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拋屍地點

第二章 拋屍地點

高峰面前擺放着一杯牛奶、一塊麵包和兩個煎蛋,他獃獃地盯着這些食物,半天才開口講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坐在對面的蕭月基本上吃完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喝了口牛奶說:「我叫了它營養早餐。」

「營養早餐?」高峰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了,誇張地叫道,「天呀。連一滴酒也沒有,你竟然叫它早餐!如果這些也能算是早餐的話,那是我見過最爛的早餐。酒,我要酒,你明不明白?」

「哪有早晨起床就喝酒的?」蕭月把杯子放回原位,繼續享用自己的早餐。

高峰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叫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案子發生了,我實在是太無聊了,這樣的生活簡直讓我發瘋,我必須借用酒精來麻痹我那高度興奮的大腦,不然我真的會發瘋的!拜託把這些垃圾拿走,只要給我一瓶酒就行了!」

「不行,你必須把這些早餐吃完!」蕭月拿出管家婆的姿態,一點也沒有助手應有的樣子。

「鈴鈴鈴......」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蕭月走過去拿起話筒說:「你好,這裏是高峰工作室。」

「天呀,你們在家真是太好了,我馬上就到。」電話那頭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回事?」高峰向蕭月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胡兵打來的,他說馬上過來。」蕭月走回餐桌前說。

「我是說『高峰工作室』是怎麼回事?」

「哦,這是我剛剛想到的。我們沒有辦公室,至少也要有個名號,這樣才會有人找上我們,另外我還打算做個廣告。」

「這個主意簡直比這頓早餐還要爛,高峰工作室,這是什麼破名字。」高峰搖頭嘆了聲,拿起麵包啃了口。

「我倒覺得不錯。」蕭月看着高峰說,「感覺怎麼樣?」

高峰瞟了眼手裏的食物說:「它只不過為我提供了足夠的能量而已,好讓我應付接下來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說有案子了?」

「不然胡兵來這裏幹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里說清楚?我想一定是有大案子了,不然他不會親自跑一趟。」

蕭月點了點頭,繼續享用剩下的食物。

兩人剛吃完早餐就傳來敲門聲,同時還有胡兵焦急的聲音:「蕭月,是我,快開門!」

蕭月打開房門見到身着便裝的胡兵正在擦額頭上的汗水,微笑道:「你看起來很累,進來休息一下吧。」

「不了,高峰在嗎?」胡兵往蕭月身後看去,見到高峰坐在裏面看報紙就擠了進去,「高大偵探,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才行!」

「請進。」蕭月看着胡兵的背影說。

高峰放下報紙說:「你最好告訴我事情的原委,這樣我才能幫你。」

「今天早晨有人在河邊釣魚,你猜他釣了什麼?」胡兵不給高峰說話的機會就自己叫道,「天呀。是屍體,一具被裝在箱子裏的女屍!」

高峰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說:「走吧,我們最好到現場看看去。哦,對了,祝賀你高升。」

「你是怎麼知道的?」胡兵好奇地看着高峰。

高峰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說:「很簡單,這次打電話過來的不是張成功,而你剛才說幫幫你,這說明案子由你負責。讓我猜猜張成功升為局長之後給了你個什麼職務,副隊長嗎?」

「不,是隊長。這次是破格提拔,昨天才剛剛認命,今天我就遇到了這樣的大案,無論如何你都要幫幫我才行。」胡兵說,似乎這是上天對他的考驗,才剛剛被認命為隊長就要應付一起離奇命案。

「隊長?」高峰有些意外,腳步停了下說,「走吧,沒有什麼案子是破不了的。」

「等等我。」胡兵連忙追了過去。

高峰和蕭月被胡兵帶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這裏早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不準任何人閑雜人等進入,可還是擋不住聞訊趕來的記者和看熱鬧的群眾圍觀。

「屍體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高峰穿過警戒線問道。

「六點左右。據報案者說他當時以為釣到了條大魚,後來箱子浮出水面后是他的狗跳到河裏把箱子推上岸的。」胡兵指著不遠處正被兩名警察訊問的青年男子說,「就是他報的案。」

高峰徑直走向他報案者,馬上引起了報案者身邊的大黑狗的警覺,它沖他叫了兩聲。

「黑子,安靜一點。」報案者說。

「真是條好狗。」高峰看了一眼黑子。

「它確實是條好狗,準確地來說是它發現屍體的。」報案者流露出讚許的眼神。

高峰向報案者伸出手說,「你好,我叫高峰。」

「你好,我叫郭小亮。」郭小亮伸手和高峰握了握,有些緊張地問,「你也是警察嗎?」

「我幫警察辦案。」高峰的回答模稜兩可,「你認識死者?」

「不,我不認識,我只是釣魚的時候碰巧發現了她。」郭小亮的眼神有些閃爍。

「你在哪工作?」

「我剛剛失業,目前正在待業中。」

「我猜你今年最多二十歲,像你這麼年輕就喜歡釣魚的人不多。」

「我爺爺喜歡釣魚,我從小跟着他培養出了這個愛好,每星期我都會來河邊釣一次魚。」

「原來是這樣。很高興和你談話,或許我們有機會再見面。」高峰沒有太多的問題,轉身朝屍體所在的方向走去。

胡兵感覺高峰剛才的幾個問題有些奇怪,追上去低聲問道:「喂,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懷疑那小子殺了人,他把屍體扔到河裏后又向我們報了警?」

「我從來沒有說過兇手是他。」高峰說。

「那你為什麼問他那麼多問題,還說會和他再次見面?」

「問他那麼多問題是因為你們懷疑他是兇手,不然你也不會故意把他介紹給我,說再次和見面是因為他說了謊。」

胡兵的臉有些羞紅,他確實懷疑報案者就是兇手,不然哪有那麼巧的事,釣魚的時候釣了一具屍體上來。「他說了什麼謊。」

「剛才我問是否認識死者,他說不認識,事實上他不但和死者認識,而且關係一定非同一般。」

「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難道你看不出他非常害怕嗎?」

胡兵回頭看了郭小亮一眼說:「任何一個遇到這種事的普通人都會緊張的,況且他這麼年輕,可能是第一次見到屍體,害怕是難免的。」

「沒錯,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或許會害怕,而一個人害怕的表現會分很多種。我問你,如果你見到了讓你害怕場面你會怎麼做?」

「我會閉上眼睛,或者乾脆逃離那裏。」

「而他卻完全相反,明明非常害怕卻沒有逃走,反而非常留意屍體。重要的是,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他非常的難過,因此我才說他認識死者,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胡兵又回頭看了一眼郭小亮,果然見到他正在偷看死者。「這麼說我應該把他抓起來,讓他把真話都吐出來,這樣才能儘快破案。」

「我勸你最好不要那麼做,先派人監視他就行了。」

「好的。」胡兵走過去向民警吩咐了幾句,接着就讓人放郭小亮和他的狗離開了。

法醫李亮正在為屍體做初步檢查,見高峰走過來就主動站起身來,並遞過一副檢查用的一次性手套。「死者全身赤裸,死前曾經和人發生過搏鬥,身上有多處傷痕,指甲里一些皮屑,可能是兇手身上的的。另外,死者後腦有破損的痕迹,嘴角有手掌按壓過的淤傷,初步斷定是窒息而死。因為經過河水的浸泡,所以暫時不能推斷出死亡時間,具體情況要等我回去驗屍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高峰點了點頭,戴上手套繞着屍體轉了一圈,仔細檢查著屍體上的每一個部位。

死者非常年輕,身高約有一米六左右,身上沒有任何物品,頭髮被染成暗紅色,後腦有個三角形的傷口,嘴角四周有手掌按壓后留下的淤傷,臉部、脖子、上胸等有些抓傷,胸口、後背等部位有多處打擊后留下的淤傷。

「有什麼發現嗎?」胡兵一臉期待的看着高峰,「除了死者指甲里疑似兇手的皮屑外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就連死者的基本信息都沒有。」

高峰脫下手套向助手蕭月問道:「你怎麼看?」

「她很漂亮,雖然經過河水的浸泡,但是不難看出她生前非常的愛美。」蕭月說,她從李亮那裏取過一副手套像高峰那樣繞着屍體轉了一圈,邊檢查屍體邊說,「法醫說的沒錯,死者後腦受到過襲擊而有所破損,可這並不是致命傷,死者真正的死因是窒息而亡。另外,她生前至少受到過兩個人的襲擊,這點可以從她身上的傷痕來斷定。」

蕭月曾經是特種兵,精通各種殺人技巧,格鬥術更是一流水平,既然她說死者生前曾經受到兩個人的襲擊,那就一定受到過兩個人的襲擊。

高峰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做最後的補充。「死者年齡應該在二十五歲左右,手指皮質要比其他地方略微粗糙,說明她從事的是文職工作,經常敲打鍵盤或者迷戀於網絡遊戲。右手無名指有佩戴戒指的痕迹,說明她已婚。脖子和雙手手腕均有長期佩戴手飾的痕迹,這些痕迹是經過太陽照射而留下的,可以看出它和周圍皮膚的顏色有些不同。此時身上卻沒有任何手飾,說明殺人可能和金錢有關。試想一下,什麼人經常打扮,長期佩戴手飾?」

「我想任何一個愛美的女人都會這樣。」蕭月說。

「你說的沒錯,可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哪一點?」

「它。」高峰伸手指著用來裝屍體皮箱說,「這是一個女式皮箱,非常有可能是死者自己的,而這隻皮箱手工精緻,價錢應該上萬元,由此可以推斷出她所佩戴的手飾一定也非常名貴。我問你,一個從事文職工作的女性哪來這麼多錢買皮箱和手飾,過着奢華的生活?」

「或許她老公有錢,這些東西都是她老公買的。」

「如果你嫁給了一個有錢人,他會捨得讓你出去從事文職工作嗎?」

「那我就不明白了,她的錢會是哪來的?」蕭月低頭思索。

「有一種女人錢來的容易,而且男人也捨得為她們花錢。」高峰說。

「什麼人?」蕭月問。

胡兵突然在一旁叫道:「小三,你的意思是說她是個小三,是某人的情婦?」

高峰微微一笑,接着說:「立即發一張協查通告,有任何消息立即通知我。」

「你要去哪裏?」胡兵問。

高峰沒有回答,與蕭月一同穿過警戒線往河道上遊走去。

「我們去哪?」蕭月問。

「去找拋屍地點。」高峰說,「昨天雨下的不大,河水沒漲多少,拋屍地點離這裏不會太遠。」

「為什麼不叫上胡兵?」

「他不是白痴,一定會跟上來的。」

胡兵幾分鐘后就急急忙忙地追了過來,責怪地說:「高大哥,你是不是發現什麼線索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沒有。」高峰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突然離開?」胡兵追問。

高峰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眼睛如鷹一般注視着河道兩側,一直走出五公里后才停了下來。

一座古老的石橋橫在河面上,橋面只有四米寬,中間右側護攔有被撞擊過的痕迹,地上有一道長長的剎車印,另外還散落着一些石屑。

高峰仔細檢查了整座石橋,蹲在被撞的護攔前,上面殘留着黑色的車漆。「這裏應該就是拋屍地點。」

「什麼?」胡兵驚訝地叫道,「高大哥,你確定這裏就是拋屍地點?」

高峰起身環顧四周,沉聲講道:「這裏位於偏遠的效區,現在都沒有人經過,更何況是昨天下雨的時候。當時路面一定很滑,他又非常緊張,剎車的時候沒有掌控好,車子撞在了這裏。」說到這裏他伸手在石屑中尋找著,「他確實很緊張,將屍體從這裏扔下去后清理了現場,卻沒有清理乾淨。」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石屑中隱藏着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透明塑膠,他將塑膠對着陽光看了看,「你要找的是輛零九款的現代越野車,它的右前燈被撞掉了,看看哪個修理廠見到了這樣的車。」說完將塑膠扔給胡兵,帶着蕭月離開。

「你的意思是說司機就是兇手?」胡兵問。

高峰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說:「司機不一定是兇手,可他一定和命案有關,屍體是他扔的!」

「你現在要去哪?」胡兵大聲叫道。

「回家等你的消息,有任何消息立即給我打電話!」

「好吧。」胡兵拿出電話拔了個號碼,「找到拋屍地點了,在往西五公里的石橋上,你們過來拍照取證。另外,立即徹查城裏的大小修車廠,找一輛右前車燈被撞壞的現代越野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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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鈎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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