睡覺去，就算進不去，待到明早醒來，照樣還是一條好漢。

我告訴自己，人生在沒有走到終點之前，全部都可以當做起點，我就不信，我下了這麼大的決心，就幹不成一件像樣的事。

關燈，閉眼。

世界在這一瞬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我站在黑暗中尋找白色的空間，那個空間的名字叫做獸域，獸域內有我的主角兒，他們一個叫楚煥，一個叫楚小原。

「楚煥哥哥！」

我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聲音很弱也很遠，然而也只有這一聲，之後黑暗裡又恢復了寂靜。

我試探性地站在黑暗中問:「小原，是你嗎？」

沒有任何回復的聲音。

「是我幻聽了嗎?」我暗暗問自己，畢竟有人曾說，如果一個人特別希望一件事情出現，他就會產生一種那件事情出現的幻覺。

我命令自己理智地放鬆下來，仔細聆聽。

「沙沙」

「沙沙」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小小的移動，隨著沙沙聲越來越清晰，我知道這次的確是有東西在向我靠近。

有東西就行，我現在的要求已經不高，哪怕一陣風，一隻蒼蠅，我都會覺得它是我的救星。

而或許是我的期盼被聽到了，當我看到那一抹銀光后，我突然覺得，它就是這個世界最閃亮的光源。

我歡喜地奔向了銀光，親切地抬手和它打招呼：「小銀蟒，太好了，我終於見到你了」

小銀蟒見到我，也很興奮，它一收一彈，直接纏繞在我和它打招呼的手腕上，冰涼的鱗片觸感，酥酥麻麻地，讓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抬起的手就懸在半空，頓時嚇得我連動都不敢動了。

然而小銀蟒可不知道我的想法，他歡快地在我的小臂上繞行了兩個來回，我用眼睛的餘光看著它，身上一層一層地起雞皮疙瘩，只覺得整個頭皮都要炸了，而後我還聽到他開心地說：「我的主，我就知道您不會讓我是失望的，您果然無處不在呢！」

「小，小銀蟒」我覺得我都要哭了，「你能先下去嗎？」

小銀蟒用尾巴捲住了我的手腕，再一彈跳回到了地面上，昂起半條身體后朝我點頭致歉：「抱歉，我的主，我剛剛忘形了，不該如此放肆。」

「無，無妨無妨」我退後了一步，與它保持了一小段距離，這才問「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剛剛怎麼無法進入獸域」

「我的主，這也是我來尋您的原因」小銀蟒說，「昨日您離開后，主人和小原吵了一架，小原他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主人被腐蝕之氣浸染，氣主人瞞著他沒有告訴他實情。」

「主人起初只是和他解釋，不想讓他擔心，可是小原卻執意要救主人，並說，如果主人不答應，就讓他也浸染腐蝕之氣，要死一起死。」

小銀蟒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為何要停連忙問：「然後呢？」

小銀蟒看著我，然後小心地對我說：「我的主，我接下來說的話，還請您不要生氣」

「我生什麼氣，快告訴我，之後怎麼樣了？」

小銀蟒弱弱的說：「之後，我的主人勸他要接受現實，您創造一個世界已經是不容易，如果是兩個根本不可能，他不在了，其實挺好，並且讓小原好好活下去」

聽到這個，我只能默默無語「……」

然而小銀蟒似乎很怕我生氣，他連忙解釋：「當然了，我的主，我知道，您無所不能的，可是您也知道，這話我不能對他們說。」

我擺了擺手，對他說：「行了，你不必解釋這個了，說之後吧！」我心裡卻苦澀地想，果然是和我血契相連的主角兒，對我當真是了解啊。

小銀蟒聽了我的話，繼續說：「然後他們兩個大打了一架」

「打，打架了？」小銀蟒此話，讓我驚異不已，楚小原多粘著楚煥我不是不知道，楚煥有多寵愛楚小原我也非常清楚，他們兩個打架？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連忙追問小銀蟒「他們兩個怎麼會打架？打傷了沒有，現在怎麼樣？現在在哪兒呢？我能找到他們嗎？」

小銀蟒聽到我的這一連串問話，看著我有些遲疑。

我都快急死了，連忙催促:「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是說啊！」

小銀蟒微微抬起了頭，然後慢吞吞地對我說「我的主，您先別激動，有關這件事，有兩個結果，一個好的，一個壞的，您想先聽哪一個？」

聽到小銀蟒這樣的回答，我突然有種想要抬腳碾死它的衝動，果然，我最討厭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