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再見前世情人
「……」
冥王緘默不語，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早有答案。
「她也是冥界的公主。」半晌，說了這一句。
「好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白狐蘇揮揮手，轉頭抬手憐愛地摸了摸冥瑤瑤的腦袋，輕輕說了一句。
「幸好。」
幸好這小傻瓜也喜歡他，否則今日萬劫不復的，將會是何人呢……
「琪琪姐姐！」冥瑤瑤興奮地沖著冥琪琪跑過去，一興奮，啪地一下又變成毛兔子了。
「瑤瑤？」冥琪琪有些驚奇，看著面前忽然出現的冥瑤瑤和白狐蘇兩個人。
小兔子咕嚕嚕滾到她的腳邊，嘴巴一張一合：「琪琪姐姐，父王答應讓你見他了！」
忽然這麼一句，冥琪琪眼神里倏地染上希冀，囁嚅：「真……真的嗎……」
反應過來才收住臉色，變得有些羞愧：「你……你們都知道了？」
「姐姐……」冥瑤瑤點點手指低著頭，「我們看了觀天鏡……」
冥琪琪只覺得拘謹非常，半晌才忽然來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冥瑤瑤歪著腦袋，不是很明白……
冥琪琪摸了摸她的腦袋：「對不起，瑤瑤，讓你失望了，姐姐並不是你心中那麼完美的樣子，我……」
冥瑤瑤執著而又認真地搖搖頭：「不，琪琪姐姐永遠是瑤瑤的姐姐，瑤瑤永遠只有琪琪姐姐一個姐姐。」
說得和繞口令一樣，但是仔細讀來，卻能明白她的意思。
「姐姐你等著，我這就去將他帶過來！」冥瑤瑤說著就要去，卻被冥琪琪叫住了。
「等……等一下。」冥琪琪拉住冥瑤瑤，低著頭，黑暗裡，臉頰上飛上一絲羞紅。
「啊？」
「我……我這樣真的能見他嗎……」
以前的冥琪琪，美艷高傲，光芒四射，現在的冥琪琪，被關在地海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兩千年了，明珠早已暗淡，忽然說要見自己愛的人，她只覺得心中一陣自卑。
「姐姐很好看，姐姐是六界第一的大美人，自然最好看啦！」冥瑤瑤由衷地誇讚。
「你等我，我……我收拾一下。」冥琪琪緊張地在地海里打轉，好像在尋找著什麼，可這裡卻什麼都沒有，連一面鏡子都沒有。
「我怎麼辦……我……」她開始變得手足無措。
「琪琪姐姐，別急，要打扮還不容易，我這就幫你變！」冥瑤瑤這樣一說，本以為她是絕對做不到的，沒想到小呆瓜情急之下，真的變出一面鏡子。
神仙的面容，是可以更改的，仙力越高，越發神祗。
可冥琪琪現在沒有靈丹，自然無法修改面容。
她緩緩拿起鏡子，看著鏡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哪裡還有半點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五官雖然還是那個五官，可多年被愁緒情思浸滌，早就染上一層煙火氣。
「他一定會厭惡現在的我吧……」恍惚著，冥琪琪撫上自己的面容，這樣說。
其實他現在早就忘了你了。冥瑤瑤很想告訴她，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琪琪姐姐現在就像是秋風中的樹葉，再也經不起一點風霜吹打。
好不容易在人堆，呸，鬼堆里找到風來，冥瑤瑤走過去，一把揪起他。
「跟我走。」
風來一愣：「鬼差大人這是帶我去哪裡啊？」
「見一個人。」
風來只是一隻鬼而已，沒什麼自己的想法，跟著冥瑤瑤一路下到了地海。
「姐姐，我把他帶來了！」
當記憶里朝思暮想的人終於站在眼前，當夢裡夢了千萬回的影子終於清楚地顯現出來，冥琪琪再也忍不住淚一下湧出。
「風來……」
風來一臉蒙蔽，看著面前的女子，腦袋裡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也不知道他即將要去哪裡。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冥琪琪已然走到他面前，伸手，點上他眉心的硃砂痣。
嚇得風來往後一縮。
「你是風來，你一定是！」冥琪琪哭著，張開雙臂抱住面前的人。
風來手足無措：「你……你……」
冥琪琪哭腔：「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兩千年，盼了你兩千年，你總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兩千年，就連夢裡的影子都變得暗淡，她好怕，好怕最後沒有等到他，好怕她忘記了他。
「你是？」風來疑惑地問。
「我是冥琪琪啊，你不記得我了？」
轉生重聚的靈魂，又沒喝忘川水，怎麼會忘記了？
「我……我也不知道。」
他就是一個新生的靈魂，沒有前世今生。
忘記了……真的忘記了，那些刻骨銘心，那些海誓山盟，同生共死，全部忘記了……
冥琪琪只覺得全身的力量一瞬間都沒有了，一仰頭，吐出一口氣，暈了過去。
「琪琪姐姐！」
冥瑤瑤慌忙跑過去，驚慌失措。
「她怎麼了，狐蘇哥哥！姐姐怎麼了？」
白狐蘇走了過來，探查了一下：「沒事，她現在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凡人，不會死，卻也承受不住情傷，一時大慟暈厥。」
「姐姐是不是吐血了，剛才，她吐了什麼？」冥瑤瑤問。
「是氣，一股鬱結了千年的靈氣，也是她僅存的靈氣……」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冥瑤瑤錘著風來，琪琪姐姐變成這樣，都怪眼前這個人，是他的負心薄情，害了姐姐。
白狐蘇抓住冥瑤瑤氣憤的小手：「你打他也沒用，還是想想冥琪琪該怎麼辦吧，她連僅存的靈氣都沒了，如何能在地海繼續待下去，如果繼續留在冥界，只會氣力衰竭而死。」
「琪琪姐姐……會死？」冥瑤瑤瞪著大眼睛，難以置信，「她是我的姐姐，是冥界頂天立地的大公主，怎麼會像個凡人一樣，死？」
「她現在和凡人，相差無幾。」白狐蘇這樣告訴她。
冥瑤瑤難以接受地搖著頭：「不——不會的！琪琪姐姐不會死！」
「都怪我，都怪我要帶風來到地海見她，姐姐才會這樣……是我害死姐姐的！」
「我害了姐姐……」
白狐蘇心疼地將小傢伙抱在懷裡：「瑤瑤，你冷靜點，這不是你的錯。」
他早就知道，見到風來之後，冥琪琪可能會更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