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和離

李大人道：「來人，將柳將軍的妾室帶上來。」

佘氏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跟沈驚鳳差不多年紀，肚子已經顯懷，絕不止三個月。

一上來就跪在顧明秀面前，磕頭：「民婦見過王妃娘娘，給王妃娘娘請安。」

這女人一身素凈，不施半點粉黛，瓜子臉，眉清目秀，雖不是什麼大美人，但也清秀可人。

「起來吧。」看在她是孕婦的份上，顧明秀並沒有為難她。

佘氏站起來，低眉斂目垂手而立。

顧明秀問：「請問夫人，她懷孕有多久了？」

柳夫人道：「三個月。」

顧明秀好笑道：「確定是三個月？看這肚子，似乎不像啊，至少有五個月才是。」

佘氏委屈地看向柳夫人：「夫人……」

柳夫人道：「王妃明鑒，女人懷胎，月份小胎兒大的情況是有的，她肚子大，不代表不止三個月。」

顧明秀點頭：「嗯，好象有理，不過，我家相公說，孩子前三個月在娘親肚子裏長得並不快，還只是一塊小肉肉，四個月以後就長得快了，或許，你這肚裏懷的三胞胎？」

佘氏驚慌地搖頭，細聲細氣道：「回王妃的話，請大夫看過，不是雙胞胎，只是……胎兒比較大……」

顧明秀點點頭站起來：「瞧你這細皮嫩肉的，以前家境還不錯吧，只是太瘦了，最近飯量如何？我家相公是大夫，有治孕吐的方子，要不要吃兩劑？」

她笑容可親，熱情得很，佘氏有點不知所措，不停地偷看柳老夫人。

柳夫人道：「多謝王妃，這孩子孕相好得很，並不怎麼吐。」

顧明秀點頭：「哦，怪不得孩子長得大呢，不吐，飯量也正常，這是好事啊。」

一邊說一邊坐下，對李大人道：「大人，大梁律，妾室先於嫡妻生子會如何？」

佘氏大震，撲通跪下：「王妃，求求您，不要啊。」

柳老夫人臉色也很難看，卻仍不肯低頭，怒道：「這是阿鳳的意思？」

顧明秀明知故問：「阿鳳什麼意思？老夫人，本妃怎麼聽不懂呢？」

柳夫人咬牙道：「王妃問李大人這話，難道不是要讓佘氏打胎么？按大梁律，妾室先於嫡妻懷孕，只要嫡妻不允，孩子便要打掉。」

顧明秀點頭道：「原來老夫人您熟知梁律啊，所以，佘氏懷孕並非意外，更不是什麼酒後失性，而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對吧。」

柳夫人忙搖頭：「哪裏，確實是……意外……」

顧明秀冷笑：「意外，一次意外主懷了孕，而且，孕相還特別好，三個月就足有旁人懷孕五個月大的肚子，還真是……好生養的一個好女子啊。」

她站起來，緩緩向外走去：「好了，我該辦的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李大人，請按梁律秉公辦理。」

柳老夫人大驚，衝過來攔住：「王妃，王妃，有話好商量，不用把事情鬧得這麼僵。」

顧明秀回眸冷笑：「僵？是誰把事情鬧僵的？我好好的妹妹嫁到你家來，變成什麼樣兒了？好了，我也不多說，和離吧，和離前，這個女人肚裏的孩子必須拿掉，你們不能下手，本妃請宮裏的嬤嬤來，她們的手段，相信你們也聽說過一二。」

柳夫人沉下臉道：「王妃，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佘氏肚裏的孩子都這麼大，成形了，你這是殺人，是殺人啊。」

顧明秀道：「成形了？三個月大就成形了？柳夫人，你在撒謊。」

柳夫人下意識道：「我沒有。」

顧明秀道：「你撒謊了，佘氏懷孕超過五個月了，你非要說三個月，五個月……嗯，當時阿鳳剛嫁進門吧，原來，那時候柳將軍與她就有首尾了嗎？」

問這句話時，她強壓心中的怒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一轉身，看見柳將軍站在側房旁，他眼中有愧色，只是向她點頭示意，大步走到柳夫人身邊：「母親，能解釋嗎？五個月前，小菁還是宋家人，她的相公還沒死呢。」

柳夫人眼神閃爍：「阿仁，這事……你可能不記得了，五個月前你們就在一起過啊。」

柳將軍一腳踹翻官帽椅：「到現在你還在騙我，是不是逼阿鳳離婚，然後我正式娶她了，你才滿意，母親，到底她是你親生還是我？」

「啪！」

「放肆，有你這樣跟娘說話的嗎？跪下！」

柳公子卻沒像以往那樣跪下，而是滿眼譏諷道：「我去找阿鳳，而且，我是不會跟她和離的，我知道她在這個家過得並不好，可我心裏只有振興家業這個責任，忽視了她的感受，我太在乎您了，在乎到您非要塞個女人給我也由著您，只要您高興，只要這個家外表還能風光，還能維持下去，我就成全您，委屈自己，更委屈阿鳳。」

柳夫人氣得快炸了：「她有什麼好的，不過就是個庶出，還是個罪犯的女兒，若不是有長公主罩着，整個沈氏一族都要連坐，而她也可能被賣到教坊去，成為官妓，現在她那個瘋子爹被凌遲處死，我們大梁朝有多久沒凌遲處死過一個人了？你知道一出門有多少人對你娘我指指點點嗎？你還這麼護着她，阿菁有什麼不好的？她為了你，就算嫁了人都還為你守身，而你呢，奪了人家的身子卻始亂終棄，你簡直就不是人。」

佘氏過去扶起她：「夫人，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阿仁哥也是誤會了您的意思，母子之間哪有什麼大仇恨，您彆氣了。」

柳夫人道：「阿菁，還是你最善解人意，比沈有女強多了。」

顧明打了個呵欠，對權叔道：「走吧，打道回府。」

柳將軍忙攔住：「二嫂……」

顧明秀冷笑：「可不敢高攀，本妃是阿鳳的二嫂，不是你的。」

柳將軍倔犟道：「我不和離。」

「和離是一定的，這是我和王爺的意思，阿鳳現在就住在公主府，我們是她的娘家人，她在婆家受了這麼多欺負，沒一個人幫她，哪怕幾句暖心的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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