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付婷給沈安介紹工作還有公司的人事，一邊說一邊暗暗觀察她的反應。沈安確實對公司一無所知，她對公司所有的了解就是網上的評價和這兩天她自己看的資料。至於公司內部真正的人事，以及各種派系一無所知。

付婷想到自己當初來公司之前，她爸爸給她講了很多公司的事，提醒她不要踩雷。她爸爸和李開是高中和大學同學，但是她爸爸走仕途。可惜官運不佳，現在也只是個文化局的處長。清水衙門，要錢沒錢，要權沒權。

但是她爸爸和李開關係一直很好，平時會約著一起喝點小酒，釣釣魚，打打球，同學情誼沒斷過。她的學校只是二本，專業更加不行，學的文秘。畢業后她爸爸找到李開，李開二話不說的答應招她進公司，給他當助理。她進公司后李開手把手的教，一直到把她徹底培養出來才放手。

她現在一年三四百萬的收入都是李開的功勞。對同學的女兒如此盡心儘力，付家上下都很感激李開。但是李開只說他就兩個兒子，沒女兒，從小看著她長大，把她當自己女兒看待。

付婷對李開更是尊重，除了當他是老闆，也當成自己敬愛的長輩。此時李開讓她帶沈安，付婷想當然的以為沈安也是李開的什麼人。結果按沈安說的，完全就是偶然招進來的。付婷也迷茫了。

付婷大概講了一下，講完后說道：「今天就到這裡。我還有別的工作要做。你先回去消化一下我剛才講的內容。我們明天再繼續。」

「好的，謝謝。」沈安趕緊起身。

「到點你就下班吧，你現在沒什麼工作要做，不需要加班。」付婷加了一句。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

「嗯。」

沈安趕緊回自己辦公室。到辦公室后拿出筆記本，剛才付婷給她講的時候她不僅僅是聽，也拿了筆記本在記。很多內容都需要她好好消化一下。

沈安壓根沒發現付婷對她的打量，回辦公室后就心無旁騖的消化付婷教她的東西。

到了下班的點依然先去食堂吃飯，飯後回學校。

回學校后舍友打趣她是不是又摸了一天魚，沈安笑道：「今天沒有，今天我們董事長去公司了。」隨即把一天的經歷都說了，最後感嘆，「我們老闆真的好好，太會為別人著想了。」

「市值百億公司的老闆，這點人情世故肯定懂的。」舍友笑道。

「我本來還以為老闆都是很威嚴的。特別嚴肅那種。」沈安也覺得好笑。

「我反倒覺得人到了一定的位置反而會很隨和。因為他已經到了那個位置，不需要靠板著一張臉讓人覺得他很怎麼樣。他就是他，他代表的就是權力和財富。」周琳接過話。

「你說得也對。我們總經理也是一樣，看著很好相處。但是他的6個助理每個都對他恭恭敬敬。就像俞帆，明明是個新人，對著我們總經理也是畢恭畢敬。我們總經理說話時輕聲細語，非常和氣。可是下面的人每個人都洗耳恭聽，特別認真。」沈安接過話。

「是吧，其實越是高位的人，反倒越好相處。人家已經不需要靠表情來表達什麼。」周琳點頭。

幾個舍友也跟著點頭。

大家說笑了一會後洗漱睡覺。吳茂也和沈安例行電話，隨意聊了幾句，沈安也關機睡覺。

付婷晚上下班后沒有直接回家，先去了父母家，和父親聊天。

「爸，李董和您最近有聯繫嗎？」付婷問道。

「上個周末一起吃了個飯，怎麼了？公司遇到難事了？」付父奇怪，付婷早就羽翼豐滿，不需要他幫著打聽什麼了。

「李董又招了個小姑娘當助理，還在大四呢。我想問問她和李董是什麼關係。」

「哦，你說那個沈安啊。」付父笑道。

「爸，你知道？」付婷心裡一喜。

「你啊，想太多了。那個沈安就是隨手招的。」

「什麼？」付婷有點愣。

付父搖搖頭，自己女兒這是帶入當初她進公司的情景了。

「李開年紀大了，最多5年就會退，把公司完全交給李文。」付父娓娓道來。

付婷點頭，這個她知道。

「他本來有8個助理，這幾年都陸續安排了。要麼去子公司當總經理，要麼是你們總公司某個部門的總裁。目前只剩你們三個確實離不開的。」

「嗯。」付婷點頭，「李董和我說過，他對我的安排是去市場部當總裁。現在市場部的總裁還有7年退休，我到時候先過去給他打下手，等他退了我就接手。剩下的兩個也差不多，一個是負責某個部門，一個是到分公司任總經理。」

「這是他對你們這些跟了他這麼多年的老員工的安排。」付父點頭。

「既然李董準備退了，那為什麼還要再招一個助理呢？要說工作，我們三個雖然忙點，但也還處理得來。」付婷奇怪。

「婷婷，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總知道吧？」付父好笑。

付婷心裡一驚。

「李文雖然是李開的親生兒子，但是他徹底接管公司后肯定是提拔跟著他的下屬。用他用得順手的人。」付父說道。

付婷點頭。

「你仔細觀察李開對助理的安排，凡是年級比較大，資歷比較老的都去了分公司當總經理。為什麼呢？就是為了給李文鋪路。那些老資歷的在公司，李文工作時會有些掣肘。李文雖然能幹，但是也才三十齣頭，和那些五六十歲的老0江湖比，還是嫩了點。」付父點評。

付婷點頭，李文是絕對的青年才俊，人中龍鳳。但是年紀輕，資歷擺在那裡，對著那些老0江湖，確實還稍顯稚嫩。

「五六年後，李文也快四十了，這個時候就能徹底掌控公司，那個時候李開就能完全放手了。」付父繼續說道。

「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李董對他兒子確實用心良苦。」付婷感嘆。

「不然呢？為人父母不為子女考慮還能為誰考慮。」付父好笑。

付婷看了父親一眼，她的父親也是為了她嘔心瀝血，一點一點為她鋪路。

付父看了付婷一眼，摸摸她的臉，笑了笑。

「那些年紀比較輕，例如你這種，就是安排在總公司任部門總裁。因為你們年紀輕，資歷沒有那麼老，李文壓得住你們。公司也要用人，你們跟在李開身邊這麼多年，能力手腕早就培養出來了。以後李文執掌公司，你們就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幫助他更好的管理公司。」付父繼續解釋。

「嗯，只要我們在公司，想要得到更好的待遇，必然是盡心儘力管理公司，輔助李文。」付婷點頭。

「所以李開對你們每個人的安排都是經過周密的考量，並不是隨手一指，你去這裡，他去那裡。」付父笑道。

「嗯，但是他就不擔心那些去子公司的心生不滿嗎？」付婷不解。

「去子公司不好嗎？」付父反問。

付婷皺眉，沒有回答。

「去了子公司就是山大王，子公司的第一人，不知道多爽。至於那些不甘心臣服李文的，計亮，你還記得吧？」

付婷心裡一凜，寒意頓生。

計亮本來是公司的元老，也是公司的股東，不過只有5%的股份。計亮最後和他那一系的人全部被趕出公司，計亮本人差點吃了牢飯，最後是公司網開一面，沒有計較。買了計亮的股份，讓他體面的離開。

付婷笑自己傻，李開對她確實很不錯。但是他手段凌厲，心狠手辣，對待對手從來不留情面。

一個執掌一百多億市值公司的掌門人怎麼會是個小白兔，怎麼會任人拿捏。平易近人是表象，冷酷絕情才是真實的性格。

「那他為什麼會招沈安？」付婷問出最初的問題。

「為了你們唄。」付父笑道。

「為了我們？」付婷驚訝。

「當然是為了你們。李開還在公司時總需要助理，總不能他還沒走，你們就已經去別的部門了吧。也不能他走了，你們才去別的部門，那你們的處境就比較尷尬，不容易開展工作。」

付婷恍然大悟，確實是這樣，「李董考慮得真周到。」

「那是當然。李開從來不薄待跟著他的人。他一向很會做人。」付父點頭。

「所以就需要找個人來銜接？」

付父點頭，「李開本來是想在公司內部提拔，但是內部提拔吧，以後這個人怎麼安排呢？還得他花時間精力。社會招聘吧，招進來的都是人精，如果到時候安排不好，搞不好能反咬公司一口。所以你看那些老闆的心腹助理，有幾個是社會招聘，都是一直跟著老闆打天下的人。最次也是在公司幹了很久的老員工。基本沒有社會招聘。」

付婷點頭，確實是這樣。

「李開正頭疼助理人選呢，剛好人事部招聘，他就去看了看。也是眼緣吧，剛好覺得那個小姑娘挺可愛，就招進來了。」付父好笑。

付婷也笑起來，確實就是個緣分問題，不是她以為的有多麼好的私交。

「李開還說那個小姑娘和你當初一樣，楞里楞氣的，學生氣十足。」付父笑道。

「爸~」付婷不好意思。

「哎呀，這是害羞了？」

「但是我覺得沈安個人能力一般，我怕她撐不起來。」付婷不理父親打趣，繼續討論現實問題。

「等你們都去新的部門時，李開還能有多少事需要處理？過得去就行。沈安怎麼也是名牌大學畢業，能有多差勁？等她自己接手，怎麼也還有三四年吧，三四年還學不出來？」付父反問。

付婷一想也是，她還是二本呢，現在不也鍛鍊出來了。

「那怎麼不選個男孩子，選了個小姑娘？」付婷知道李開的喜好，他更喜歡男助理，這麼多年李開身邊也只有她一個女助理。

「都說了是眼緣了，剛好看上了。」付父好笑。

「那李文呢？他不是也一向都是用男助理嗎？怎麼這次招了個小姑娘？」

「還不都是他的助理鬧的，說都是男人，每次開會都是幾個大老爺們開會，沒意思。這次李文招助理，他另外的幾個助理強烈要求招個小姑娘，說什麼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李文沒辦法，只能招了個小姑娘。」付父說完哈哈大笑。

付婷也好笑，倒不是李文的助理對小姑娘有什麼想法，就像他們說的，有個小姑娘一起辦公，人都顯得精神一些。

和父親聊完后付婷徹底放下心，也知道該怎麼對待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