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怒火中燒

二十公里的路程，對於身上有傷、趕了一夜路的李來說確實有點困難，不過他還是儘快趕到了。為了能更加有效地對付這些武裝分子，李並沒有立即發起進攻，而是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先吃點東西休息了一下，等體力完全恢復之後才四處偵察起來。

這個小村莊是被武裝分子強佔的，村裡的居民早已死的死、逃的逃，因此李並不需要擔心一會的惡戰會傷及無辜。

經過詳細的偵察，李確定村子裡面的敵人約有四十人，所使用的武器基本上都是AK47，在村子正中間搭起了一座兩層高的木塔，上面架著一架由D國生產的MG34機槍。

MG34機槍在這個時代也不算落後，二戰之時剛剛面世就讓盟軍吃了大虧，被稱為「殺人的鋸子」，是一種實戰性非常強的機槍。

這把MG34機槍是李行動的最大障礙，不過也是最有利的武器，如果能將其奪到手的話，消滅眼前的武裝分子將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邁克被綁在距離MG34機槍不遠的由兩根木樁子組成的十字架上，顯然是受了不少的酷刑，渾身是血，不過並無生命大礙。

見邁克暫時安全李稍稍放下了心，一邊監視著村子一邊靜靜地等待著，準備等到夜晚再行動，這樣在夜色的掩護之下才能更有效地消滅敵人。

白天這些武裝分子並沒有再折磨邁克，只是到了傍晚時分有兩個傢伙上前又揍了邁克一頓，從他們生疏的動作來看似乎是先前被邁克打過的兩個傢伙。兩人打累之後就同一名手上纏著繃帶的傢伙坐上吉普車向村外駛去。

見此狀況，李興奮了起來。負責開車的那名繃帶男子正是被自己用匕首刺中的傢伙，而他們落單也正是自己行動的好機會。

李根據三人行走的預計路線，先行一步藏在路旁的一棵樹上，遠遠地看著三人駛來。

或許是因為手臂受傷，車開得並不快，三人有說有笑，完全忘記了警戒。正當他們得意的時候，「嗵」的一聲，一個人影從空中落入車中。

「嘶……」

未等三人反應過來，坐在後座的傢伙脖子已經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一個勁兒地往外涌。

「噗！」

軍刀整個刺進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武裝分子后心上。短短的兩秒種就有兩人去見了上帝。

負責駕駛的繃帶男本能地踩下了剎車，接著就發現冰冷的槍口抵在自己的腦袋上面，同時陰沉的聲音傳入耳中：「不要停下來，繼續開車！」

繃帶男這時也看清了李的樣子，心裡一驚，被槍口頂了一下后再也不敢有所遲疑，馬上發動車子，一邊駕駛一邊求饒道：「老兄，放……放我一馬吧。」

「啪！」

李輕敲了繃帶男的腦袋一下，厲聲叫道：「他媽的哪兒來那麼多廢話，給我閉上嘴！」

繃帶男身子一哆嗦，開著車子不敢再說話了。

一直等到吉普車轉了一個彎，遠遠地避開了村子之後，李這才命車子停了下來。繃帶男知道自己的大限即至，再次乞求道：「大……大哥，放我一馬吧，我再也不敢了。」

「誰他媽的是你大哥！」李罵了一句，伸手抓著繃帶男手臂的傷口，一把將其提起來扔下了車，罵道：「媽的，上次就不應該相信你！」

「啊！」繃帶男一聲慘叫，另一隻手捂著手臂上的傷口，恐懼地叫道：「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呀！」說著他瞟了一眼車上另外兩位死去的兄弟，將責任全都推在了他們身上，「是他們，是他們兩個帶人回教堂去的！我……我當時還勸阻他們來著，可是他們不聽。如果你不信的話，那我可以發誓！」

李跳下車來，一腳踢在對方的胸口上，接著上前將槍口狠狠地塞在對方的嘴裡面，冷冷地講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唔……唔唔……」繃帶發出掙扎的叫聲，眼裡流露出恐懼之情。

「我問你，你們的人里是不是有一個右臉上有疤的傢伙？」李問道。

「嗯，嗯！」繃帶男連連點頭。

見此，李將槍口從對方的嘴裡拔了出來，沉聲講道：「告訴我，那個傢伙是誰，叫什麼名字？」

「我告訴你的話，那你得保證不殺我。」繃帶抱著一絲生機地看著李。

「啪！」李一腳踢在繃帶男的臉上，罵道：「媽的，我看你現在就想死！」

繃帶男張嘴吐出混著血的三顆牙齒，恐懼地叫道：「別打了。我說，我這就說！」說著稍停了一下，捂著腫起的半邊臉就講道：「他是我們的頭，叫哈爾力！」

「哈爾力。」李輕念了一下對方的名字，接著問道：「他現在在不在村子里？」

「在，他在村子里。他經常帶著墨鏡，很好認的，你到村子里就能找到他！」繃帶男連忙回道。

「嗯。村子里一共有多少人？」

「三十九個。」

三十九個，李點了下頭，這和他偵察得到的數字相符，說明繃帶男並沒有騙自己。

李將槍收了回去，繃帶男見此暗暗鬆了一口氣，可是他放鬆的有些早了，李猛得用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使他喘不過氣來。

繃帶男雙手抓著李的手，想要掙脫，卻一點效果也沒有。他眼睛暴睜，死死地盯著李，掙扎著叫道：「我都告訴你了，你還要殺我？」

「我從來沒說過不殺你！」李冷冷地回道，說著手上的勁道慢慢地加大了起來。

繃帶男沒有堅持多長時間，掙扎越來越無力，直到最後一動不動。

李將繃帶男的屍體丟在原地不再理會，轉身上了吉普車，調轉車頭就向村子駛去。

村子里，邁克身前又來了兩名無所事事的傢伙。兩人剛剛吃過飯，還打著飽嗝，其中一個傢伙伸手拽著邁克的頭髮將臉揚了起來，露出醜陋的笑容向另一個講道：「你看，這傢伙竟然還活著！」

另一個傢伙臉上帶著些許醉意，上前盯著邁克的臉來回看了看，點了點頭道：「嗯，這個傢伙真的還活著，而且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邁克被抓來后就一直遭到虐待，連口水也沒有喝到，早已經精疾力盡了。但是此時受此侮辱，他還是攢起勁兒來向兩人狠狠地吐了一口，罵道：「別他媽的得意，老子一定會殺了你們的！」

「喲，這小子的嘴還挺硬！」抓著邁克頭髮的傢伙怪裡怪氣地叫了一句，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叫道：「我倒要看看誰會死在誰的手上。」說著拿槍指向邁克，打開保險就想扣動扳機。

「喂！頭說現在還不能殺他！」不遠處高台上的機槍手叫道。他除了負責警戒之外還負責看管邁克。

「切，真是便宜這傢伙了！」武裝分子收起槍看著邁克，越看心裡越是不爽，於是一頓拳打腳踢。

高台上的機槍手見兩人只是毆打邁克也就放了心，轉而看到村外有一束燈光照了進來，遠遠地看去見是自己人的車子，嘟囔著：「這三個小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車子很快就駛了進來，而且速度不減。台上的機槍手見情況不對，連忙將雙手抱在重機槍上，沖著車子叫喊道：「停下，快點停下！」

「嗵！」

車子和高台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只聽「轟」的一聲，高台順勢倒塌了下來，嚇得毆打邁克的兩個傢伙停了下來。

「嗒嗒……」

一串子彈從吉普車上飛出，站在邁克身前的兩個傢伙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就已中彈身亡。

吉普車被卡在高台之下而無法移動，李丟棄車子衝到邁克身邊，用軍刀割開綁著邁克的繩子問道：「還能戰鬥嗎？」

邁克彎腰撿起地上武裝分子的武器，起身就向受驚衝過來的其他武裝分子射擊，以實際行動來告訴李自己能夠戰鬥。

李見邁克能夠自己照顧自己，就沖向了倒下的高台，他的目標是那挺重機槍，有了它才能保證自己和邁克的安全。

頃刻間的變化讓敵人來不及反應，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倒下了五六個人，而其他人則慌亂地圍向李和邁克，展開了還擊。

李跑到機槍旁，扶起重機槍就沖對面的敵人一通掃射，重機槍下面的三角支架非常好用，方便多角度射殺敵人。

「嗤嗤嗤……」

重機槍發出拉鏈式的聲音，平添了幾分陰冷。那些武裝分子在重機槍面前是那樣不堪一擊，轉眼間就有二十來個人死來雨點般的子彈下，即使躲藏在房屋背後的人也難逃此劫。

「哈爾力！」李內心輕叫一聲，暫停了射擊——那個帶著墨鏡的傢伙出現了。

哈爾力如果早知道襲擊教堂會是這樣的後果的話，那他一定不會去捅這個蜂窩，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在重機槍的襲擊之下，他只能找地方躲起來，在李暫停射擊之後，他忙沖其他人叫道：「沒子彈了！幹掉他們，快點幹掉他們！」

不明真相的武裝分子信以為真，聽到命令之後就冒然沖了出去，而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哈爾力自己卻向後撤了去。

「靠！」李暗罵了一聲，再次扣動了手裡的扳機。

「嗤嗤嗤……」

「殺人的鋸子」再次發揮它的威力，冒然衝出來的武裝分子馬上就又倒下了大片，此時活著的還不到十個。

李見哈爾力想要逃，就扭頭沖邁克叫道：「掩護我！」

「OK！」邁克應了一聲。

親眼目睹這些武裝分子襲擊教堂的邁克其實比李還要火大，也想要將這幫武裝分子全數殲滅，只不過和使用重機槍的李比起來，他手裡AK47顯得弱了很多。這時負責掩護的邁克才顯示出他應有的軍事素質，兩名不明所以的傢伙剛要探頭一探究竟，就被邁克準確地擊斃了。

此時身上的傷口早已經被李忘記，他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殺害露露的兇手跑掉。

李勇猛無比，就像沖入羊群的獵豹，強烈的氣場讓所有的小兵都躲得遠遠的。

李不理會那些逃跑的小兵，他們由邁克幫忙解決，他只需要安心地抓捕逃亡的哈爾力。

此時哈爾力已經跑進一所房子，這讓李的腳步略顯遲疑，那屋子裡面一定隱藏著什麼東西，否則哈爾力不會自斷後路。想到這兒，李停下了腳步，左右看了一眼，決定從另一個方向繞到房子後面觀察一下再說。

「嗤嗤嗤……」

「殺人的鋸子」機槍獨有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出來，同時一串串子彈從屋裡飛出，房門很快就被擊得粉碎。

「哈哈哈…….」哈爾力得意地笑著，「媽的，老子要殺了你們！」

李暗呼好險，幸虧自己先一步改變了方向，否則一定會被飛舞的子彈撕得粉碎。

哈爾力完全發狂了，機槍子彈漫無目的地射殺著，甚至有兩名倒霉的武裝分子也死在了他的槍下，而他自己所想的就只是保住自己的命，不讓人靠近自己。

正面已無法攻入，李決定再探探裡面的情況。他想透過側面的窗戶觀察，怎料哈爾力竟突然轉動槍口直射過來。還好李反應靈敏，趴在地上才躲過一劫。

「嘩啦！」玻璃被哈爾力打得粉碎，槍口又很快轉向其他地方。

這對李來說是個好機會，他可以從窗口射擊要了哈爾力的命，只是他並沒有那麼做，他要先活捉哈爾力。

李拿出兩顆手雷，拽下火環就扔向了門口。

「嗵、嗵！」兩聲爆炸吸引了哈爾力，他馬上將槍口轉動對準房門所在方向，拚命射擊，卻並未察覺一個人影從窗戶跳了進來。

「別動！」槍口抵在了哈爾力的腦袋上。

哈爾力一驚，扣動扳機的手指停了下來，臉上的得意也消失了，一絲絲冷汗滲出額頭。

「你……你是什麼人？」哈爾力舔了舔嘴唇緊張地問道。

「你就是哈爾力？」李問道，說著轉身來到哈爾力的右側。右臉有傷疤，沒錯！

「沒錯，我就是。」不知死活的哈爾力提到自己的名字時竟有一絲得意，瞟了李一眼講道，「你聽過我的名字，那應該知道我的厲害吧？」

李冷哼一聲，詢問道：「你知道露露嗎？」

「露露？」哈爾力有些驚訝，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有頭緒，於是向李問道：「是個女人？」

「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她是天使。」李回道。

哈爾力深吸了一口氣，自知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卻又顯得有點不甘心，自己弄到今天這種地步竟然全都是因為一個小女孩：「你想要幹什麼？」

「你不該殺了天使的。」李說著將手裡的AK47步槍換成了那把勃朗寧M1911型手槍，並將子彈推上了膛：「現在你開始懺悔吧。」

「呯！」

不容哈爾力爭辯，子彈已從他的下巴射進，又從頭頂飛出，血漿噴射了一地，他終於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李，你沒事吧？」邁克出現在了門口，見李沒事就鬆了一口氣，身體一弱，順著牆坐了下來，微笑道：「謝謝你來救我。」

李走過去挨著邁克坐下，輕搖了下頭講道：「這是我欠你的。」

「現在你不欠我的了。」邁克微笑道。

李瞟了一眼地上哈爾力的屍體，沉聲講道：「可是我還欠神父的，他已經……」

邁克一驚，旋即又放鬆了下來，再次向李講道：「關於上次我向你提到的事情，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有了你的加入，我相信更多像史密斯神父那樣的人就不用白白犧牲了。」

「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有事情要做！」李搖了搖頭再次回絕了邁克的好意。

「李。你知道殺了你妻兒的人是誰嗎？」邁克忽然問道。

李搖了搖頭，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塊血手印和黃金子彈，除了這些一無所知，他深知要靠這兩樣東西找到自己的仇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我想你應該知道世界上有多少教堂吧？教堂遍布了全世界，信徒更是無所不在，這也就形成了一張強大的關係網！」邁克向李講道。

李扭頭看著邁克，詢問道：「你想說什麼？」

邁克露出微笑：「李，你應該很清楚，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和組織的關係網能超過教會。如果你肯加入我們的話，那教會龐大的關係網會幫你找到你想要的線索，我想這樣應該比你孤軍奮戰更有利吧？」

李微微一震，確實如邁克所說，如果真有教會的幫忙，那……

邁克拋出的橄欖枝確實非常誘人。

他見李有所猶豫，就再次講道：「這樣吧。李，你不需要加入我們，只要在我們需要的時候幫我們一把，而我們負責幫你找你的仇人，只要我們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怎麼樣？」說完又擔心李還是不同意，又補充道：「李，像你這樣的人才對我們實在是太重要了。你也看到了，今天如果不是你，那我也會死在這裡，會有更多像史密斯神父那樣的好人死在這些暴徒手裡面。還有露露，不知有多少像露露那樣的孩子會流離失所！」

李的心裡一動，輕輕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說以暴制暴嗎？」

「對，就是以暴制暴！」邁克沉重地講道，「有的時候必須採取強硬手段，這樣的事情必須由你我這樣的人來完成，這也是教堂護衛隊成立的原因，我們要消滅散布在世界各地的邪惡勢力。」

「好，我可以幫你們辦事，但是你們必須遵守自己的承諾，一旦得到我所需要的消息就立即告訴我！」李想了想講道。

一聽到這話，邁克興奮地站了起來，高興地叫道：「這是當然的！」說著他向李伸出手，「李歡迎你加入我們。哦，不，應該說非常高興能與你合作！」

「非常高興與你們合作。」李伸手與邁克握了握。在確立自己與教會的合作關係之後，李詢問道：「現在史密斯神父已經不在了，教堂剩下的那些人要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將這件事通知給教會的，很快教會就會撥款對這裡的教堂重建，並會派一名新的神父來這裡主持工作。」邁克回道，「好了，我們回去吧，免得他們為我們擔心。」

「嗯。」李點了下頭，與邁克一起踏上了返回教堂的路途。

正如邁克所說，教堂里的人都在為兩人祈禱，看到兩人活著回來了，一個比一個開心。

回到教堂之後邁克就先和教會取得了聯繫，並給了李一部衛星電話。電話設計得非常小巧，表面看起來只是一塊普通的手錶，卻暗藏著專線聯絡通訊器，以方便邁克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尋找到李。

在得到邁克的手錶電話之後，李本可以離開了，可他著實放心不下那些孤兒。或許是因為露露的原因，李一直留在教堂等到教會安排好新到神父之後，才安心地離開。這段時間裡，李完全養好了傷，下一個目標就是——六指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