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衝突

車子行駛了很久，在天色已經有些發黑的時候終於開進了龍卯說的山裡。

「龍卯，你們家族到底在哪啊，這可都進了山了。」姜谷陽看著四周的高大樹木，有些無語：「我就想知道一下，藏在這麼個深山老林里，你們家族的人都上戶口了么？」

「以後不必這麼生分了吧，畢竟後面有很長時間我們四個人都要待在一起的。咱們就琢磨個互相的稱呼，省的總是這麼客氣，不太好。」舟游兒看起來在後排是半眯半睡，不過腦子倒是很清醒。

「我年歲最大，以後喊我老金就成！就憑你們兩位姑娘跟小乾爺的關係，喊我一聲老金那絕對沒問題。」金鼎正按照龍卯指出來的方向開著車。

姜谷陽說：「那兩個姑娘比我小一些，喊我一聲哥就行。我以後喊你們什麼呢？」

「游兒，我爺爺就這麼喊我。」「我同小陽哥一樣是丁卯兔，喊我小兔兒就行。」兩個姑娘也說出了自己的小名兒來。

終於，一直有些矜持的龍卯也開口喊了兩個哥哥，從此這四人終於開始慢慢親密起來。

「說實在的，老金哥你怎麼這麼能吃？兜里不是肉乾就是魚片，能讓嘴巴休息會兒嗎？」舟游兒也是個饞貓，不過因為易胖的體質，之前總是會被金鼎用食物逗上幾次。

「你老金哥我學的是家傳的一種『食功』，平日里吃掉的這些東西會慢慢轉為能量積攢在身體里。後面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情況，現在多吃點，真到了用得上的時候，一次性來個爆種，沒準能救大家的命吶！」說著，金鼎又是一口牛肉乾。

「快到了，轉過這個彎，進山洞！過了山洞就是了。」龍卯見到熟悉的景色，有點興奮。

洞口不小，接近五米多高，有六七米寬，車子開進去之後，就發現，原來這山洞裡面有不少熒光路標，指引前進的路。洞內隧道不算長，洞壁打磨的很光滑，在洞口的另一端，還在一旁放置了一塊一人多高的長方形刻字石碑。

車子就按照龍貓的意思，一出山洞就停在石碑對面的平地上，然後我們要步行去她的家族。

姜谷陽下車后，倒是第一時間去查看那座石碑。石碑正對山洞口的一面刻著「二十二」三個人頭大小的宋體字，而背面則是兩列字「十天干、十二地支」。

「一會兒見到族長爺爺，注意點說話。」龍卯先前帶路，不過在路上她小聲的叮囑三人：「小陽哥還好，老金你嘴上要有把門的，胡說亂說真的惹惱了族長爺爺，就算是小陽哥保著你，也少不了被教訓一番的。」

「明白，明白！不過你這小名兒還真是可愛，小兔兒……哈哈哈」金鼎每次提起龍卯的小名兒，總是忍不住笑。

「龍姐姐的小名兒是可愛，不過也不至於這麼能逗你笑啊老金哥！」舟游兒一巴掌拍上了金鼎的胳膊。

龍卯倒是已經習慣了金鼎的講話方式：「沒關係，喜歡笑就笑夠了。一會兒見到族長爺爺，我就說你欺負我，看看你會怎麼樣唄？我打賭你一會兒肯定笑得更歡。」

這話一出口，金鼎腦門上竟然肉眼可見的滲出了汗珠：「別啊，別啊！你是我姐姐還不成么……你家裡那幾個老一輩可都是狠人啊！小乾爺，您了救命啊！老金我同輩敢說我敵手，可是進了那裡面，能摔打我的可不止一兩個呀！」

「老金你就可勁兒的作，看不出人家就是為了讓你閉嘴保持安靜么？」姜谷陽走在最後：「這麼冒昧登門，都沒有帶什麼禮物過來，有點兒失了禮數吧？」

「沒關係，家裡的長輩不會和你計較，也不敢和你計較這種小事情的。你能來這一趟，他們心裡可美著呢。到了！」龍卯將三人帶出林中小路，眼前豁然開朗起來。眼前儼然就是一座小村莊，雖然已經通電，不過有些地方還是靠火把來進行照明。

剛準備繼續走，對面就迎來了兩排人。

稍稍靠近之後隨眠人就全部站定，第一排十個人，中間一人微微靠前，第二排十一個人，平行站立。

靠前一些的中年男人向前走了幾步，直接和龍卯點頭示意之後，同姜谷陽握手：「姜谷家主前來，有失遠迎，我是重光，二十二家族如今的對外的主事。」

「您好，我是姜谷陽。冒昧前來有些失禮，不過時間有些緊迫，希望您不要怪罪。」對方是長輩，姜谷陽也很客氣。

「重光，我家小乾爺要見你家的族長，還是先帶路吧！」金鼎雖然對於這裡的那些長輩不敢得罪，但是重光算來與他同輩，之前又打過好多次交道，知根知底也就沒有什麼客氣而言。

「五伯中午飯後被闖入者襲擊，受了傷，見不見姜谷家主，我需要去詢問。」重光說著轉身一揮手，身後那兩排人就把我們四個人圍了起來。

四人看出不對，龍卯先向外沖：「重光，族長爺爺受傷，與我們無關，我們必須立刻見到族長爺爺！」

姜谷陽沒有阻止龍卯，畢竟她也是這裡的人，只是將舟游兒和金鼎按住了：「老人家受傷我很遺憾，不過那個時候我們正在往這裡來的路上，不可能有時間做這樣的事，而且這樣做對我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能憑空樹立起一位敵人。」

重光沒回頭，只是繼續向回走，不過聲音倒是清晰地傳了過來：「現在誰想見我五伯，我都會這麼做！如果五伯請你們入內，到時候我自當賠禮道歉，五伯要是不想見你們，那也就請你們原路返回，不必再來！」

「小兔兒，咱們等著，清者自清，不必糾纏。」姜谷陽把龍卯拉回來，安撫著。

四人被圍在人群中間，只能靜靜等待，不過姜谷陽的話引起了對面片刻騷動。

對面就有一個極為結實，比金鼎都要粗壯一分的男人發了話：「小兔兒？龍卯你敢讓外族人知道你族內的小名兒？你知道這樣做一旦證實他們就是行兇者，你會有怎樣的結果吧？」

金鼎一閃身就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龍卯，雙手互相掰著手指：「我家小乾爺想怎麼喊，就怎麼喊，以後就算是娶了你們家的姑娘，你要是敢放個屁你金爺爺都把你打回娘胎里重新長一遍！還有你們給老子聽好了，龍姑娘在以後只要被你們給欺負了，有一個算一個，記得刻好了牌位修好了墳，老的惹不起小的還不隨意捏！」

金鼎的話惹怒了對面的壯漢，結果壯漢剛一動，就被金鼎給捏住了脖子按在了地上：「小崽子你還敢動手？老子我叫金鼎，不認識的話回去問問家裡的老一輩，看看那些話能不能應驗！」說完，手臂一晃，壯漢的臉就開始在地上來回摩擦。

龍卯不希望與家中的人起衝突，拉了拉姜谷陽的手臂。姜谷陽明白她的意思：「老金，算了。」

「嘿嘿……還不如假貨抗揍，差勁兒！」金鼎咧著大嘴，露著兩排大白牙，鬆手站起來，對著其他人笑道：「不服一起上，老子我就喜歡跟一群人干架！」

壯漢被拉了起來，似乎還想放狠話，龍卯對他喊道：「大淵獻，你還不嫌丟人嗎？這是萊陽金家這一代的護衛行走，獨自一人的護衛行走！」

「萊陽金家？哼……」壯漢捂著磨破的臉頰，一個人退走了。

姜谷陽倒是有些看清楚了：「小兔兒，你這地支的首領是任命的吧？要是一刀一槍打出來的，就不會有今天的場面了。看來人家重光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吶！」

說完，對金鼎說：「老金，拿出本事，你來開路。既然有人想看笑話，那我就打打他的臉！」

「得嘞，您瞧好！」金鼎雙手戴上金絲手套，大手一張就將對面的兩個人拉進懷裡，雙臂一合直接將兩個人頭對頭撞昏，乾淨利落就解決了兩個，然後就是拳拳到肉的攻防轉換。

天干地支的人身手都是不弱，近身短打十分犀利。短兵相接之後，龍卯和舟游兒倒是無人理會，他們的目標就只有姜谷陽和金鼎這兩個男人。因為重光之前有過交代，必須要給來人一些顏色，否則憑藉姜谷家的地位，以後恐怕自家可能會淪為附庸家族。

姜谷陽第一次放開手腳，正面迎敵。擒拿格鬥在這裡並不好用，所以他選了彈腿搭配一些十分靈巧的指掌套路，使得對方在三五人的配合下休想拿下自己。

另一側那可就是主要戰場了。金鼎一個人就像是重型裝甲車一樣，橫衝直撞，在十五六人團團圍住的情況下，或衝刺或防守，依靠強悍的身體素質，硬生生讓他們不能騰出人手轉移戰場。金鼎是個格鬥狂人，對手越多越強，他就越是興奮，大光頭因為充血開始變的發紅，汗液甚至被蒸騰出了一絲白煙。雙眼發光的他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死死盯住一個對手，一旦抓到破綻，便是狂風驟雨般的攻擊立刻降臨。

對方終於發現，只要不動用武器，只是依靠著拳腳來對抗的話，雖然人數是二對十九，可是金鼎這台絞肉機就能讓他們束手無策。近身扛不住人家的重拳硬肩，保持距離又不是自己擅長的攻擊方式。再看姜谷陽，面對三五人的圍攻，不是閃避就是格擋，從不正面迎敵，油滑得很。

金鼎這段時間已經打翻了五個人，正抓住第六個人的時候，身前來人大喊道：「住手吧，貴客上門豈能如此！」

「嘿嘿，老的來了說不好也要干一架，拼了一身傷，也要瘋一次！」金鼎小聲嘀咕完，一拳打在對面人的太陽穴部位，又放翻了一個。

圍攻的人聽到喊聲，便開始後退，站在一旁。

「九伯！」龍卯看到來人，跑了過去，趴在老者肩頭有些焦急的小聲說著什麼。

老者點點頭，對姜谷陽抱了抱拳：「本來是貴客上門要好好招待，可是之前族中有重大變故，幾位族老相繼被刺傷，才會讓我們如此警惕，還希望能以正事為要，不妥之處容老夫先行道歉，之後必定會給姜谷家主一個滿意交代。」

「老金我知道你，龍達龍九爺。雖然老金我算是小輩，但是現在身兼護衛行走的職責，你們家族這麼搞，一是不把姜谷家的名號放在眼裡，二是沒把親自上門的小乾爺放在眼裡，三是沒把我萊陽金家的護衛行走放在眼裡，你是要給一個交代，不過你要想好了怎麼給這個交代。古族最講究的就是『禮』和『信』，姜谷家的東西你們想吞下去，那是失信，小乾爺作為姜谷家的家主親自上門卻被圍攻，是你們無禮，我金鼎不計較你們對我的態度，但是這先是無禮再是失信，你要給的交代那就不僅僅是要小乾爺滿意了，您說呢，龍九爺？！」

「嗯嗯，混小子這回佔了理，說的沒錯。交代是一定要給的，賠禮那更是要給的，不過小姜谷啊，老夫做主這兩相合一，我賠你個人，怎麼樣呢？」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坐在輪椅上，被之前離開的重光推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