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蔡姐姐的算命
悅山秦歡愉托顧懷鈺的福，去過一回。所以在秦歡愉的印象中，悅山就是個有長坡，一路需要騎馬上去才能到光禿禿的山頂，去眺望遠方的高台。
馬車一路出了顧家的大門，馬車上蔡珊依拉著秦歡愉聊著孩子長，孩子短，甚至熟練的開始向秦歡愉與顧懷鈺輸出生孩子后，她與劉宸星二人世界被壓迫的有多凄慘。
秦歡愉聽的入神，但顧懷鈺聽完，抬頭就去看他二十年來的發小，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嘆了一口氣，相互打氣。
隨著車軲轆一路咯吱咯吱的響，過了半個時辰后，就聽見車夫一聲吁，馬車的噪音戛然而止。
外頭只聽見丫鬟說了一句地兒到了，就見男兒們先下了馬車，等到秦歡愉下了馬車且站穩后，入目眼帘的是一座紅漆造出的兩層亭樓，閣樓四面窗戶緊閉，下頭卻是個視角開闊的。
「這兒是悅山山腳嗎？」秦歡愉沒見過這場面，她記憶里悅山是個被樹林環繞的平地，站在那兒，能清楚的看到揚州城的萬家燈火。
蔡珊依嫻熟的讓身旁的嬤嬤去後頭馬車上拿下東西，去亭樓里擺放茶水糕點，劉宸星則上了二樓去瞧。
顧懷鈺站在秦歡愉的身邊，他輕而易舉就聽見秦歡愉自言自語說的話。
「上回我們去的是這兒的後頭，我們起得馬繞上去的，你想去那兒看？」顧懷鈺頭一回看到愣神的秦歡愉，他發覺這樣愣神的她，竟是分外可愛，他恨不得要把秦歡愉摟在懷裡一頓揉捏。
一旦有了這樣危險的意識，那麼以後怕沒有眼下這種純純的感情在了。在這一點上，顧懷鈺毫無察覺，他一心只想著，秦歡愉這麼可愛的一個人，他怎麼現在才發現。
「算了，人那麼多還有馬車不方便，日後有空就再說吧。」秦歡愉沒察覺到顧懷鈺的不對勁，她搖了搖頭，婉拒了顧懷鈺的意思，拎著裙袂往亭樓走去。
秦歡愉對野外賞景這種活動，是從來都不感興趣的。比起坐在這兒發獃，她更喜歡去打馬球或者插花品茶，起碼打馬球那些是有事兒做的。
坐在這兒，她只覺得在浪費大好人生。
「如今是秋季，山上風大，這太陽要落了山就更冷了，」蔡珊依招呼人抬來炭爐，讓人燒點炭火暖暖身子，又對秦歡愉嘀咕著說道，「以前我不喜歡來山上看風景，我只嫌無趣還沒意思，後來有了景陽，才發覺來山上坐坐，耳根子清靜，沒有那些奶媽子問我這兒那兒的，反而更喜歡這樣的清凈了。」
「有孩子吵鬧，是這麼想的。」秦歡愉捻著果盤裡的果子，吃了幾口后，就跟著蔡珊依一同看著滿山通紅，思緒漸漸飄浮著。
飄著飄著那困意，莫名其妙的爬進腦袋裡。秦歡愉最受不得乏味，她讓鳶安把二樓的顧懷鈺叫下來，她想回顧家了。
就聽見二樓腳步噔噔瞪幾聲下來，顧懷鈺眉目似有擔憂走下來，直到他看到秦歡愉完好無損的坐在位置上，就那麼看著他時，顧懷鈺這才鬆了一口氣。
蔡珊依磕著果盤的瓜子仁，顧懷鈺眉目的小動作她全程都看在眼裡，直至顧家小郎走近秦歡愉身邊問怎麼了后，她好似看熱鬧似的看著對面夫婦兩人。
顧懷鈺彎腰低頭看著秦歡愉，他看她面色似有困意，連問話的聲調都柔了好幾個度，平日里這樣顧懷鈺，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秦歡愉知道蔡珊依平日吵鬧慣了，現在喜歡安靜了，便索性湊到顧懷鈺耳畔旁，小聲說道：「我想回家。」
她這話一說出口，顧懷鈺立刻應了下來，扭頭就對滿臉笑意的蔡珊依說道：「內人不太舒服，我們就先回去了。」
「噯，去吧去吧，就知道你們沒經歷過鬧騰的人，必然是坐不住的，回去吧。」蔡珊依揮了揮手，豪爽的讓這小兩口先回去。
秦歡愉帶著歉意看著蔡珊依，她趁著顧懷鈺上二樓與劉宸星告別之際，與蔡珊依說道：「蔡姐姐，實在是對不住，不能陪著你坐著。」
「沒事沒事，我們拉你們出來，是聽你婆母說的，說你在顧家呆了三四日都不曾出門，怕你窩壞了身子，囑託我說拉你出來透透氣，」蔡珊依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她笑著安撫愧疚的秦歡愉，又說道，「好了，改日我們好好逛逛街，就當你賠罪就是了。」
秦歡愉應的利落，沒一會兒就跟著顧懷鈺上了馬車先回去了。
前腳顧家的馬車剛下了山，坐在亭子里磕著瓜子的蔡珊依扭頭對身旁的丫鬟感慨道：「每回見著這對小夫妻，他倆之間相處的狀態就不一樣，跟看話本似的。當初歡愉過生辰的時候，那小兩口跟剛暗生情愫似的，可好玩了。」
蔡珊依一回想起先前的種種畫面，她嘴角的笑意就止不住的揚起。
「這回你瞧瞧，顧懷鈺那寵妻的樣子，擱在揚州城內，任誰看了，誰都羨慕歡愉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嫁到顧家這樣出了名的忠貞不渝的家裡當兒媳婦。」蔡珊依的姨母笑逐漸放飛自我，嘴上雖說感慨姐妹的好運氣，但話裡頭的羨慕和嚮往，也是只有自己才能感受的出來。
而聽著蔡珊依八卦的丫頭聽了，也格外羨慕顧公子與顧少夫人這樣的感情，但她忍不住說道：「但是奴婢瞧著，顧少夫人好似對顧公子沒那麼重的感情在。」
「這有什麼的，女子的感情最不易外露的，歡愉只是現在沒有反應過來罷了，等他倆遇著共患難的事兒了，他倆的感情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蔡珊依好似過來人似的明白清楚，像個算命先生般，神在叨叨的說道。
那丫鬟知道主子是看好這件事兒的，為了哄好蔡珊依，那丫鬟也點頭應著說好。
這頭，渾然不知自己被人「算了一命」的秦歡愉回到顧家后，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找管事兒的婆子們，她抓著最後一次核對的時機，將過幾日的家宴安排的妥妥貼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