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之外》外三首

《在美之外》外三首

《詩人武士》

推著那箇舊貨車，風飄進他的口袋

他不說了，有什麼好說，人不同了

心依然在變，我的房子，在他目光的尖上

老鼠，我會想到一隻老鼠與它的恩情

在風暴里，傳來了報紙的撕裂聲

你的印度咖啡，聽說來自大象的胃裏

靈魂是薄薄的，正孕育着什麼

春天緩緩流過，我窗前的白光

讓我想起那種刀尖上的日子，先生

你們不知道我熱愛什麼，那把劍或者刀吧

而我的詩正深深地刺進你的胸膛

《假詩》

而我想一直，清洗那個花盆

在點亮燭火以後，親愛的人，我會打開那本畫冊

我的心偷偷地碎過，兩次

深藍色的兩次，陽光說過，它是虛無的

那隻鳥熱烈地回到我的屋檐，白色的雪化了

地上是它思想的痕迹

我不覺得你已經走了，一點也不

而我的詩，依然是金色的，十四個爪子

路上的許多人，雙目直視着飽滿的現實

風在我的手下流淌，你不想看到它

沒人說那是什麼，有人說那是骨頭

也有人說那是刺，反正與詩無關

《在美之外》

你說我不小了，應該去找一找

你身體的另一半，石頭倒在地上

獨自默默地翻滾，灰塵里融化的肋骨

與天空上那白色的漂浮物

誰會想到她呢，她一個人，陽光追趕着她

她說日子是有病的，她的牙齒染上了

時代的胃病，她怨恨她的丈夫

我就想我的小說，會不會有人在我的身後

時光慢下來，你是我幻想中的一個

正向我的夢裏投出虛無的長矛

馬路上飛過的鳥群與那棵幼樹

你一定會停下來，踢地上的影子

我會罵人，在女人的窗戶下面，小聲地罵……

而這一切都不被容許在美之外

《三月三日》

她曾說寫信給我，信的內容

沾滿了豐富的情緒與華麗的外衣

有人告訴我，我的內心以及裏面的篇章

我不知道，房間已經在風裏老去

你可能是我幻想的一個

又可能不是，門悄悄合上，接着是遙遠的鐘聲

就是那種窗外的，搖曳的

這座城市瀰漫着時光的霧氣

風吹醒了沉睡的樹枝，我還要想

那些時空以外，能想什麼呢，不就是飄蕩的蘆葦

與蘆葦下的花瓣，陝北少女的裙子

時光一閃一閃，男人在窗外抽煙

我能聽見我的血管，與那隻饑渴的蚊子

而你在我的夢裏，睡著了還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