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秘密（一）

凌景端著菜走出來，徐婉之立刻禁聲，叉起一塊蘋果放進嘴裡。

凌景隨口一問：「聊什麼呢？」

徐婉之微笑，不住擺手，「沒聊什麼。」

她的笑容不自然，惹得凌景疑惑的多看幾眼。眼見凌景重新去了廚房，徐婉之才再次壓低聲音繼續跟原螢八卦豪門歷史。

「凌霏死於割腕自殺。」

原螢瞳孔一縮，忘了咀嚼嘴裡的蘋果。

割腕，那得多痛啊？

「據傳，她接受不了被前男友拋棄的事實，一直沒走出來，所以在某個晚上吞服大量的安眠藥，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殺。」

「滿滿的一缸水都被血染紅了。」

「凌家發現時，她已經氣息微弱，送往醫院的半途中人就走了。」

凌景的父母當時一定悲痛欲絕吧。

想起凌景母親溫婉模樣，原螢著實不忍，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沒有一個得以善終，為人父母者該有多絕望。

「凌景的出生是個意外，但這個意外卻給凌家煥活了新生。」徐婉之「咔嚓咔嚓」幾口咬掉蘋果，「凌景從出生就被當成全家的寶貝，三歲能跑時養在祖母黎嘉瑛身邊，五歲左右才跟著黎嘉瑛從香港返回內地，由老爺子教導。」

「你現在明白了凌家老爺子為何獨寵凌景了吧。」

原螢點點頭。

一手帶大的孩子自然與眾不同，更何況這根獨苗天資聰穎，人見人愛。

「他才是凌家正宗的血脈。」徐婉之拍拍原螢胳膊，「所以啊，你的運氣不是一班二班的好。」

原螢：「…」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

※※

凌霄見到咖啡時，咖啡正窩在籠中的墊子上睡覺，聽到他的說聲音，立即從墊子上站起來，隔著籠子沖凌霄「汪汪」叫。

它的皮膚病已經好很多，沒之前見到的那麼可怕，醫院伙食不錯，身上也跟著長膘了。

隔壁的黃花菜很懶，見到凌霄象徵性的抬下臉，繼續盤成一團睡覺。

凌霄問醫生：「狗子什麼時候能完全康復？」

醫生笑笑，「咖啡的身體機能恢復的不錯，你要是不嫌塗藥膏麻煩，現在就可以把它帶回去。」

「…」凌霄：「那還是繼續住院吧。」

孫進前拎著大袋狗糧和罐頭沖咖啡打招呼，「嘿，小樣兒，好久不見，還記得你孫叔叔嗎？」

咖啡「嗷嗚」一聲，扒拉著兩隻爪子去夠孫進前的狗糧。

孫進前喜出望外的對凌霄道：「凌總，它還記得我。」

凌霄：「...」

自我催眠確實挺有意思的，都不是一條狗，何談記得與不記得？它只是想吃昂貴的狗糧而已。

從寵物診所出來，孫進前問凌霄，「凌總，咱們現在去哪兒？」

他原本以為凌霄是接咖啡回去，沒想到只是來探望。

「現在陪我去見一個人。」

「見誰？」

「萬婧。」

萬婧的狀態很糟糕，沒了之前的那股子利落勁兒，窩在吊椅上的她整個人顯得特別頹廢。她好像好幾天沒睡覺似的，眼睛底下泛著青黑色，兩頰廋的凹下去了，沒有妝容支撐，臉色浮黃，沒有一絲光彩。

這是萬婧？

幾天不見，她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與往常氣場迫人的女經紀人簡直判若兩人。

愛情真是個危險的東西，被愛情盲目的人，就算不死也會蛻層皮。

孫進前咳嗽一聲，問萬婧：「在這裡待的還習慣嗎？」

為防止被裴怡的粉絲報復，這個房子是凌霄專門為萬婧租的僻靜處，當初凌霄下達這個指示時，孫進前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領命去辦了。

他了解凌霄，對於沒用的人，凌霄不會有任何的憐憫心，更何況萬婧現在是個人人喊打的角色。

萬婧沒吱聲，她只是直直的盯著凌霄，眼裡一絲光彩都沒有。被這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心裡稍弱的人也會膽寒，但凌霄卻面無表情的與她對視，不避不諱。

「凌霄，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

高中時期，萬婧可是冷月的頭號粉絲，兩人如同連體嬰一般的親密。

如果之前沒想起這號人物，現在他找上門來看她，就足以說明他記起了她，並且沒有拋棄她。

萬婧語帶諷刺，「不知凌總今日上門，有何貴幹？」

「來看看你。」

「我的落魄模樣你也瞧見了，你是不是覺得大快人心？」

孫進前聽著兩人的談話有些驚訝，這兩人好像是舊相識啊。

「你對冷月和盤托出了嗎？」

「沒有。」

凌霄有些意外，片刻道：「你需要什麼幫助儘管跟我講？」

萬婧挑眉，靜默半晌，笑著道：「給我一筆錢，我想出國散散心。」

「你想要多少錢？」

「五百萬。」

凌霄示意孫進前將他的公文包拿過來，孫進前呆住，依言將公文包遞給凌霄。凌霄從包里掏出一沓支票和一支筆，撕下最上面的一張支票，填上五百萬的數額，又從包里取出公章和私章蓋上，然後將支票向前推了推，用眼神示意萬婧查收。

一套過程行雲流水的下來，凌霄眉頭都沒皺一下。

萬婧起身，拿起支票看了看，無神的雙眼總算見著一絲笑意。

「謝謝凌總。」

凌霄：「不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兩人熟稔的對話，怎麼聽怎麼透著一絲詭異。

孫進前暗想：難道萬婧之前跟凌總也有過一段不可告人的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那凌總真是男女通殺，生冷不忌啊。

「以後冷月那兒，你就別再聯繫了。」

凌霄的下一句令萬婧收支票的動作停頓了下，隨後笑著應和：「有錢的人是老大，謹遵凌總命令。」

目的既已達到，凌霄不再停留，客套的說聲再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帶著一頭霧水，孫進前緊跟凌霄步伐，臨出門前，他回頭望向屋內，卻見萬婧目光沉沉的盯著他們，嘴角上斜，整個面部表情特別的...邪氣。

孫進前渾身激靈，邁出門檻后，連忙關上門阻擋住那雙嚇人的雙眼。

裴怡死後，萬婧也變得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