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的抒情歲月》外三首

《小區的抒情歲月》外三首

《小區的抒情歲月》

那時候他會想，想着戀愛，對了

大門，與大門下的野草

它們的情根已經深種，而年輕的先生

門衛先生，他可能在麻將里完成了

靈魂的碰撞，就好像牙齒碰撞著口腔

然後空氣上升到，201幢那巨大

的額頭，讓這座樓的主人，捂緊自己的胃

二樓的姑娘又不見了，有人從三樓

扔下一盆花，美麗的花碎的不夠乾脆

當然叫聲里少不了糊味，一股連着一股

聽說樓下的桃樹成親了，它的丈夫

昨夜種下，今日可能砍伐，我在我的一樓

停頓，瞌睡，而風暴從西西里的上空

到我的窗前，那個門外的先生

他腳下揚起的哈欠

會在我睡下以後，到我的夢裏

《人格混亂的那天》

而那個可能是我的小茶壺吧

但它為什麼，會在這兒，在此刻

而你的手上的戒指正閃著奇異的光團

我剛剛吃過了，又開始餓

以及那首現代的詩是我寫的又好像不是

我絕不會愛上窗前的那杯卡布奇諾

與那隻優雅的貓，它又在哪呢

我的嘴角是你常說的醉意

而這不是我習慣的五種風格的一個

我一定會原諒那個少女，卻不會原諒那鍋雞蛋

我靈魂里的小小分裂，一定有什麼

是我還不知道的，水仙花與巧克力？

我的手會握着你，現在告訴我另一個我

與另一個你的下落

「在回憶里而不是在廚房間」

我可能會遇上另一個我

我們沒用拳頭也沒有自我介紹

《一月十四日》

他的手或許可以揚起風暴，就索性

把那顆明亮的星星也吹滅了

卻吹不滅他的夢，他在夢裏沒有衣服

當那隻英雄般的貓，他的貓

火在他兩個指頭的中間製造迷人的煙霧

他開始想像，風是人造的，以及樓底下

的時尚小區他甚至原諒那棵路邊的花

與她的濕圍巾也不願意愛上那個鄉村老師

或許我可以出現，走進他塵封的牛皮冊子

當他忍不住我所忍受的，護城河外

的雨水落向他的頭皮，又滑下來

他甚至會怪自己的枕頭不給他一個好夢

卻給了他脊椎病與偏頭痛

《那在我肉體里躲藏的野獸》

那包膠袋裏的星期天，還有馬路上

飛起來的灰，你會不會與我用同一種聲音

喊出那深藏以久的話，我窗戶玻璃上

的白色雪花，寒冷在它們的深處

在它們內心的寬闊場地

我會很清楚你，可能在我的肺，也曾到

過我的胸口與天靈蓋，整個夜晚

我會本能地呼吸，並在這場被我打開的夢裏

在那枚紅透的山楂里，尋找你

你在我的內心走失，我的肉體並不安全

靈魂是沒有槳的小船

你會不會在我的胃裏，與我共用

松油與玫瑰，我會用那狹隘的喉嚨

與油膩的音腔，歌唱你

並用骨頭，引誘你，卻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