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卑躬屈膝

啊唒~

一個噴嚏就噴在了紙上，揉了揉鼻子陳然聳了聳肩頭「要不咱么回屋得了？龍家南院的事情落幕了，天冷...」

也沒往下說，院中四人里也就陳然最不擔心，好似沒事人似的，其餘幾人都是為今夜局勢捏了一把，計謀是元子婧給的，但確實對於杜徽瑤誰也不敢說穩贏，尤其是知道來人的身份后。

元子婧狠狠颳了一眼怨聲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說我的身子，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杜姑娘以一敵二畢竟還是難度太大了，所謂的這一計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夫君，咱們就不能上點心？」

「上點心？呵呵！」陳然聽到這話不禁笑出聲接著道「徽瑤什麼人難道要我多說？無漏寺的江湖行走不就是了嗔了悔兩位神品么？徽瑤在洛水擂台那還是會因為場地太小，真要毫無顧忌的施展金剛玄法又如何？我這幾天沒事翻看『素問』那本書也多少有點心得，以醫入道陣法為核，此道想要勝她要麼功力遠超她，要麼同道中人知道弱點所在，除非今夜去龍家南院的是瞭然不然沒有可能勝得過她！」

這幾天停下了練字，手中捧著『素問』醫術看了一遍又一遍，倒不是想學杜徽瑤的武道，無漏寺弟子門人之所以強那是所學無類，也可說是因材施教，最大化的把人的潛能發揮，佛道巨擘唯有此處。

重讀這本醫書時給人感觀就有很大的不同，人海浮沉一世都沒有古籍來得久，杜徽瑤選了這本醫術入道乍一聽覺得挺讓人訝異，其實細看之後才發覺，萬道殊途同歸其實也就是一碼事，只是杜徽瑤將醫書里結合陣法，別的大陣用時很長而她信手拈來皆為所用！

如此，陳然實在想不到了嗔了悔怎樣贏得過杜徽瑤，要說擔心到不是擔心她能不能贏，主要還是王無邪等人，受傷在所難免，與他結仇的勢力海了去了，消息傳出一定會有人找上門來，杜徽瑤是自己的人，矛頭必定是直指自己。

看了眼三女依舊不想離開，陳然站起身「我先歇息會，覓芙你們陪同夫人在此就是！」說著就要離開院子，今天一日就歇了一會困意如潮要不是事情太多不然早就睡了。

元子婧倒是想讓陳然留下來陪，可她也知道今日的陳然連番大戰已經精疲力盡也就沒有攔著，陳然笑了笑就回了屋子。

...

城南和城北龍家的消息不斷傳來，元子婧頂著傷勢在小院了處理，現在擺在南陳一方的麻煩還遠不至於此，張三蓮還沒有回，尹框和杜徽瑤出去后具體情況也不知道，做離奇的那還是熊霏梨，陳然又把她給安排出去了什麼事也沒有說明，瞧他那模樣八成也是問不出什麼鳥來。

嘭噔！

幾道黑影落地，為首的燕貞拖著王無邪和王汪望在燕貞攙扶下終於是趕了回來，訪霜和呂覓芙迅速上前一人抬一個，燕貞面色極為難看喘著大氣到了桌前「靜先生，師兄呢？」

扶著他坐下后元子婧才道「你讓他歇會，連番大戰就算是鐵人也扛不住！」往後看了看卻不見杜徽瑤的人「誒，燕貞兒，杜姑娘呢？怎麼不見人？」

擺了擺手連喝了幾杯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離開的時候杜姑娘還在跟黑袍人僵持，不過先生也不用多擔心，她佔據上風輸不了！」

聞言元子婧可算是鬆了口氣，這還是今日以來第一個好消息，可就以為萬事大吉時燕貞道「先生速速安排下去，尤其是大門口守衛不能少！」

「怎麼？」

「來人了！給我西域佛門有仇的人都找上門來了，我們歸來時不少勢力已經動身，只怕已經快到了！」燕貞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事，若說不回問蝶千曼別人還是會要陳然交人，所以回與不回都是一個道理，本以為可以找陳然商量卻忘了他也是一日拼殺這會叫醒卻是不講規矩了。

「訪霜！」元子婧陡然明白這件事已經到了什麼層度，看來今夜的矛頭直指問蝶千曼目的就是要讓陳然交人，可問題是陳然絕不會交人，師兄弟情誼深厚就算是真要搏命他也做得出來，可偏偏此時無人可用。

聽到叫自己訪霜將王汪望扶坐后便來到元子婧身邊「夫人，您吩咐吧！」

「速速令人去正門，哪個敢未經通傳闖進來就地格殺，殿下醒來之前不容有失！」元子婧危急關頭不得不作此安排，現在倒是不怕龍家找事，就怕層出不窮的宵小翻牆而入，若是群起而攻自己一行人可就真交代在這了。

想了想還是感覺不對又叫住訪霜「不行！來人太多根本應付不過來，這樣準備撤離洛陽，只要不關鍵的東西都不帶走，讓閻羅殿的人馬留下標記尹先生自然能跟上來！」

「走？」訪霜也是一愣，怎麼說走就走，可又一想的確跟元子婧說的一樣，當下沒喲其他選擇，王無邪一行人差不多把龍家南院的人殺了一個遍，就這樣還龍千山必然不會放過王無邪，八成也已經派人來了。

就在訪霜要下去吩咐時這屋子裡頭傳出陳然平淡的一聲「慌什麼！都給我老實呆著便是！」

聽到陳然的聲音眾人大喜，原來陳然還沒有睡下！

所有人急急忙忙進了屋，而這個時候陳然還在卧榻之上，側著身子壓根沒有要起床的意思，元子婧焦急道「夫君人都要道家門口了你怎麼還睡得著？」

「不然呢？天大地大睡覺最大，那些宵小誰願意來送死就讓他們來就是了，來多少我都兜著，至於龍家恐怕還輪不到他龍千山跟我講條件，傳話下去我睡醒之前誰也不能進問蝶千曼，他們不是要動手么？我閻羅殿還怕這些癟三！」陳然打著哈欠緊接著就不再言語。

這話如同定心丸，眾人也稍安了不少，就連元子婧都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說到這也就毫無異議，該療傷的療傷該歇息的歇息，一切如舊，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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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不管是來尋仇的還是來看熱鬧的也已經將問蝶千曼圍了個水泄不通，可就是這樣也都沒有一個人敢貿然上前，誰都知道誰露頭誰倒霉。

直到龍二帶著人趕來才敢叩門，睡眼惺忪的訪霜耐著性子趕到門前看了看外面火把林立的人群也是淡淡一笑打趣道「想來找死的人還不少嘛！」

龍二見勢立馬上前「這位姑娘，煩勞通秉世子殿下就說龍家龍二前來求見！」

「不見！」

嘭噔！

一聲響大門就被訪霜給關上了，龍二很是詫異，怎麼這會了陳楠卻是不見人了，難道他不知道現在洛陽城裡都盯著他了么？

窩藏王無邪一干人等的消息早已經傳了出去，各方豪強都是派人前來，看似聲勢浩大卻不料別人壓根就不想搭理。

龍家弟子危在旦夕拖延不得，多等一刻死的人就越多，無奈之下根本顧忌不料顏面再次敲門！

嘭嘭嘭！

吱呀！

透過門縫訪霜看到還是龍二不免心生怨氣「龍小姐，我不都說了么世子殿下不見客，還請回！」說著就要關門。

「誒誒誒！且慢！」龍二一手卡住將要關閉的大門尷尬笑道「姑娘，還請再通秉一次，龍二的確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找殿下相商！」

見人心煩，訪霜兩眼一翻「得得得，我再去問問，只是別怪我沒事先說，殿下已經吩咐下來他今日拼殺已經夠勞累的了，一切事情都得他睡醒之後再說！」

「那他幾時醒來？」

宛如看待傻子的訪霜冷冷道「你是不是二傻子，你睡覺難道自己幾時醒？你們愛等著就等著吧，若是想找事大可試試看，進了這門可就沒有機會再出去了！」

嘭！

大門再次關閉，陳楠的態度極為強硬，門前的人皆是聽得清楚，霎時就沒了一開始喊打喊殺的勢頭，如今已經確定王無邪在問蝶千曼，可怎麼進去就是個大問題，面對各路英雄好漢南陳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強硬，誰要戰那就戰，要想在這門前待著也不攔，至於要不要命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別人等得起可龍二卻是等不及，再拖延也不知道家中子弟要死多少，一時間倒是陷入了僵局。

這一等龍二便等了一夜，知道第二日天際翻白時這問蝶千曼的大門終於是再次打開，人群都擠著往前，山呼海嘯的聲音震耳欲聾！

「把王無邪那個狗雜碎交出來！」

「對！不交出來我們就踏破這小院！」

...

跟以往一樣，門開之後南陳的下人拎著掃帚出門掃地，面對如山如海的人群視若無睹，一門心思就在門前掃地，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

龍二一個箭步上前問道「這位小哥，世子殿下可是醒了？」

...

掃地的下人沒有答話，甚至連看她一眼的功夫也沒有，等了一夜龍家北院已經傳來消息，毒發身亡的人也已經越來越多，再等下去真就死絕了！

噌！

情急之下龍二長劍出鞘抵在了下人的脖頸上怒氣沖沖道「給本小姐進去叫人，長劍不長眼逼急了我就殺了你！」

下人依舊沒有要答話的樣子，繼續揮動掃帚掃地，氣得龍二頭冒青煙，也就搞不明白陳楠難道真要見死不救？若是他不救人根本不可能走出洛陽，如此怠慢還是頭一遭見識到。

「住手！」

不知何時龍千山趕到，聽聞這個消息也立馬趕來，怕就怕龍二衝動，要真是惹惱了陳然龍家南院的弟子那就真的回天無術，真要動搖龍家的根基了。

「爹！」

「你怎麼能抄傢伙呢？」龍千山幾欲氣絕，幸虧是自己來的及時，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看著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問蝶千曼的大門口，要說這陳楠也真夠忍得住，門前三千客絲毫不為所動，等待了一夜人都在擋在了門外，難道他真不怕江湖豪客攻入小院里？

正想間睡了一夜的訪霜走了門，看到龍千山旋即躬身施禮恭敬道「見過龍大俠！」

...

抬了抬手問道「世子殿下可醒了？」

「已經醒了，吩咐我出門迎龍大俠入內！」訪霜做了個往內請的手勢，一行人才進了小院里，明明自己家的小院卻被外人擋了一夜，說出去也是一樁笑話。

入了小院陳然跟往常一樣坐在門檻山看書，其餘的下人在一旁伺候，聽到聲響也沒有動，龍千山邁步入了小院見到陳楠的模樣也是感覺不對勁，像是在生氣！

「殿下！...」

「殿什麼殿！」龍千山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然打斷，撩起衣袍霍然起身看到他身邊的龍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沒去龍家問責是看在前輩的顏面上，今日倒好堵了我小院門口一夜，其他的宵小我自然不放在眼裡，但是前輩說起與我南陳相交的事情，本以為兩家能結秦晉之好，現在看來，哼！」

「不知什麼事情得罪了殿下，俗話說的好死也要死得明白才對罷？」龍千山一頭霧水，對於陳然發怒四六不懂。

陳然冷哼一聲「我家夫人在岸邊觀戰，我上擂之後在這洛陽在你龍家地盤上被倭國人傷了！前輩...你可知道在我南陳這樣的人是活不了的？」

...

龍家父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陳楠說的是這件事，的確這件事龍家推脫不掉責任，不管如何陳靜，也就是元子婧的受傷是事實，在這洛陽被人傷了自己龍家辦事不利難怪他不願意見人！

「殿下！您聽我解釋！」

「好好好！要解釋？我現在給前輩時間，但是你若是說不出什麼花來這件事咱們就沒完，龍家和陳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咄咄逼人，陳然壓根就不想給龍千山狡辯的機會，龍家做什麼都可以唯獨傷了元子婧這件事就不可能輕易了事！

很顯然陳楠正在氣頭上，要說真辯解幾句龍千山也不是想不到，但是真說了那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火上澆油不可取無奈之下只得低頭「殿下，此事卻是我龍家安排不周，今日特地前來本就是登門謝罪，還請殿下念在事出有因海涵一二才好！」

聽這話倒是像是個認錯的模樣，陳然也就沒有過多追究，畢竟今日他龍千山並不是為了此事而來，擺了擺手道「算了，所幸夫人並無大礙，命是撿回來了，前輩你今日前來恐怕不單單為了這事前來吧？」

「殿下明鑒！殿下，請高抬貴手救救我龍家弟子門人吧！」說著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龍二見勢也隨著他跪了下來。

噠噠噠！

訪霜和呂覓芙手拎長劍趕來，這剛來就見到龍家父女跪在了陳然腳下無不是驚恐萬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唯一能確定的便是這龍家父女已經服軟，事先想的那種局面也並未發生。

趕忙迎下階梯，陳然扶起兩人「折煞我了！前輩快快請起，有什麼事咱們一家人何必如此？」

「殿下，可聽聞了昨夜在城南的事情了？」

「城南的事情？前輩，這我就不知道了，昨日回來后倒頭便睡，剛剛醒來就急著見你，可是發生什麼大事了？」陳然裝作不知道，聽得訪霜直吐舌頭，呂覓芙也等了她一眼才收起。

論起扯大謊的功力陳然自然是不服任何人的，呂覓芙接過話茬道「殿下，昨夜西域佛門王無邪帶人殺入龍家南院，只怕是...」

嘭噔！

陳然腳底差點失滑倒地，聽到這話大驚失色「啊？不是，那王無邪真這麼帶種的？龍家南院雖然不如北院，但那夜是千餘好手，要想殺盡怎麼可能？」

...

戲要做全套，呂覓芙面色難看支支吾吾，弄得陳然怒喝一聲「這裡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就說不比遮遮掩掩！」

「殿下，那西域佛門中人有一位尤毒您可還記得？」

「尤毒？」陳然若有所思，轉瞬又疑惑道「可那跟前輩來見我有什麼關係，不應該滿世界找人醫治么？」

聽得龍千山都有些不耐煩直言道「殿下，我這張老臉不要了，今日前來就是想殿下高抬貴手能跟那尤毒先生說說好話放過這些弟子門人，若是有什麼罪責千山願一力承擔！」

說完陳然內心已經知道這龍千山已經中套，只得道「我上哪給前輩說好話去？我若是王兄在世那就不提了，關鍵是這我就是找到了也不見得別人會賣這個情面給我！」

「殿下...」訪霜湊到個跟前小心翼翼道「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西域佛門的人此刻都在小院內養傷！」

「什麼！哪個做的主！」陳然咆哮一聲，兩女皆是被嚇了一跳，也都知道陳然肯定不會好好言語，但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聲勢給嚇到了。

「是...是夫人！夫人說看在以往的情面得幫一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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