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倦意
藏在樹上的小燈雖然光芒微弱，但足以照亮凌景的面部輪廓，他其實有一雙很好看的丹鳳眼睛，只是那雙眼睛常年被框架眼睛擋住，所以很難讓人注意到。
「為什麼是我？」原螢不解，「你這麼優秀，為什麼喜歡我？」
「你覺得自己很平凡嗎？」
難道不平凡嗎？雖說她的顏值沒有拖後腿，但絕沒有達到一眼望去便是美女的驚艷感。再說財富，她只是無數朝九晚五的工薪族中的普通一個，遠遠達不到金融人士的高級精英行列，更不消說和那些富家千金想比。最後，她的學歷也很一般，雖說也是名校，但水平沒到碩博，若有一天，與更高學歷和海外名校的留學生競爭職位幾乎毫無勝算。
凌景深邃的眸子透出淺淺的笑意，「我覺得你很吸引人，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
那可能是他眼神不太好，原螢心中這麼想著，嘴上問凌景近視多少度。
「一隻眼睛一百五十度，另一隻眼睛兩百度。」
原螢：「...」
「我..我喜歡你這件事，如果你閑來無事，不妨考慮我一下。」
「很抱歉，我不喜歡你。」原螢嘆一聲氣：「你可能暫時被什麼蒙蔽了雙眼才會喜歡我，等時間長了，你會發現我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
就像凌霄那樣，因為新鮮感作祟，所以與她交往一段時間，又因新鮮感退卻佔有慾作祟才會對她施暴。
「天下優秀的女人很多，能配得上你凌景的很少，我肯定不夠格。」原螢曲起雙腿，無聊的用手撥弄著地上那一棵高到突兀的小草，「而且，我不喜歡你，我對你沒有來電的感覺。」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很有耐心的，我會追求你直到你喜歡我為止。」
原螢震住。
原以為她已經很直白，沒想到凌景更直白。
「我何德何能配你喜歡，凌景，你別做傻事，以你的條件，想要多少女孩子沒有，何必迷戀我這一根狗尾巴草。」
哪有人把自己比做狗尾巴草的…
凌景雙眸彎笑，忍俊不禁，「你看，你明明就很有趣，與你待在一塊聊天，我心裡總是很開心。愛情的世界哪有配不配，只有喜歡與不喜歡，我喜歡你，在我眼裡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那隻玫瑰。」
原螢鼻子有些酸，她從小就不是個自信的孩子，她學業普通，長相普通，唯有家庭和睦父母開明，但後來，連這唯一的優點都缺失了。
所以，這樣的褒讚令她既感動又心生惶恐。
「對不起。」她輕聲道歉：「我不喜歡你。」
她不喜歡他，也不能喜歡他，喜歡是兩廂情願的事，她不能欺騙他。
凌景笑著喝一杯香檳，「我都說了沒關係，只要你不排斥我對你的喜歡。那麼，我相信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你會慢慢接受我。」
被人喜歡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她怎麼會排斥，畢竟凌景是那麼溫暖的人！
她暗戀凌霄那麼多年，領教過求而不得的痛苦，知道那滋味有多難受，面對凌景真誠的眼神，冷漠的話她是無論如何都講不出來的。
凌霄一直在找原螢，他在這家酒店轉了好幾圈，甚至連新娘休息間都闖過，就是沒找到她。
他端著酒杯來到室外陽台透口氣，沒想到，卓瑾怡也跟出來了，她極其氣憤的將原螢之前對她的言語侮辱繪聲繪色向凌霄重複一遍。
凌霄聽得滿心不耐煩，只覺得身邊的女人吵。
「作為生意人，我身邊總會有應酬，如果你每遇到一個和我有過牽扯的女人都爭鬧不休，我們以後的關係還能繼續維持下去嗎？」
「你現在是怪我嘍？」
卓瑾怡氣到無語，他是她男朋友，不幫她就算了還指責她不懂事，難道他以前對她的溫柔旖旎都是假的，是逢場作戲嗎？
「瑾怡，我不想跟你在這吵。」
男人微皺的眉頭和眼神的不耐讓卓瑾怡越來越上火，「難道我願意跟你吵嗎？凌霄，你變了，你變得難以捉摸，你近期冷漠的態度讓我完全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愛。」
凌霄只是沉默。
「你還愛我嗎，凌霄？」
卓瑾怡的質問讓凌霄心生反感，從前為了討好她，這樣膩味的問題，他可以回答一百遍他愛她，配合著深情的戲碼眼都不眨一下。他會說她是他此生最後一個女人，他會為了她變成更好的人，他會寵她寵到老，但現在，只有厭倦。
為了利益而拋棄自我的厭倦。
「瑾怡，我最近很累，可不可以給我一點安靜的空間。」
卓瑾怡轉過臉，指端抹去臉頰上滑落的淚，聲音哽咽：「凌霄，我現在給你時間考慮，你是選我還是選那個女人？如果你選擇那個女人，我現在就可以退出，絕不打擾你。」
凌霄定定的望著她，心上的疲倦感越來越重。
人生就是如此，總有岔路讓你選擇，選錯路，滿盤皆輸，悔之晚矣。對凌霄來說，不管選哪條路，他都會後悔。選愛情，他早晚都會鄙薄這東西；選事業，他現在就要為虛假的遊戲痛苦買單。
「瑾怡，為什麼你總要揪著我的過去不放？」凌霄一飲而盡杯中酒，「我跟她已經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嗎？不會是你對她還戀戀不忘吧？」
凌霄眼裡流露出傷痛，「瑾怡，變得人是你。」很善於玩弄人心的他望向卓瑾怡的眼神帶著控訴與無奈，「以前的你很善解人意，為什麼現在對我總是咄咄逼人？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愛，你也不體貼我最近的疲憊，我壓力很大，生意上的事已經夠讓我頭疼，而你還揪著我過去那一段錯誤的愛情對我橫加指責，我很累，真的很累。」
卓瑾怡愣住。
她開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過分，戀愛腦的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做的確實不好，沒有一點容人的心胸太斤斤計較，對於他的工作確實沒有提過任何的關懷，愧疚感慢慢浮上她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