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夜搏命

第3章 黑夜搏命

「哈哈哈哈……」猴子咧著大嘴,笑得前仰後合。老鷹在旁邊羞怒交加,咬牙切齒,卻不敢多說什麼。

「竟然被一個小孩子給嚇跑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老鷹啊,這輩子,你也就只能做做拐子。」猴子快笑叉了氣,也不忘給老鷹上眼藥。

老鷹再不擺出那副斯文面孔,陰陰的說道:「我就是一拐子,我驕傲,我自豪。倒是猴子你想要什麼前途?是疤哥的位置嗎?」

「行了,都他妹給老子閉嘴。」疤臉把臉一沉,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疤臉方才開口,「摺扇來了消息,這小子父母早亡,家裏只有幾個遠房親戚,全都是窮逼泥腿子,沒什麼好顧忌的。」

「猴子,你和二歪今晚過去,做得乾淨利落些。僱主可是說了,要做成入室搶劫的樣子。條*子那裏我已經打點過了,做完這一單,給你們半年時間去泰國避風頭。」

「疤哥,收拾這撲街仔,小菜一碟。」猴子從靠窗的桌子上一躍而下,順手從兜里摸出一把亮銀色蝴蝶*刀,啪啪連響耍了起來。

……………

杜冷秋雖然趕走了碰瓷的一夥兒人,但生意大受影響,大約只有平時收入的三分之一。凌晨時分,他鬱悶的返家,上到四樓,張靈翠忽然冒了出來。她舉著一個袋子,上面的白鬍子老爺爺很眼熟,KFC三個字母更眼熟。

「杜大哥,請你吃漢堡。」

一股暖流從心中升起,沖淡了滿腔的鬱悶。他摸了摸張靈翠的腦袋,打開袋子,裏面只有一個漢堡。

「等我一會兒。」杜冷秋很快做了兩碗素湯麵端了出來,他將漢堡一分為二,正好一人一半。

兩人都沒有給食物開光先讓朋友圈先吃的習慣,但笑話卻是不可缺少的調劑。杜冷秋笑道:「上次的笑話是我講,這次到你了。」

張靈翠歪著頭,不假思索的開口,「有一次我們語文老師上課提問,讓我們班的小胖用『要麼……要麼』造句,小胖興高采烈的回答說:『賣冰棒了,要麼,要麼?』。我們笑得肚子都疼了。」

典型的小孩子笑話,但杜冷秋還是很給面子的哈哈一笑。

漢堡的味道不錯,可惜分量太少,吃到一半的時候,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隱約的,似有兩人在交談,卻聽不真切。杜冷秋張開大嘴,三兩口吞下漢堡,收起碗,笑道:「靈翠,難得你爸媽一起回來,我先回去了。」

張靈翠點點頭,站了起來,有些戀戀不捨。

這一次,人上樓很快,噠噠的聲音飛快接近。來人卻不是張氏夫妻,反而是杜冷秋的兩個老熟人——猴子和二歪。

杜冷秋一驚。

這些跟着疤臉收保護費的混混,是徹頭徹尾的人渣,沒有半點道德底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他連忙將碗放在牆邊,迎上去將兩人堵在樓梯上,恰好擋住兩人的視線。手放在背後,快速擺動,示意背後的張靈翠逃走,臉上卻堆滿笑容,恭維道:「兩位大哥屈尊大駕到我這小廟來。讓小子既是吃驚,又感榮耀啊。」

猴子個頭兒不到一米六,體重不滿六十,從杜冷秋的角度看過去,活像一隻大馬猴。雖然貌不驚人,可杜冷秋不敢小看,傳聞說他在南方混過幾年,殺過人的。

二歪是疤臉新收的小弟,身體壯實,卻長著一副經典的狗腿子面孔,頗像某個出演小品的笑星。他手上有一條新鮮的疤痕,長條形,是練習蝴蝶*刀留下的。自從那次失手之後,就再沒有看他耍過蝴蝶*刀,改用了西瓜刀,可謂是知錯能改的典型。

兩人穿着寬鬆的花褲衩,套着緊身背心,外罩花色短袖襯衫,腳上卻是一雙不知多久沒有洗過,髒兮兮臭烘烘的運動鞋,還是阿迪的咧。

猴子咧嘴一笑,「撲街仔,這個月的孝敬你給得可不夠數。誰給你的勇氣,敢欺瞞疤哥,梁靜茹么?」

說完,猴子自以為說了一個不錯的笑話,自顧自的樂呵起來。只是,他那一張醜臉,笑起來顯得更丑三分。

杜冷秋暗罵,「傻X,老土,都什麼年代了。這麼老的梗還在用。」

肚子裏罵人,臉上卻堆笑,「我哪兒敢呢!每月兩千塊的孝敬我可是不敢短一分錢的。兩位大哥看我這憨厚老實的臉,絕對做不出這缺斤短兩的腌臢事兒來。」

二歪一邊陪着猴子傻笑,一邊登上最後一個台階,猛推一把,將杜冷秋推了一個腳下不穩,差點摔倒。二歪不屑的吐了口吐沫,不耐煩得大聲罵道:「呸,敢擋猴爺的路,你丫活得不耐煩了!」

看着點頭哈腰的杜冷秋,猴子嘿嘿一笑,對二歪的機靈和馬屁很是受用,歪著下巴點了杜冷秋一下,喝道:「撲街仔,走,到你屋子裏再數數。爺爺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杜冷秋低着頭轉身,發現張靈翠已經不知所蹤,只兩碗熱湯麵留在牆角。他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發愁該怎麼對付這兩個人渣。

「這兩個鳥人來幹嘛?打秋風嗎?好不容易存了些錢,還有開學的學費要交,難道就這樣給這兩個人渣?」

「報警?不行,沒有造成犯罪事實,警察根本不會管。就算警察嚇走了這兩個人渣,他們還是會找麻煩。我在這城市上學,還要出門打工。從來只有千日做賊,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跨過門檻的時候,杜冷秋看着自己腳下的涼拖,電光火石間,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大夏天的,猴子和二歪為什麼還穿着臭烘烘的球鞋呢?

「不懷好意!」

「這兩個人渣不是來敲詐的。」

但他心中還抱有最後一絲僥倖,連忙用餘光向後一撇,卻見猴子已經摸出了蝴蝶*刀,猙獰著面孔,朝着背後猛刺過來。

二歪已轉身,正準備關門。

「甘霖娘。」

杜冷秋心中驟然湧出一股暴戾之氣直竄腦門,臉色通紅一片,身體向前疾竄。可一個人手臂捅出的速度何等之快,奔跑躲避根本來不及。

他只覺背心一痛,已然受傷。

他伸手一摸,鮮血沁出,但不多,顯然運氣不錯傷得不重。他心中一定,隨即大怒,腦門上青筋暴跳。這些日子以來接二連三的不順讓他徹底暴走。如果怒火可以燃燒,那整棟樓已成灰燼。

「為什麼殺我?」

「撲街仔,怪只怪你命不好。二歪,別關門。」話音剛落,砰的一聲,老舊的木門合上,整個屋子裏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操,二歪,你個白痴快找開關。」猴子唾罵一聲,將蝴蝶*刀耍的嘩啦啦作響。

「我離開白城,能不能放過我?」杜冷秋已經慢慢冷靜下來,聲音變的平靜。

猴子卻更加憤慨起來,大聲罵道:「疤哥要你的狗命,你不乖乖等死,作什麼妖?」

再沒有聲音傳來,靜悄悄的。

猴子心中煩躁,不耐煩得催促,「二歪,撲你老母啊,開關也找不到。」猴子一着急,新學的南方土話也爆了出來。

「猴爺,開關不在門口,摸不到啊!」二歪也委屈的不行。屋子裏黑乎乎的,他也很無奈啊。可又不能開門,這可是殺人,如果被人看到了,老天爺也救不了他們。

「你個傻逼,把門打開再找開關啊。」

猴子正破口大罵,耳朵忽然豎起來,聽到嗡嗡的破空聲呼嘯而來,像是有人在掄棍子,又像是有人用凳子砸了過來。

猴子卻不怒反喜,身形一矮蹲了下去,順勢前滾翻,手中的刀子猛刺過去。

當初某個不自量力,仗着人高馬大就敢拒絕上交保護費的壯漢就是這樣被猴子輕易干倒,落個半殘。那是他的得意之舉。後來幾次動手,同樣的招式屢試不爽。但猴子卻不知道,好幾次動手時,杜冷秋都在不遠處賣燒烤,看得一清二楚。

刀子刺了個空,猴子十分意外,不自覺地站了起來,口中罵道:「撲街仔,膽小鬼,扔東西砸爺爺,你以為……」

噗呲一聲

是刀鋒入肉的聲音,猴子的罵聲戛然而止。他也是混久了社團的「好漢」,受傷時反倒更加兇狠,也是一刀捅了過去,卻扎在一塊硬木板上。

「草,藥丸。」猴子心中一冷,隨即劇痛再次傳來。

緊接着,黑暗中不斷傳來刀鋒砍斷骨頭的聲音。

那聲音和菜市場中剁豬肉、排骨的聲音沒什麼兩樣,本也尋常。但在這至黑至暗中傳來,卻有着說不出的詭異陰森。

二歪看着身體強壯,兇狠霸道,卻是典型的色厲內荏,做事一事無成,這才去學人作混混。結果連用蝴蝶*刀唬人也做不到,實在蠢笨。

聽着這鬼魔一般的聲音,二歪頓時被嚇尿,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室內響起,騷臭無比。

他胡亂換揮舞著西瓜刀,帶着哭腔大叫道:「猴爺,猴哥,你倒是說句話啊。草泥馬的猴子,你倒是說話呀。」

黑暗中,杜冷秋聽着對面兩米外的嘶吼,從容不迫的活動下手腳。隨即將手中的竹制砧板丟開,摸了摸肋部,輕嘶了一聲,實在是痛,想來是混戰中被猴子刺破。

右手的剁骨刀木質刀柄有些打滑了。腥臭的味道刺激著鼻翼,讓人作嘔。但現在卻不是嘔吐的時候,杜冷秋咬牙閉氣,猛的雙手發力,將猴子從地上拎了起來,擋在身前,緩緩向二歪走去。

二歪正盲目揮舞西瓜刀凄厲哭喊著。忽然,西瓜刀似乎砍到了什麼。溫熱的鮮血,刺鼻的腥味,刺激的二歪眼珠子一紅,腦袋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向前捅了過去。

「草草草……」

二歪奮力連捅七八刀,就算是一頭野豬也要捅死了。他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總算是活下來了。」說着就要轉身去找開關,忽覺脖子左側劇痛,已被重重砍了一刀。這處是大動脈,鮮血呲呲的噴出,似風吟。

二歪待要大罵還手時,渾身的力氣全部流失,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音。一股股血沫從傷口處不斷冒出來,發出泡泡破裂的細微聲音。

緊跟着,一陣亂刀砍來,將二歪剁的面目全非。

黑暗中,只留下激烈的喘息聲。

良久。

「啪」白熾燈被打開,光明灑遍房間。

在柔和的燈光下,杜冷秋光着腳丫子拎着剁骨刀,彎著腰站在客廳中間,五官扭曲殺氣十足,似還沒有從剛才得殺戮中解脫出來。

他低頭一看,地板上兩具屍體正咕嚕咕嚕地冒着血,尤其是猴子,連番被杜冷秋和二歪兩個人砍殺蹂躪,屍體殘破不堪,慘不忍睹。

濃重的血腥味在客廳瀰漫,杜冷秋喉嚨一癢,再忍不住,肚子裏翻江倒海,剛吃下去的漢堡盡數吐了出來。

過了幾秒鐘,杜冷秋站直身體,來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讓冷水沖洗著不停顫抖的雙手,直到再沒有半點血污,方才停了下來。

他坐在地上,在柜子裏翻找,尋來雲南白藥給自己肋部的傷口敷藥包紮了一番,才返回客廳。有一手自救的手藝,這,就是學醫的額外好處了。

看着不堪的客廳,杜冷秋摸出手機,看着閃亮的屏幕卻又猶豫起來。

要撥號么?

這樣子報警,能特么算正當防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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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宇宙諸天都要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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