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子

第2章 女子

第一章女子

樹下休憩的女子,藍天白雲下的紅馬,雜草布滿黃沙地的原野,一條大道從這頭通往那頭。

似乎並沒有甚麼違和感,只是因為這女子腦中多的那些東西,讓她此時這個休息的空檔,在回望往事時唏噓不已。

「呵,真是造化弄人啊,大漢朝來了我這個閑人,還給我安排這麼個尷尬身份,也是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女子悠悠的說出了這句話來。

要說,這女子是誰?

她名叫劉蕁,在後世名叫劉迅,來到這大漢朝也該有二十載了。

當然在很多地方還是忘不了那個也只是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

回想一下,這不知不覺,後世一個為生活奔波的苦逼人,然後稀里糊塗的中了獎。

遇到了摔跤都能穿越之大潮,因為一場意外便讓他越過千年,直通了這漢朝,這是多麼的『幸運』。

是啊,這真的幸運的都可以怒髮衝冠,仰天長嘯說「我穿越了。」

呵呵,其實吧,這是報應,至少劉蕁是這樣認為的。

當初,在後世過苦逼人生時,他閑暇時間為什麼不去運動?

為什麼不信那句真言「生命在於運動。」

竟然喜歡看看小說,一頭扎進了書海,還美其名曰那是知識的海洋,其實只是給懶找借口。

時光匆匆須臾過,抬頭再探非少年。

青春留下的是觀閱了那些撰寫穿越的文章內容,還有那些主角們,曠世奇才,英明帝王,逍遙王爺等等。

多瀟洒啊,若能學到幾招,便於古代尋平安之地,建功立業,並無難事啊。

所以劉蕁說著大話,「這穿越算個什麼玩意?根本不打緊啊。」

說了大話,便要構想,按照他所想,就是自己真遇此奇事,穿越了漢末三國什麼的根本無防。

自己並沒有爭霸之野心,或許可以練武強身健體,去做個商人,賺得了足夠財寶,便娶幾房嬌妻,然後往江東或成都遁去。

待爭霸起,自己也無心爭鬥,便直接養幾許家兵,再結交些士紳,自當土財主也不錯,逍遙快活一世,那小日子是要多滋潤便有多滋潤。

。。。。。。

。。。

幻想總是美好的,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沒錯,後來他真穿越了。

只是悲催的是他既無法遁世而去,亦無法爭霸而生。

「老天,我們該好好談談啊。」這便是他得知自己穿越重生后最想說的一句話。

畢竟他也不知是得罪上天與否,重生而來竟然天生失明。

「行吧,盲人就盲人吧!慢慢也會習慣的,可是你為什麼對我動刀?比送我去泰國還慘啊。。。」

是的,他還變了性別,變成了一個她,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是也。

千辛萬苦,跨越千年,劉迅變成了漢朝之劉蕁,這上天到底給她安了個什麼命呀,打開操作完全不對好嗎?

如果生在普通人家,劉蕁便是要憑藉士可殺不可辱之秉性,瞭然結束一世的呀。

但劉蕁之命運卻不可言死,只因其生世並不一般,也尚且還有人牽挂於她,所以經歷了一些事情后,她無奈何的還是選擇活了下來。

說來也可笑,劉蕁之生父乃是當今大漢皇帝,後世稱為毀漢室江山桓靈之漢桓帝劉志。

這操作你以為是給了金湯匙嗎?答案肯定不是。

要說這桓帝劉志生性喜色,於14歲時(公元145年),強納侍奉之貌美侍女楊氏楊異為妾,不曾想侍女很快便得孕,次年就生下了劉蕁。

又是公元146年,漢質帝劉續崩。

而正是此年,劉志被梁太后兄大將軍梁冀迎入南宮即皇帝位。

這劉志做了皇帝,入了皇宮便被外戚控制了,沒有作為的能力,每日為生死擔憂的他,只能假意沉迷於皇宮美人中,迷惑外戚之眼,以求活命。

至於家中的楊氏並非劉志妃子,雖被其寵幸,也只是侍妾,而劉蕁,只是庶出的女兒而已。

再說天子表皇室威儀,梁太后不允掃皇家顏面,言天子當娶名家女子為妃,不承認楊氏之身份,又將與自己的妹妹嫁與劉志,以鞏固梁家的地位。

作為傀儡的劉志也並無意見,沒有理會家中的親人。

所以楊氏沒名分,劉蕁又是天生失明者,梁太后也不喜,便命楊氏與劉蕁留於河間國蠡吾候府故宅居住,不得入京畿。

再說家中條件,劉志入了京畿,做了皇帝,蠡吾侯爵沒有傳承,府中家產做了變賣,僕人只能遣散了去,只留下了些錢財與楊氏撫養劉蕁。

這孤女寡母,不得寵,只每個月有些許例銀月奉,照料起居方面,也只有幾個侍女在照顧,男子勞力都沒有,為生活只能凡事親力而為,自耕而養己。

劉蕁從穿越開始,到身體稍長,便時常為自己即失明又變為女兒身而煩惱,有時覺得心死而去尋死,以頭覆石,疤痕留於發間,鮮血直流,昏迷在地。

或許是命不該絕,母親楊氏發現得早,及時送了醫,而後等她醒來,便擁她入懷而泣。

母親楊氏說「」母只余你,莫棄我而去」那哭聲似乎就這般刺動了劉蕁心弦。

後世少親人疼愛的劉蕁,感受到了母愛,為報楊氏再生之恩情,又只兩人相依為命,算是死過兩次之劉蕁想開了,也不再尋死,只好好安心而活。

凡事都有兩面,有好有壞,穿越之人大概都是有些金手指的,這不必說。

她發現自己眼雖盲,但是耳力通明,可輕易聽清周圍事物。

只要有響動,她便聽出了周圍事物的形狀,腦海中會自動構成了一副黑白動畫一樣的畫面,倒是和後世看黑白電影一般。

所幸她活了兩世,在後世看過了大自然的七彩繽紛,將那色彩配上去后一切卻是又那麼精彩,這般用心看到的畫面,卻是讓她更加珍惜。

是故憑著這個優勢,在花了許多功夫與時間后,她憑雙耳之聽力,做到能和普通人一樣生活,四處走走也沒有問題,而且人家做什麼她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即使有人在她身後,她也可特別自信的道「出來吧,我聽見你了。」

兩世為人,有了非常人之契機,劉蕁生的天生力大,便喜愛練武,說白了憑著記憶瞎練。

少時,閑暇時間于田間遊玩被欺負,在教訓過頑童們之後,村中同齡之男孩皆不敢與敵了。

劉蕁也好文,雖不可視,但只需手敲物件,便可聽文書之內容。

所以劉蕁生來二十載,文武修養並重,倒是沒有給穿越者丟臉。

只是在河間生長近二十載,卻也沒有劉志來信,亦不得召見之令,劉蕁對這個便宜父親倒是早就忘記,心中的疙瘩也早就生起。

十八歲時,母親楊氏為生活積勞成疾,家中錢財耗費了差不多一空,雖月奉長了些,也不夠那尋方問葯之錢。

劉蕁便往私塾去教授學生,好在人家也不嫌棄劉蕁,錢財方面也沒有短缺。有時她也往山間打獵,所賺錢財來補貼家用。

一年,楊氏漸愈,只是郎中說葯里總缺幾味葯,少了那幾味葯,治療效果便少了幾成,痊癒之期還遠。

只是此葯只北境有,近年邊關烽火,尋常商販並不得販運,無儲備之藥材,郎中也無良策。

如此劉蕁為母親身體康復,她便隻身一人來到了這北境尋那藥材,如今已過二月噫。

…………

……

「列國皆以弱滅,唯漢以強亡。史書倒是這般說過,只這般歲月,戰火紛飛近一個世紀,苦這天下萬民,五千萬眾削至數百萬。何其慘烈,英雄輩出?呵,殺戮之刃也,一將功成萬骨枯。與這萬民有何相助之力?」劉蕁自言自語道。

劉蕁雖然看不見,但可聽見,來這北境許久,多聽民眾談論匈奴劫掠之事,小股之敵尚如此,到那諸侯混戰又如何?

走吧,劉蕁之力能做什麼?也不再多想了,只想些現實的,再往北走走,與那北境村落之民多購些藥材,便返家罷,只是不知母親現在如何?心想仍在擔心自己吧。

休息足夠,劉蕁便起身牽著韁繩往前走了,身後紅馬了解主人心意,也輕快的跟著。

「唏律律。」它吸了一下鼻子,表示沒有不滿。

劉蕁嘴角微微上揚,覺著這倒是一匹好馬,也不枉自己兩年前在拒絕眾多駿馬的誘惑下將它買下,並養成坐騎。

馬兒名叫紅獅子,兩年前劉蕁在河間馬市購得,當時這馬便只一歲,那馬主人也是生活囧困,人尚且不足自養,馬兒也瘦而露骨。

此馬一出現在馬市便引得眾販馬之人嬉笑。

雖馬如此,但那馬主人出價還高達五千錢,又引得眾人一陣唏噓,世人皆知普通馬值五六千錢,尋常好馬也不過幾萬錢,一屋新居也尚且萬錢。

有三四千錢便可購得一牛兒,可耕地拉車,一石糧食只百餘錢,是故何人有這閑錢買這瘦馬?不若買匹健壯之馬,也這價。

當然,這冤大頭劉蕁卻當下了,瞎子買馬,本就好笑,還花大價錢馬了一匹瘦骨馬,可笑可笑矣。

想來,劉蕁也是可憐那賣馬之人可憐,那人家中窮困,然昔年也是邊關有功之將士之後。

他父輩得將軍賞賜良馬,可惜家道漸漸中落,只得將家中北境良馬產之良種牽來販賣用以糊口。

而當時劉蕁也是聽那馬兒其實筋骨俱佳,身形穩實,只是太過瘦弱而已,只要養起,應就是匹良駒,是故買下了這紅獅子。

雖往日成為了眾人笑柄,但今日這紅獅子伴她千里來北境,又對她格外溫順,現其外貌早已大變,身材比之常馬更高大,且根腳穩實,體態駿逸,健步如飛,馬鬃飛揚,比當時一般馬更駿,也不知當日那些人此時作何感想。

「額,又漸漸想遠了,這人啊,看不見就喜歡胡思亂想,紅獅子你說是不是?」劉蕁有點感慨的道。

馬兒似乎懂得,只聽主人喚了姓名,是故又吸了吸鼻息,以回應。

劉蕁回頭摸了摸紅獅子的大頭,表示感謝它的回應。心裡也是頗為安慰。

此時日漸西山,天氣越發涼快,倒是適合趕路,劉蕁便又牽著馬在道上走了起來。

…………

……

復行了許久,也不知走到了何地,忽然不遠處傳來許多恐叫聲,其間夾雜著火焰焚柴火之聲,細聽更有慘叫之音。

劉蕁聽到心頭不由一緊,半日前便聽聞有匈奴犯邊,想來是有村落遭難了。

劉蕁之性格乃是不可見漢人被外族欺辱的,知曉這馬虎不得,隨即也不磨蹭,立刻翻身上了馬背,想著憑著自己之武力也要去看一番,只喝了聲「紅獅子,駕。」

座下馬兒見主人上了馬背,也覺察了遠處聲響,只通靈性一般便只撒開四蹄往聲源飛馳而去,身後空留一紀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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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時明月何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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