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草木皆兵

排污管里的味道讓人感到窒息，可李等人還是挺了過來，安全地進入了莫罕納市。

眾人從一條背街的小巷中爬出了排污管，巷子里堆滿了垃圾，成堆的蒼蠅受驚在空中飛舞著，圍著大家久久不散。和大家身上發出的味道比起來，那些腐爛的垃圾要好聞的多，大家甚至忍不住多吸了兩口氣。

「媽的，終於出來了！」

「我的天呀，再不出來的話，那我一定會死在裡面的！」

「噓，小聲一點。」

「吱……」

巷子中唯一的一扇門打了開，大家馬上收聲隱藏了起來。

一名老婦人艱難地拖著垃圾袋走了過來。保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掙扎著從垃圾堆里跳出來，一邊跳著一邊叫：「媽！」

老婦人定睛一看，扔下手中的垃圾就撲了過去，激動地叫道：「保羅，是你！」

「媽，是我！」保羅和老婦人抱在了一起，可隨即就又掙了開，「我身上的味道不好聞。」

「我的傻孩子，只要你活著就好了！」老婦人眼裡閃動著淚花，上下打量著保羅，最後停在了他的腳了，「保羅，你的腳怎麼了？」

「沒事。」保羅慌忙躲了一下，他不想讓母親為自己擔心，扭頭指著李等人介紹起來，「這是我媽媽。媽，這些是我的朋友，要不是他們救了我，那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保羅母親見李等人一個個全身武裝，先是一驚，在聽他們是保羅的救命恩人後，就露出了笑容，感激地說：「謝謝你們救了保羅。」說著她回頭看了一眼，伸手拉著保羅叫道：「孩子，走，快點跟我回家。」

「媽，我們回去方便嗎？」保羅遲疑地看著那扇透著亮光的小門，眼看到了家門口，他卻反而擔憂了起來。

「沒事，那些傢伙都已經瞳了，家裡沒人。」保羅母親說著招呼李等人跟上。

走進屋后，李才知道保羅的家原來是間酒吧。難怪他會有所遲疑，要是有人還在酒吧里，並且看到他們這個樣，那可就麻煩了。

「麗麗莎，快點看誰回來了！」保羅母親叫道。

一名年輕的婦女走了出來，一見到保羅就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渾身哆哆嗦嗦的。最後還是保羅先打招道：「麗麗莎，你最近怎麼樣？」

「保羅！」麗麗莎跑過去抱住了保羅，不斷在他臉上親吻著。

李得知麗麗莎是保羅的妻子，另外他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現在已睡著了。

本來李是不忍心打擾這一家人的相聚的，可是他們身上的味確實不好聞，並且這味道很容易讓他們暴露，於是輕咳一聲說：「對不起，請問什麼地方能夠方便我們清洗一下？」

麗麗莎這才回過神來：「對不起，請跟我來吧！」

格婭被帶到了浴室裡面，其他人則在廚房裡就著水籠頭清洗了起來，之後格婭穿上了麗麗莎的衣服，而其他人則換上了保羅的舊衣服。

「呯呯呯……」

李這邊剛剛換上衣服，就聽傳來敲門聲，接著就有人在外面叫喊：「開門，快點開門！」

「對不起，我們已經下班了。」麗麗莎回道。

「老子知道，快他媽的開門，不然老子就把這破門踢爛！」

「嗵！」

對方在門外重重踢一腳。

麗麗莎擔心對方會引來更多的人，就示意李等人躲起來，自己過去開門，輕叫道：「來了，請等一下。」大門才剛剛打開，就聽麗麗莎驚叫起來，「你想要幹什麼？」

李透過縫隙向外看去，只見一名三十多歲的武裝分子闖了進來，他的腳步輕浮，兩眼發紅，一看就是喝多了。

武裝分子順手將大門給關了起來，眼睛在麗麗莎身上吃著豆腐，一臉淫笑地說：「對不起，我有東西掉在這裡了。」

「你掉在這裡的是什麼東西，我看能不能幫你找到。」麗麗莎說著向後退了兩步。

「不用，我自己能找到。」他說著就朝麗麗莎撲了過去。

麗麗莎連忙閃避了開，而在對方再一次撲過來的時候，保羅的母親衝上去擋在對方面前，「你想找東西的話裡面請吧。」

武裝分子一看有人壞自己的好事，他氣憤地將保羅的母親推倒在地上，惡狠狠地叫道：「老太婆，你給我滾開！」

保羅一見，再也沉不住氣了，掂著一個凳子就跳了出去。

武裝分子見突然跳出一個男人來，他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指著麗麗莎叫罵道：「臭婊子，老子還以為你有多清高呢，原來還藏著一個男人，真他媽的是一個騷貨！」

保羅是氣憤之極，加上的他一隻腳不方便，跳了幾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保羅！」麗麗莎驚叫一聲撲了過去。

「保羅？」武裝分子皺了皺眉，緊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你是保羅，這個臭婊子的丈夫？」

「沒錯，你他媽的找死！」保羅一邊叫罵著一邊掙扎著站起來。

「哈哈，原來你就是保羅，你竟然敢逃回來，那老子殺了你也就沒什麼了！」武裝分子大笑著舉起了槍。

「不要！」保羅母親爬起來擋在了槍口前。

「媽的，死老太婆，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噗！」

就在武裝分子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一把軍刀飛過來刺進了他的脖子裡面，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一倍，接著就倒在了地上。

「媽的。去死吧，去死吧！」保羅用凳子狠狠地砸對方的腦袋。

李走過去拔出軍刀擦掉上面的血跡，向保羅說：「他已經死了。」

「他死了？」麗麗莎驚叫一聲，顯得不知所措地看著屍體，「保羅，他死了。我們怎麼辦？那些傢伙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怎麼辦？」

「沒事，我回來就是要帶你們離開這裡的！」保羅回頭安慰麗麗莎。

「離開這裡？」

保羅點了點頭，回頭向李講道：「剛才謝謝你了。」

「沒事。」李說著又問，「你打算從來的地方離去？」

保羅應道：「嗯，只要回到地雷山，那我們就算是安全了。」

回到地雷是不是就真的沒事了，這點李不敢說。要知道地雷山上還有那麼多敵人和地雷，保羅一個瘸子和兩個女人，再帶上一個孩子，誰又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李如果不是因為還有自己的事，那他說不定會幫保羅一把，只是現在不行，他只能送這一家四口到後巷。另外，李將那具屍體也藏在了垃圾堆裡面，不能讓敵人過早的發現這具屍體。這條排污管說不定還是他們離開的唯一通道，因此他要先保住這裡不引起敵人的注意才行。

當李返回到酒吧時，大家都已經準備好行動了。

「我們一起行動的話目標太大，不如分開行動吧。」達文斯說。

李對於這一點倒是不反對，剛才藏屍體的時候他在外面偵察了一下，這裡不愧被稱為重兵之城，就算是進入了深夜，外面的防守依然很嚴。李點頭應道：「現在我們也不知道瑪麗被關在什麼地方，大家分散行動也能節省尋找的時間，先設法找到瑪麗，然後我們再想辦法救他出來。」

「沒問題。」眾人應道。

達文斯和維爾、納爾多斯是最先走出去，三人並沒有分開行動，他們三個到這裡來的真正目的沒有人知道。不過，李卻也不阻止他們，他們至少能幫忙分散敵人的注意力。

費羅、費蒙兩兄弟習慣了合作，因此兩人也是一起行動的；格婭打算先侵入敵人的電腦系統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因此由羅密歐負責充當她的警衛；力山和李則各自行動，大家約好一有情況就通過無線電聯繫。

離開酒吧后，李打算先抓一個舌頭問問情況。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同時也是人容易犯困的時候，站了一夜崗的士兵都變得昏昏沉沉的，有的人乾脆抱著槍睡了起來。

固定崗哨上的士兵一般都是固定的，他們隨時都可能有人換崗，李不打算驚動這些士兵，他將目標定在了那些流動崗上，並且很快就盯上了兩個傢伙。

這兩個傢伙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正暗中跟著他們，兩人一邊走著還一邊聊著天。

「媽的，那些傭兵真他媽的是囂張了！」

「算了，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確實非常的厲害，我們還需要藉助人家的力量。」

「這幫狗日的，如果我是領導的話，那我絕不會讓他們囂張！」

「可惜你不是領導。」

「可也太氣人了吧？就拿昨天與政府軍合作那件事來說吧，本來我們可以將達文斯消滅掉的，可是因為那些傭兵的一句話，我們馬上就要撤退。」

「聽說他們撤退是有原因的。」

「有個屁原因！」

「他們不是抓到了一個小妞嗎？」

「那又怎麼樣，難不成我們死了那麼多人就是為了那麼一個小妞嗎？再說了，那些傢伙也沒有傷害那小妞的意思，你沒看那小妞的日子可要比你我過的好的多！」

「聽說那個小妞只是一個誘餌，他們要利用那個小妞引什麼人來這裡。」

「來這裡？」

「嗯，沒錯，聽說好像也是傭兵。」

「你怎麼知道的？」

「我表弟不是負責服務那些傭兵嗎，聽他說那個小妞就是傭兵團長，好像叫什麼天使傭兵團。」

「那麼年輕就是傭兵團長？」

「我也懷疑。」

「噠、噠噠……」

兩人猛得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們剛剛經過的一個巷子口，其中一個傢伙扭頭問道：「你剛才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嗯，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走，我們進去看看。」

李故意發出響聲引兩人進來，見兩人中計，他馬上藏了起來。

兩人打開手電筒往巷子里照了照。巷子不深，是一個死胡同，只有三十多米長，裡面堆著雜七雜八的東西，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兩人打開保險，將子彈推上膛，一前一後向巷子里走去。

從頭走到尾，兩人卻什麼也沒有發現，警戒心不由的也就放了下來。

「什麼也沒有，可能是我們聽錯了吧。」

「或許吧，也可能是野貓之類的東西。」

其中一個傢伙抬頭看去，發現頭頂有一個黑影砸來，他想要躲避卻是不及。

「嗵！」

李從上面跳下來直接將對方砸暈了過去，接著又一腳將另一人的武器踢飛，緊跟著上去卡住對方的脖子使其無法發聲，同時拿槍頂著對方的腦袋，低聲叫道：「不想死的話就別動！」

對方點了點頭，顯得非常恐慌。

「我問你，羅傑傭兵團是不是在這裡？」李問。

對方再次點了點頭。

「昨天你們是不是抓到一個女人？」李說著鬆了鬆手，以免掐死對方。

對方搖頭回道：「不是我們抓的，是那些傭兵抓的，聽說那個女的是什麼傭兵團的團長。」

「她被關在什麼地方？」李接著問道。

對方眼珠子轉動了一下。

李在這時忽然覺得背後傳來微弱的響動聲，他本能地向一旁跳了開。

「啪啪啪…….」

一串子彈飛射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回李話的傢伙被打死了。

李回頭一看，原來是被自己打暈的傢伙醒了過來。見對調轉槍口，李本能地扣動了扳機，搶先殺了對方。

「呯、呯！」

李第一槍就已經擊斃了對方，第二槍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而已。

在殺了對方對之後，李略顯後悔，還沒有問出瑪麗被關在什麼地方呢。

李向巷子口跑去，這些傢伙知道的東西並不多，要是能抓到一名羅傑傭兵團的傭兵問問，那自己得到的東西會更多。

「在那邊，快點！」

李剛剛跑到巷子口就見一隊武裝人員跑了過來，並向自己開槍射擊，逼得他又返回到了巷子中。

「噠噠噠……」

子彈在李身後如影隨行，迫使他無法停下腳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